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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手表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是米娜什的名字。

该不会是催我回家吧?

我玩得忘乎所以,都忘记知会她今晚不回家这件事了。可仔细一想,催我回家这不太像她的做事风格。

这讯息中只有个简单问题。

我也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于米娜什让我捉摸不透这件事,我已经习惯了。

我思索片刻,做了回复。

鉴于不想被打扰,我关掉了智能手表。

简单洗漱后,到了睡觉时间。

佐藤与我睡一张床,米兰达洛特和蓓可睡另一张。

无论是与他人共处一室,同一张床,在陌生场所过夜,这些都是第一次。

我侧身躺在柔软而宽敞的大床上,窗外便是灯火通明的波尔顿市。

在酒精与芳香的作用下,我昏昏欲睡,就连支持着眼皮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荡然无存。

然而,就算累成这样了,我依旧困惑,仍然不解。

今天我逃离了人生节点,打破了生活习惯。这一切,让我感到非同一般的刺激。

只是,我再逃走,也不过换得一周欢愉。

今日种种,所见所闻。

情感中未见得全是忘我的开心,还有遗憾、委屈、不甘和令人无话可说的现实。

即使窗帘已经拉上,窗外那巨大的全息广告牌依旧在我眼前晃动。它像是穿透了遮挡,直接进入我的脑海一般。

我焦虑地转过身子,却与佐藤面面相觑。

她与我一样,没有入睡。

此时,佐藤以耳语般的音量低声问我:“你也睡不着吗?”

我点头,却又摇头,没有后续对话。

我们就这样试图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佐藤:“我啊,想攒够钱,然后去城郊买栋别墅,和小凌,米兰达,蓓可,一起去里面生活。这是我和她们约定的事情。”

她的低语,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猛的睁开双眼,顿时心中豁然开朗。

看着佐藤泪眼蒙眬的模样,我的心终于不在迷雾之中兜兜转转。我被指明了方向,而找到了目的地。

正如我在抉择之街外,要去劝告那名少女回去努力学习不要再来一样。我也希望她们四位能自由自在地恋爱、玩音乐、寻欢作乐甚至大吃大喝。

在外面的世界,真正没有拘束的活着,像花儿一样绽放在阳光与晨露之下。

而不是在抉择之街,在曲凌婷委曲求全。

这想法自大、狂妄、幼稚完全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止一次意识到。

我在这座城市的位置如同工厂中的齿轮。

就算有着奥迈朗特这一身份,我的未来也不过是镶嵌在比别人更加关键的位置罢了。这是我的父母所赋予我的,成为一块超级巨大的,钢铁齿轮的权力啊。

这座精密运转的机器,对所有齿轮都是平等的。

平等的转动。

平等的失灵。

平等地被更换替代。

即使我是奥迈集团的继承者,也无法逃离父母、企业、城市所赋予我的平等权利。

或许是真的理解了,即使如我也如她们如流浪歌手如清水绫乃,都不过是这如工厂般精密的偌大城市中一枚转动的齿轮,她们想要努力找到存在价值的强烈欲望,才会深深感染我。

没人期待谁能救自己。

只要还在挣扎前进,就绝不会撒娇。

今日曲凌婷之所见,与清水绫乃那无法辨析真假的话语不同。

是历历在目,刻骨铭心的。

与四人相识不过一晚,那又如何?

小凌的眼泪,佐藤的心愿绝不是假的。

我想要帮助她们不再流泪的心,也绝不是假的。

这是属于我的存在价值,如果她们继续沉沦甚至四散凋零。我的心就会像被那红发男子抱走的凌梦婷小姐一样悲伤。

这份感情,无论起于何处,它们都是共通的。

如此,我心中这个自大的想法再也无法遏制——与眼前四位心中同有苦闷,同有青春年华,同样期盼着美好将来的花魁们站在一起,拯救她们。

我没有回应佐藤的话,脑中快速思考。

一个又一个计划在脑中构建,又推翻。

见我没有反应,她继续小声对我说话:“我一直都在想,一直这样工作,等我们四人攒的钱加起来足够了,就去买栋别墅,过上退休生活。”

我:“我帮你们。”

我紧闭双眼,不再掩藏内心想法说道。

佐藤:“什么?”

我:“我决定了,我要帮你们实现这个目标。”

佐藤:“什么……欧阳先生,我能看得出你很有钱,不过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你要怎么帮呢?话说,你该不是……快要睡着了,在说梦话吧?”

……

我装作睡着的样子没有回答她。

实际上,我自己都没主意。

但是。

以父母为我提供的财力,机会绝不为零。

佐藤:“不说就算了,晚安。”

我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进一步了解她们。

不是以现在的客人身份。

我想要,与她们成为朋友。

我做了一个难以用时间去评估的梦。

或许很长,长到足足有一辈子那么久。

或许很短,短到从睁眼到闭上眼睛的过程这么迅速。

在梦中,我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月亮。

只记得我自己从世界上消失了,就如从未存在过一般。

没有任何人记得我,没有人与我产生任何关联。

世界还是那样运作着,并不会因为少了我而产生任何的后果。

这个梦让我轻松,甚至有些幸福。

好似束缚着我很久的锁链被解开了。

而当它结束的有时候,我能摸得到自己身上所盖的被子,我能看见房间的天花板,我感受得到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我白色光亮时,我意识到了我已经醒来,那份轻松感与幸福感也瞬间荡然无存。

我依然存在于世,还是得活着。还是要面临新的一天。

想到这些如山岳般稳固而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就仿佛被捆绑船锚的锁链捆住了小腿,慢慢地沉入大海,沉入到最黑暗幽邃与窒息的海沟之中。

难以呼吸,难以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