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主动领我去神药谷,还是让我用搜魂之术查明真相,自行前往?搜魂乃禁术,施展后,轻则神志受损,重则魂飞魄散。”
江与语气平和。
云岚脸色煞白,身体微颤。无论是神志受损还是魂飞魄散,对她来说都难以承受。
“你想怎样?”
云岚已无计可施,昔日仙子风采尽失。此刻她眼中满是倦意,身为神药谷仙子的尊严被践踏,这种落差让她痛彻心扉。
“我要毁掉神药谷。”
“狂妄!”
云岚冷哼,神药谷传承八百年,历经沧桑,江与孤军奋战,此言无异于蚍蜉撼树。
“你以为红袍真人会来救你?”
江与又添一句,笑意渐浓。
云岚心中不安,江与的笑容令她胆寒,听其语气,仿若与红袍真人有过交集。
“你认识红袍真人?”
自从入住希尔顿,沉默寡言的云岚提及红袍真人时,言语明显增多。
“何止认识。”江与点头,随后一句话让云岚魂飞魄散,“遗憾的是,他已经陨落,还有衍台圣地圣女,雷音寺无象罗汉亦未能幸免。”
每念及一人,云岚的脸色便愈发惨白。
她身躯一震,难以置信地掩住唇:“你怎敢对他们下手?”
此刻,她终于明白,江与为何反复提及神药谷对他的冒犯。第一次是红袍真人,而这一次,是五大地仙。
江与冷笑道:“我不止敢杀他们,还能灭其宗派,你觉得可信吗?”
云岚默然不语。
江与的行事风格,她亲眼见过,他说得出的话,必能做到。
“他们虽对你无礼,但你也屠尽他们,不如就此罢手,神药谷自会给你满意的答复。继续下去,你未必能占得便宜。”
云岚轻声问道。
江与仰头大笑,气势磅礴,随即冷哼一声:“罢手?神药谷果然名不虚传,行事嚣张霸道。若我不是江九荒,被神药谷盯上,恐怕早已身首异处。甚至,那些仙人可能会用秘法折磨我,逼问丹方。”
江与眼神愈发冰冷:“你以为我会轻易妥协?云岚仙,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
云岚目光一凛,惊恐道:“你竟然是江九荒?”
话音刚落。
张若虚兄妹震惊无比,虽不知傅家老祖的江大拿是谁,但江九荒之名,却是人人皆知。
“你……你是江九荒?”
张若溪失声惊呼。
江与笑看着她:“你认识我?”
良久,张若溪才恭敬道:“江九荒,横扫诸国的传奇人物,谁人不知?我还以为是位仙风道骨的高人,没想到这般年轻。”
江与啼笑皆非。
云岚也目不转瞬地打量着江与。
\"想清楚了吗?是你主动带我去,还是我自己动手?\"江与语气平和,却暗藏锋芒。在他看来,云岚的存在价值仅在于引路,若是执迷不悟,他也不会介意先搜魂再取其性命。
云岚默然片刻,最终妥协:\"好,我带你去。\"
江与抬手一挥,一道血芒瞬间没入云岚体内,随后开口说道:\"这是红莲业火,专门焚烧神魂。若有异心,印记会立刻引爆,那焚身之苦绝非你能承受。\"
云岚果然察觉到神魂中多了一道血色印记,其中似蕴藏着无尽火焰,她深信,一旦印记爆裂,自己必将被烈焰吞噬。
这印记仿佛天生与她相连,深深嵌入灵魂,难以剔除。
见状,江与微微一笑:\"莫妄图求他人帮你解脱,一旦融入神魂,纵使陆地天仙降临,亦无力回天,除非是我。\"
江与的话无疑宣告了云岚的命运,她的眼神随之黯淡。
\"江...江天人,我们何时出发?\"
在红莲印记的震慑下,云岚乖顺得如同一只温驯的小猫,即便心有不甘,也无法付诸行动。每萌生抗拒之意,神魂上的印记便灼热刺骨。
那股灼人的热度令她的灵魂战栗。
江与果断道:\"现在。\"
随即转身面向张若虚兄妹,语气淡然:\"能结识你们也是缘分。如今西北武者皆知你是我的朋友,无人敢对你下手。但你们仍需谨慎,世事难料...\"
话至尾声,他冷笑着补充:\"毕竟总有不顾生死之人,一瓶龙象丹,便是地仙也会心动。\"
