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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为何突然下此狠手?西南边境向来安稳,蜀地二十年来从未有过不臣之举。”

谢嘉泽的动作骤然僵住,许久才别开脸:“不过是帝王心术,拿我们立威罢了。”

“你是不是在瞒我?”扶凌萱突然打断他的话,“若只是立威,大可小惩大诫,何必用谋逆这样的罪名?”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世子!谢府世子谢奉杰求见!”

谢嘉泽与扶凌萱对视一眼。

谢奉杰大步跨进书房,玄色锦袍上还沾着夜露,未及行礼便急道:“嘉泽,三公主的赐婚旨意明日就要昭告天下!你为何不早做打算?”

扶凌萱只觉耳边嗡鸣作响。

烛火摇曳间,他喉结滚动,却始终没有回头:“今日朝堂上,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的旨。”

他声音沙哑。

“说三公主仰慕蜀地风物,特赐婚以示恩宠。”

“仰慕?分明是要将你锁死在京城!”谢奉杰怒拍桌案。

“一旦成婚,三公主背后的聂家势力日夜监视,咱们之前做的都会化作泡影!”

他突然转向扶凌萱,眼中满是恳求,“你快劝劝他!嘉泽性子倔,若拒婚便是抗旨,陛下正等着这个由头……”

“原来这就是你不愿去见太后的真正原因。”扶凌萱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只有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你明知赐婚是死局,却打算独自扛下所有?”

谢奉杰长叹一声,端起桌上凉透的茶碗一饮而尽。

“留得青山在,才能想办法力挽狂澜啊。等三公主嫁进来,咱们正好借机行事。”

他重重把碗往桌上一放,“嘉泽,你是蜀王府的主心骨,不能由着性子来。”

谢嘉泽一脚踹翻旁边的圆凳,木头砸在地上的声响惊得房梁上的灰尘直往下掉。

“借机行事?怎么行?每天对着皇帝派来的眼线装笑脸?看着他们在蜀王府指手画脚?”

他抓起桌上弹劾的奏章,狠狠甩到墙上。

“这哪是联姻?分明是要把蜀王府变成任人摆弄的木偶!”

“可你现在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谢奉杰无奈道。

“皇帝先降你的职,又断你的用度,再赐这要命的婚约,三步棋招招都是杀招!你还以为能像在西南那样,带着几个护卫杀出重围?”

他指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看看府里这些新来的下人,听听满城的风言风语,蜀王府的根基早被挖得千疮百孔了!”

扶凌萱也明白了,沉声道:“当年越王勾践被困会稽,如果硬拼,哪还有后来复国的事?”

“够了!”谢嘉泽猛地转身,佩剑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谢嘉泽不是贪生怕死的孬种!父亲还说‘蜀地男儿宁折不弯’,我要是应了这门婚事,回去怎么跟他交代?”

他瞥了眼谢奉杰袖口露出的家族徽记,冷笑一声,“你们谢府在朝堂根基深,当然说得轻巧,哪能明白我们的处境?”

谢奉杰气得满脸通红,一把扯下腰间的玉带摔在地上,上好的羊脂玉瞬间碎成几块:“我会不明白蜀王府的难处?但现在硬拼,只会连累无辜的人给咱们陪葬!”

屋里安静下来。

扶凌萱看着谢嘉泽一下子没了血色的脸,想起西南百姓提起蜀王时敬佩的眼神。

她走到两人中间,掏出太后的密信:“太后说过,忍过这段苦日子,才有出头的时候。太后经历了这么多,比我们更清楚……”

“清楚什么?清楚怎么向皇帝服软?”谢嘉泽抢过信撕得粉碎,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

“现在她连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还能护得住蜀王府?”

他声音发颤,“这婚约是索命绳,我偏不……”

“偏不什么?”扶凌萱突然冷下声音。

屋子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她眼眶通红,声音发狠。

“偏要让蜀地百姓为你的倔脾气送命?偏要让大家天天提心吊胆?你口口声声要保住家族脸面,却连他辛苦打下的基业都不顾,这就是你所谓的骨气?”

谢奉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想去扶谢嘉泽。

只见他慢慢弯下腰,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玉佩碎片。

“我……从没想过连累他们……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现在就接父亲带兵进京!”

“那就把这口气咽下去,磨成刀。”扶凌萱蹲下来,“等三公主嫁进来,咱们表面上顺着来,背地里见招拆招。”

“这婚约看着是牢笼,可再严实的笼子也有缝。等攒够了力气,这道枷锁就能变成反击的武器。”

谢嘉泽盯着她发顶的木簪,喉结动了动:“你呢?当真觉得该应下这门婚事?”

烛火猛地晃了晃,扶凌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

她想起白日里三公主审视的目光,想起那些闲言碎语,心口泛起钝痛。

可当她抬头时,嘴角却扬起一抹笑。

“不过是场戏罢了。三公主再尊贵,也不过是陛下手中的棋子。世子只需稳住她,便能探听宫里的消息。”

“只是为了探听消息?”谢嘉泽突然伸手扣住她手腕,温热的掌心烫得她几乎要躲,“你明知我……”

“男女情爱,在大局面前最是无用。”

扶凌萱猛地抽回手,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发红的眼眶。

“蜀王府的安危,百姓的生计,哪样不比儿女私情重要?世子若为了这点顾虑误了大事,才是真正辜负了太后和蜀王的苦心。”

谢奉杰在旁咳嗽一声:“说得在理。如今之计,确实该以大局为重。我先回去准备,嘉泽,你再好好想想。”

脚步声渐渐远去,书房里只剩下两人呼吸声。谢嘉泽盯着她单薄的背影。

“萱……”他刚开口,就被扶凌萱打断。

“时候不早了,世子该休息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明日还要应付宫里的人,可别失了礼数。”

说罢福了福身,转身就走,发间的木簪却在门槛处被勾住,青丝如瀑散落。

谢嘉泽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她侧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