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太后又指了指案上的食盒,说道:“再把那两匣子玫瑰茯苓糕装上,就说……就说是皇祖母给嘉泽的零嘴。”

扶凌萱闻言急忙摆手,神色间满是忧虑:“太后,如此阵仗恐生事端。

聂才良等人本就盯着蜀王府,若是大张旗鼓派人护送,只怕会被曲解成您偏袒蜀王府,反倒给您添麻烦。”

他攥紧腰间玉佩,恳切道:“草民每日出入宫闱,早摸清了小路捷径,独自回去反倒稳妥。”

太后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怎么,嫌哀家多事?”

“不敢!”扶凌萱立刻单膝跪地。

“太后的心意草民铭记于心,只是如今局势如履薄冰。前日大公主在后宫发难,本就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若此时禁军护送,难免落人口实。”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小心翼翼裹住食盒边角。

“不如让琉璃姐姐派两名小宫女,装作送膳食的模样与我同行,既不显眼,又能掩人耳目。”

琉璃在一旁微微颔首:“太后,付医官所言有理。近日御史台的人总在各宫附近晃悠,若是过于招摇……”

太后摩挲着佛珠思忖片刻,最终轻叹一声:“就依你这小子的吧。”

她向琉璃使了个眼色,“去挑两个机灵的,把食盒换成寻常竹篮,别露了痕迹。”

又转头叮嘱扶凌萱,“路上若遇麻烦,亮出玉佩,没人敢动你。”

“谢太后!”

扶凌萱将玉佩贴身收好,接过竹篮时瞥见太后眼底藏着的关切,不由得心头一暖。

“草民定会平安将‘零嘴’送到世子手中,也请太后保重凤体。”

他故意晃了晃竹篮,“等下次进宫,定给您带西南独有的甜栗糕,保管比这玫瑰茯苓糕还香甜十倍!”

太后被逗得轻笑出声,挥了挥手:“油嘴滑舌的,快去吧。”

待扶凌萱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太后望着空荡荡的殿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布偶粗糙的针脚。

琉璃轻声问道:“太后,真要由着他去?”

“这孩子,心思通透得很。”

太后将布偶抱在怀中,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

“当年嘉泽的父亲,也有这般机敏。但愿……他们能熬过这一劫。”

而此时的扶凌萱正与两名宫女穿行在宫道的阴影里,竹篮中的茯苓糕香气混着夜风,时不时引得巡逻侍卫侧目。

她刻意放慢脚步,装作闲聊的模样绕过御花园,直到望见宫门外的灯笼,才暗暗松了口气。

回到听松别苑时,府门已落。

扶凌萱叩响门环,门扉吱呀开启的瞬间,一柄长剑抵住她咽喉。

月光下,谢嘉泽寒着脸收剑:“去哪了?”

“见太后去了。”扶凌萱晃了晃手中竹篮,茯苓糕的甜香飘出,“太后说是给你的零嘴。”

她瞥见谢嘉泽袖口的血迹,心陡然一紧,“你受伤了?”

“小伤。”谢嘉泽别开脸,却被扶凌萱一把拽住。

药箱“咚”地落在石桌上,银针、药瓶被倾倒而出。

她掀开他衣袖,剑伤狰狞可怖:“这叫小伤?谁干的?”

“聂才良的人。”谢嘉泽任由她上药,目光却落在她颈间若隐若现的玉佩上,“你脖子上的东西……”

“太后给的。”扶凌萱头也不抬,指尖蘸着金疮药,“她说蜀王是她养大的,这玉佩本要等你成家时给。”

她忽然笑了,“还说我像你小时候,为了哄她开心,寒冬腊月去偷腊梅。”

谢嘉泽猛地抓住她手腕,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绿光。

他的声音发颤:“你可知这玉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太后会保我们。”扶凌萱抽回手,继续包扎伤口。

她忽然抬眼,目光扫过谢嘉泽紧抿着的嘴唇。

“倒是你,今天在朝堂怎么样?陛下把你贬去大理寺当主簿,总不会只说两句场面话。”

谢嘉泽沉默片刻,任由她将浸了药酒的布条缠上手臂。

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晃动的阴影,好半天才开口:“陛下明面上是惩戒,实则是想借大理寺的卷宗拿捏蜀王府的把柄。”

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

“那些御史台的老匹夫,弹劾奏章写得比悼文还精彩,说我父亲在西南‘拥兵自重、私吞赋税’。”

扶凌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想起太后说起蜀王时眼中的泪光,又想起聂才良在巷子里那句话,觉得手中的绷带格外沉重。

“所以聂才良今晚动手,是想趁你立足未稳?”她压低声音,将最后一个结系紧,“他怎么知道你会单独出门?”

“消息恐怕是从后宫传出去的。”

谢嘉泽转动着缠满绷带的手腕,目光落在桌上的竹篮上。

“大公主今天故意在女眷面前羞辱藩王世子,又把你支开,怕是早就布好了局。聂才良的人守在我回别苑的必经之路,若不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伸手拈起一块玫瑰茯苓糕,“太后还记着我爱吃甜的。”

扶凌萱看着他将糕点放入口中,甜香混着药味弥漫在屋内。

她突然想起太后抱着布偶时的模样,忍不住道:“太后说你小时候为了讨她欢心,大冬天去御花园偷腊梅,冻得鼻尖通红还硬撑着。”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来世子爷也有这么傻的时候。”

“那时候不懂事。”谢嘉泽别开脸,耳尖却微微发红。

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龙睛处的红宝石在烛火下泛着血光。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惊得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次日清晨,扶凌萱挎着药箱准备出门,却在角门处与聂才良撞了个正着。

晨光斜斜地照在聂才良月白色的锦袍上,他手持描金折扇轻轻叩打着掌心,身后跟着两个面色不善的随从。

“付医官这是要去哪?”聂才良似笑非笑地拦住去路,折扇挑起她束发的布条,“昨儿个在长乐宫待得可好?”

扶凌萱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药箱有意无意挡在身前:“不过是太后召见问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