张若虚躬身行礼:\"晚辈铭记于心。\"
说罢,江与携云岚飘然而去。
室内空留寂静。
张若溪恍惚间仿佛置身梦中,迟迟未能回过神来。她慢慢抬起眼帘,声音交织着复杂情绪:\"我曾将江九荒奉为榜样,然而如今见他,竟有些认不出来。\"
张若虚目光熠熠生辉:\"谁能想到,区区我今日能与他平起平坐,这福分太过匪夷所思。\"
二人相视一笑,无言间已尽是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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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九荒在临州武道大会现身的消息传来时,江与与云岚早已远离数百里,踏入了临州之外的边界,城镇渐稀。
华夏武界中,众多宗门隐匿于深山老林或崇山峻岭间,避开了尘世纷扰。
\"你是不是很惧怕我?\"
江与一袭黑衣,黑发垂肩,眼神锋芒毕露,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云岚。云岚宛如落魄仙子,青丝飘逸,身姿婀娜,空灵之气更添几分仙韵。
然而此刻,她的眼眸中透着些许疲惫:\"怎会不怕?江九荒威名赫赫,谁敢轻视?稍有不满,你便能轻易取我性命。若非顺从于你,我又怎能活到今日?\"她轻声幽怨地说。
\"我江九荒赏罚分明,你若能忠心行事,也未必不能保全性命。\"江与语调平静,似无波澜,如同一尊无欲无求的古佛。
至于神药谷一众,若能令江与满意,则相安无事;若妄图违逆,江与只需挥袖之间,便可摧毁神药谷千年基业。
\"神药谷、衍台圣地、雷音寺,这三家底蕴足以为我炼制一炉旷世奇药。待神体圆满,我便能无惧核武,到那时,再慢慢清算与西方的恩怨亦不迟。\"
心中念头流转,江与身形化作长虹,如流星划破天际。
如今,江与心念一动便能突破数倍音速。俯瞰大地,他仿若一道奔雷,转瞬即逝,消失在天边。
夹在胳膊下的云岚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抱住江与,两人身体贴得极近。
在这样的飞行速度下,若非江与施展法术形成护体气罡,即便是云岚的合劲修为,也难以在高空呼吸自如。
感受到仿佛八爪与般攀附在自己身上的云岚,江与威胁道:“再不知好歹,我就把你从千米高空扔下去。”
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的云岚不仅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你不会真的把我扔下去,要是我死了,就没人给你带路了。在这茫茫群山中,你怎么能找到神药谷?”
似乎有了底气,云岚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江与冷哼一声,体内真元如江海翻涌,猛然震动,云岚瞬间受到重击,自千米高空坠落。
刹那间,云岚惊恐万分,尖叫声划破天际。
江与低头望去,听着那渐远的尖锐叫声,随即化作鲲鹏俯冲,踏着天地而下。他的速度突破五倍音障,如同战斗机超音速飞行,一枚巨大的气旋炸开,宛如篮球场般庞大。
即便周围的虚空也无法承受这股力量,引发阵阵气爆。
仅凭肉身便能突破五倍音速,这样的神通,若有旁人在场,定会震惊不已。
不过片刻,江与挥手间将云岚拉回怀中,指尖轻点,速度瞬减,仿佛高速行驶的列车瞬间停止,完全无视了惯性。
江与身形轻盈,脚踏云雾,稳稳落在山间。
云岚浑身颤抖,双手如锁链般牢牢抱住江与,唯恐刚才的情景再度发生。即使落地后,她脸上依然淤青未消。
“现在你信了吧?”
