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钢果然是商场老手,把对手的底细查得如此透彻。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毒针,精准地刺向云敏的软肋。
“你到底想说什么?”云敏的声音冷了下来,被揭开疮疤,无论是谁都不会开心的吧?
“二十年,你过过一天好日子吗?”郑钢的声音中带着蛊惑,“你去过陈默公司吧?你看到他吃的用的东西了吗?他的每一块手表,都至少是七位数。小妹妹,只要你愿意,这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判断郑钢的话的真假。而这个沉默正是郑钢想要的,在他的眼中,没有人可以拒绝金钱的诱惑。
“我要怎么做?”电话那头轻声地问,郑钢的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
陈默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低声自语:“果然是这样。”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与自嘲。
郑钢则得意地笑了:“几十个亿的资产,妹妹,它们很快就是你的了。你现在到小区外第一个十字路口等着,大约十五分钟后,会有一辆黑色的SUV接你上车。过来以后,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威胁:“你可别耍什么花样,如果我发现你耍花样,这笔钱你就永远也得不到了。”
郑钢挂了电话,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得意笑容。他走到陈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满是讥讽:“陈总啊陈总,我真是可怜你,你妈早早就病死了,又被你爸抛弃,好不容易从一个土包子爬到今天的位置,现在却要把这一切拱手送给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你这一辈子,不过是替人做嫁衣,真是可怜啊。”
陈默低着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他和郑钢一样,都认为金钱对人的诱惑胜过一切情感。
此时的出租屋里,云敏却没有丝毫的迟疑,从桌上拿起一把折叠水果刀,将它轻轻揣进口袋。接着,她走到床头,轻轻抚摸着那张全家福,指尖在照片上缓缓划过,低声呢喃:“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哥哥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说完,她披上一件外套,匆匆下楼。我知道,我赌对了!
郑钢转向那个头发蓬乱的男人:“马岳,你到翔乐路花园小区往东第一个十字路口,把他妹妹接来,记住,如果发现有人跟踪,把人甩开才能回来。”
“如果有人跟踪,还接人吗?”马岳有些犹豫地问道。
“废话,当然不接。”郑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机灵点,随机应变。如果没有意外,接上人后,给她戴上头套。”
马岳点点头,拿起头套,转身往外走去。
从云敏那通电话挂断后,陈默就一直闭着眼睛,或许他是在权衡,权衡并购案与自尊心孰轻孰重。
“陈总,你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考虑。”郑钢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假惺惺的劝慰,“我们几个只是求一个安稳的日子。你要并购,我们拦不住,也乐见其成。毕竟新老公司合作,会有更多的商机,能够吸引更多的融资。但你不能自己吃饱了,还不给我们饭吃啊!只要你答应修改方案,我马上让马岳回来。我只求财,本也不想害人。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狰狞:“但是如果你执意要辞退我们,我们也不介意和你玉石俱焚。”
“哼!”陈默轻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的助理没跟你说吗?如果你给我跪下,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啪!”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落在了陈默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地下室中回荡。
“敬酒不吃吃罚酒。”郑钢冷冷地说道,随即示意那个胖子,“让他在这里冷静冷静,我们上去透个气。”
郑钢与胖子走出地下室,脚步声渐渐远去。陈默依然闭着眼睛,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然而,他的呼吸却微微急促,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郑总,”刚走出地下室,胖子就着急地说道,“这个陈默油盐不进的,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真的弄死他吧?我可不敢干这种事。”
“你以为我敢吗?”郑钢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所以我才把那个女的叫来。”
“郑总,我不明白。”胖子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几十亿的资产,只要陈默死了,几十亿的资产都是她的了。”郑钢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选?我们不动手,有人动手就行。”
胖子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教唆那个女的把陈默……”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注意你的用词,什么‘教唆’?”郑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们只是给出合理的建议,至于怎么选,那是她的事。”
“那如果她掌权以后,还是要辞退我们怎么办?”胖子依然有些不安。
“你是白痴吗?”郑钢不耐烦地骂道,“她如果真的把陈默处理掉了,不就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上了?话再说回来,辞退我们对整个并购项目有任何好处吗?陈默是疯的,但据我所知,他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反对,只是他一意孤行而已。”
四十分钟后,马岳带着云敏走进了地下室。她的头上罩着一个黑色的头套,脚步有些踉跄,但她的背脊却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慌乱。
郑钢走上前,拿下云敏的头套。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显得格外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中透着冷冽。
“云敏小姐,我想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要称呼您——陈总。”郑钢咧开嘴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真是不好意思,把您请到这样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