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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大鱼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带来一丝转机,“少爷!您别着急!问到人了!说少奶奶去找了钟少爷了,那就是回荣家了!”

连泽?

沈世元听到这个名字,心口微微一滞,随即涌上一股复杂的、带着强烈愧疚的情绪。

唉…….是他拉连泽入局的,恐怕宜棠正在找连泽算账。

夜幕低垂,如秀一个人静静坐在客厅,只让下人开了一盏暖黄的壁灯,光线柔和地铺洒在红木家具和如秀膝上的薄毯上。

如秀闭目养神,室内一片静谧。

突然,一阵急促的、带着几分虚浮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紧接着是门被猛然推开,管家惊呼“大小姐”的声音。

如秀惊得抬头望去,只见宜棠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门口玄关的阴影里。

如秀心头猛地一跳!

眼前的宜棠与平日判若两人——乌黑的发丝不复往日的柔顺光泽,几缕碎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面色苍白如纸,唇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宜棠?!” 如秀失声惊呼,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自从宜棠嫁入沈家,安稳日子就没几天,每一次见她,似乎都伴随着新的风波。

此刻看着她这副狼狈模样,如秀的心揪成了一团乱麻,无数糟糕的念头争先恐后地涌上来——难道世元又做了什么?沈家又出事了?还是……孩子?

巨大的担忧攫住了如秀,她甚至顾不上叫唤近在咫尺的丫鬟,双手急切地扒拉着轮椅的轮子,身体前倾,脸上写满了焦灼,只想立刻靠近宜棠,看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宜棠从失神的状态中被唤醒,看清姑姑的焦急,她眼中的茫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依靠的放松和委屈。

她快步上前,在轮椅前蹲下,冰凉的手紧紧抓住如秀同样冰凉的手,声音带着撒娇,“姑姑……”

“姑姑,有吃的吗?”

宜棠几乎要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藤椅上,身体陷进去,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急切,“我快要饿死了。”

宜棠的声音是轻快的。

“你这孩子……”如秀嗔道,面上露出笑容。

这难得流露出的小女儿情态,这带着撒娇意味的抱怨,像一阵暖风吹散了如秀心头的阴霾。

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了地,如秀长长舒了口气,把刚才的话说完,“吓死姑姑了!”

语气里是失而复得的安心。

一旁侍立的丫鬟反应极快,连忙上前一步,机灵地问:“宜棠小姐想吃什么?我这就去跟厨房说,让他们快些做来。”

宜棠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似乎在想象那能抚慰肠胃的味道,然后才睁开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望,实诚地说道:“就想喝碗热乎乎的白米粥,配些清爽的什锦咸菜就好。”

这是最朴实无华的食物,却在此刻成了她最深的念想。

如秀看着宜棠略显憔悴却放松下来的侧脸,脸上重新浮现出慈爱的笑容,打趣道:“看来近来日子是真不错,连口味都变家常了,倒惦记起这些寻常吃食了。”

小丫鬟脆生生应了,脚步轻快地跑向厨房。

如秀又提起家里事,“锦津啊,还在绣坊呢。那丫头,心思活络得很。”

“是不是跟面粉厂在合作?”

“可不嘛。” 提起锦津,如秀脸上笑意更深,带着几分骄傲,“锦津回来得晚,她啊,又想出了什么新点子,叫什么‘买面粉送苏绣手袋’,听着就新鲜,一早就跟我说要赶工呢。”

“真好。” 宜棠由衷地赞叹,锦津的能干和活力让她也感到一丝欣慰。

就在这时,她空空如也的胃袋发出一阵响亮而绵长的“咕咕”声,在这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如秀被逗笑了,宠溺地看着她,“看看,看看,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这句带着长辈亲昵的无心玩笑话,却像一枚精准的石子,猛地投入了宜棠的心湖,瞬间激起千层浪!

怀孕的隐秘心思被无意间戳中,一股强烈的羞赧混合着甜蜜的慌乱直冲头顶,宜棠的脸颊“唰”地飞起两片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

还好,房间不甚明亮,如秀并未注意到。

如秀目光扫过门口,关切地问,“怎么?世元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总觉得宜棠这模样,身边该有个人陪着才好。

“世元他……” 宜棠的声音很自然,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平静,“今天有个重要的应酬,总统府的晚宴,他走不开。”

她神色如常,仿佛这再平常不过。

连泽恰好整理好衣装,准备出门赴宴,从里间走了出来。

四目猝然相对,情绪大不相同。

宜棠眼中那瞬间的羞怯还未完全褪去,便已燃起熊熊的怒火,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谴责,直直刺向连泽!

若不是姑姑在场,那眼神几乎要将连泽的心窝捅个对穿!

连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凶光”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后知后觉地升起一股巨大的狐疑。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谎言早已被识破却浑然不觉,脸上还带着兄长式的关切,语气甚至有些茫然,“棠儿?你怎么回来了?脸色看着不太好?”

“算账。”宜棠笑着回答,可每个字都是从牙齿缝了出来的。

连泽终于真切地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寒意和杀气!他懦弱的本性瞬间被激发,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巨大的恐慌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他慌乱地避开宜棠的视线,眼神闪烁,语无伦次:“娘……宜棠……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件急事!很急!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像被鬼追似的,几乎是夺路而逃,脚步踉跄,出门时甚至差点一头撞在门框上,狼狈不堪。

“这孩子!撞鬼了不成?!” 如秀看着儿子仓惶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多少年没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忍不住笑着摇头,“跑得这么快,火烧眉毛似的,难道是去相亲吗?”

热腾腾的白粥和几碟精致的小咸菜很快端了上来。宜棠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闻到那朴实的米香,感觉魂儿都被勾回来了,连忙就要坐下开动。

“哎!” 如秀连忙出声阻止,带着长辈的嗔怪,“你这孩子,风风火火的,进门还没洗手呢!规矩都忘了?”

宜棠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像个被抓包的孩子。一旁的丫鬟早已端来了温热的铜盆和毛巾。

宜棠匆匆净手后,便迫不及待地捧起那碗温润如玉的白瓷碗,舀起一勺晶莹粘稠的白粥送入口中。

一碗最平常不过的大米粥,今日尝在嘴里却有着非凡的意义。那股从心底深处升腾起的渴望,终于得到了熨帖的满足。

奇妙的是,胃部竟毫无抗拒,那温热的、带着米香的暖流滑入腹中,不仅没有引发丝毫恶心,反而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妥帖感,仿佛干涸的土地被甘霖滋润,力气也随着食物的摄入,一点点重新回到四肢百骸。

“你说,他这是要去哪里?” 如秀看着宜棠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一碗粥也见了底,这才放下心来,又想起儿子方才的狼狈,好奇地问道,“老大不小的了,又穿得那么工工整整,难道真让你说着了,是去相亲?”

宜棠放下碗,拿帕子轻轻沾了沾嘴角,想到连泽的落荒而逃和沈世元即将面临的“算账”,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总统府宴会。沈世元也在那儿呢。”

“哦,原来是这样……,怎么会请他?” 如秀话音未落,客厅的门再次被推开,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