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拥有“系统”的解密能力,那几张画,就算让我看上一万年,恐怕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王总,你对壳丘头祭坛了解多少?”宋斌忽然抬起头问道。
“并不了解,除了你给我的那些资料之外,我上网查过一些关于壳丘头遗址的信息,并没有多少有用的资料。对于考古界来说,它就是一个谜。”
“的确,不瞒你说,‘棱镜’对闽越王秘宝的探求时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长。我们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和力量,找到了隐身石和……”说到这里,宋斌忽然停顿了一下,显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随即轻咳一声,继续说道,“隐身石和治愈石,但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展了。直到壳丘头遗址被发现,同时邓老的那几幅画又刚好与遗址中的雕像契合,这才让我们重新看到了希望。当然,这里不得不归功于王总您对我们的帮助。”
我心中一动,很显然,目前“棱镜”手上至少拥有三块石头了,除了隐身石和治愈石,第三块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呢?不会是陈立新和林海渴望的漂浮术吧?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两小子岂不是要跳脚?
很显然,“棱镜”也在找更多的关于碎片的线索,这些碎片结合起来究竟会是什么呢?我不禁陷入沉思。或许,当所有碎片集齐时,它们会揭示出一个超越人类认知的力量,或者可能是某个远古文明的遗产。
“说起来,除了你们高度还原的祭坛之外,这个遗址,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我开口说道,试图从宋斌的反应中捕捉更多信息,“出土的文物不过是些陶器、骨片,还有一些贝壳制成的工具和装饰品,从这些文物可以推断出来,这是四五千年前闽东沿海少数民族的遗址。他们以渔猎为生,生活简单,文化相对原始。遗址中还发现了一些祭祀用的石器,可能是他们用来祈求风调雨顺或丰收的工具。”我说。
宋斌点点头:“王总记性不错,一个小时的时间,看这么多文件,居然还能记得清这些细节。”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这个祭坛就很奇特了。那地上的五环,上面的纹案很奇特,不像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另外你们在报告里提到,它的主体材料既不是花岗岩也不是青铜。历经千年海风侵蚀,居然只是外观受到了一些损坏,整体的结构并没有受损,表层钙化却未风化开裂,倒像是……”
“像是某种合金。”赵文远突然接话,手指划过画册,“老师用银粉混合青金石颜料来表现鳞片光泽,这种冷色调和他惯用的暖色系完全不同。现在想来,或许他亲眼见过祭坛材质?”
“那就更奇怪了。”宋斌说道,“邓老是是两年前过世的,他过世前,考古队只是发现了这个遗址,但那祭坛还未被发现,但是他的画里,却出现了祭坛的模样。”
“这并不奇怪,我们已经明确知道邓老的四幅遗作隐含着闽越王秘宝的密码。所以,他的画里出现祭坛的幻境,并不让人意外。不过,如果按时间顺序来判断的话,邓老的画在先,祭坛的发现在后,那么‘大言合虚’有没有可能指的就是祭坛的位置?”
说到这里,我忽然坐直了身体,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对啊,这一点我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过!
这个祭坛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据我了解,壳丘头遗址位于闽东一个很大的海岛的最顶端。上次方博士提到过,它是因为地势高才免于被海啸彻底毁灭的。但是,这个遗址又是被挖掘出来的,也就是说,它曾经被埋在山石之下。
难道那场海啸发生的同时,还伴随着地震?地震引发了山崩,将祭坛彻底埋没。可既然已经被埋没,又怎么会被发现?难道这里面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在暗中推动?
我忽然觉得头很痛,仿佛有无数的线索在脑海中纠缠,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清晰的答案。
“王总?王总?”宋斌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您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你们查过‘大言合虚’的意思了吗?”
宋斌点了点头:“如果只是按典籍记载,它们是传说中东海中的仙山。如果非要硬说这东岚岛就是这大言山,也不是不可以。而这东岚岛上又发现了祭坛,所以是可以猜测第一幅画的铭文所指就是祭坛所在。”
“原来你们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测?”我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棱镜’对我的‘信任’可真是独特啊。”
宋斌神色不变,依旧保持着客气而冷静的语气:“王总,你误会了。我们是觉得这种猜测未免儿戏了一些,东海中的岛屿何止千座,怎么就能判断东岚岛就是大言山或合虚山呢?另外,就算东岚岛是大言山,那么合虚山又在哪里呢?合虚山中又有什么呢?因为没有实证,所以我们并不能把它们作为答案告知你。”
“也许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你们还是查一查这遗址是怎么被发现的吧。”
说完,我转过头,望向窗外,不想再多说什么。宋斌的话虽然听起来有理有据,但我心中清楚,他们对我隐瞒了太多信息。这种所谓的“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是一场彼此试探的游戏罢了。
飞机缓缓降落在岛上的小型机场,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湿润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涩的气息。阳光洒在跑道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远处的山峦在晴空下显得格外清晰。我们一行人下了飞机,有一辆黑色越野车等候在停机坪旁。宋斌示意我们上车,随后车子驶出了机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壳丘头遗址进发。
沿途的风景逐渐从平坦的田野变成了陡峭的山坡,植被也愈发茂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鸣。车子在山路上颠簸前行,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远处的海平面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有如一条无尽的丝带,与天际线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