江与挥袖之间,将云岚震退数丈。
云岚跌坐在地,嘴唇不停颤抖,那从高空坠落的感觉难以言表。
足足十几分钟后,她才逐渐平静下来。
接下来无论江与如何威胁,她宁可徒步前往神药谷,也绝不再跟随他。刚才的一幕,已在她心底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
即便日后她晋升为地仙,这一幕也将成为她心魔的一部分。
“疯子,你就杀了我吧。”
云岚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完全不顾形象地喊道。她万万没想到江与如此固执,言出必行。若不是反应及时,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摔在地上会是什么下场。
江与微笑:“你以为离开你我就无法找到神药谷?只要稍有不敬,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大不了夺了你的神魂就是。”
从没人敢这样威胁他江九荒。
云岚愤怒至极。
她从袖中取出一支精致玉钗,那竟是一件攻守兼备的灵器。决心赴死的她,皓腕挥动,直刺江与。
云岚仙子素来受众人捧护,何时受过这般羞辱?满心羞愤之下,她将修为发挥到极致,脚步轻巧,出手便是最强一击。
江与背负双手,神情平静如初。
就在云岚的玉钗即将刺到他时,似有秘术触发。云岚眼中红光闪烁,宛如猩红。
那红光骤然变得炽烈,化作大片血色红莲业火,自她七窍和发梢喷涌而出。玉钗每靠近江与一分,红莲业火的燃烧之力就更盛一分。
近在咫尺间,云岚仿佛瞬间被烈焰包围,内外皆燃。红莲业火专噬神魂,对她的血肉皮囊毫无影响,连她身上洁白的衣裙也完好无损。
火焰停于身前。
此时,玉钗距江与双瞳仅差毫厘。
而云岚似承受莫大痛苦,发出凄厉尖叫声,整个人倒在地上,全身烈焰翻腾。在这焚魂之痛中,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锋利的指甲无视疼痛,深深嵌入肌肤,撕裂出一道道血痕。昔日倾国倾城的容颜,此刻宛若来自地狱的恶鬼,布满狰狞的血迹。
云岚在江与面前痛苦翻滚,模糊间可见一缕虚影于烈焰中挣扎扭动。
扭曲的面容透露出深切的痛楚。
仿佛历经千年,听着云岚的哀号渐趋沙哑,江与平静道:“红莲业火,即便是天仙也会被燃至虚无。只要你存有丝毫杀意,业火即刻点燃。若你摒弃杀念,它自会消散。”
凝视着狼狈不堪的云岚,江与神色冷峻,毫无波动。
数分钟后,她体内的红莲业火缓缓熄灭,云岚精疲力竭,瘫倒在地。那种折磨,即使死亡也无法比肩,她发誓再不愿承受第二次。
“我说过,这红莲业火的灼烧之苦,远超你的想象。此火,足可毁天灭地。”
江与语气温和却冰冷。
云岚匍匐于地,低声认错:
“云岚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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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江与挥袖注入磅礴的生命元气,修复云岚遍体鳞伤的身躯。
转瞬之间,云岚重现空灵绝美的姿态,唯有一双眸子里的疲惫与凌乱的发丝,揭示了她曾经历的劫难。
“你当明白,你那倾城容颜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你的生死尽在我掌控之中,若下一次重演,你会明白何为真正的生不如死。”
江与冷冷道。
云岚眼中满是惊惧,江与的无形手段令人难以捉摸,那焚魂之痛宛如炼狱,让她此生铭记,不敢再犯。
“云岚不敢了。”
她低垂美靥,心底残存的最后一缕抗拒彻底瓦解。即便江与此刻有所举动,她也绝无胆量违逆,恍若默认了自己的仆从身份。
随后的日子,云岚安静地跟随江与身后,不敢有丝毫违抗。唯一令她稍感宽慰的是,江与的目光始终如清水般澄澈,并未逾越分毫。
云岚内心充满矛盾。
她不愿自己的纯洁之身受到侵犯,却又对江与的冷漠感到些许失落,甚至开始质疑自身的容颜。
“这人倒还有几分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