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江与回应,夏清寒拍案而起,冷声道:“韩养羽,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云城?”
没人料到夏清寒会有如此激烈反应,似有决裂之势,此话引得周围关注,尤其是听到是她时,众人更添好奇。
韩养羽冷笑站起,针锋相对:“夏清寒,我知道你们夏家昔日江北威名,但那已是过去。现在的夏家内耗严重,今日我倒要看,仅凭你一人,如何困住我?”
李少等人亦附和:“别以为谁都惧你夏家,有种来金城试试?”
忽闻一声淡语:“若再加上我呢?”
夏柠徐徐起身,神色冷峻,姐妹二人,美若天仙。
她转身面向众人,加重语气道:“今日谁想动这张桌,先问问我们夏家同不同意?金城李家又如何?金城韩家又能怎样?云城,我说了算。”
此言气势凌人。
局势急转直下,谁也没想到平日疏离的夏家二小姐竟为江与如此强硬。
韩少震惊,单个夏清寒他还无所惧,但多了夏柠,做任何决定前都得慎之又慎。
郑萱面色铁青,十指紧扣。
夏柠转头看向郑萱,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郑萱,谢谢你愿意退出这桩婚事,江与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话锋骤然一转,“但你也明白,你根本配不上他。”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
“因为你,配不上江与!”
夏柠背着手,眉目间尽显高傲。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郑萱,仿佛俯瞰尘埃中的蝼蚁。
“遗憾的是,你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的不足。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
此言一出,原本喧嚣的大厅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争锋上。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举起酒杯暗自观察。
郑萱强忍泪水,用力咬住嘴唇,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她挺直脊背,不甘示弱地迎上夏柠的目光:“你是在胡说什么?江与和夏柠你不过是朋友,何必替他出头?”
“江与的才华平庸至极,他的学识、手腕、天赋都不过中人之姿。即便他与你相识又如何?在场的每一个人,谁没有背景?谁不曾接触过权贵?”
郑萱语气激烈,情绪几近失控,“无论你怎么说,都无法改变江与不过是个废物的事实。他毫无可塑性,甚至连优点都找不到。”
江家人闻声而来,脸色铁青。这是他们的定婚仪式,却被夏柠当众羞辱,任谁都不会甘心。若非顾忌夏柠的身份地位,他们早就动手驱逐她了。
大厅里的空气愈发紧张,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江冷眼相对,内心怒意翻涌。在他眼中,夏柠所说的话必是受江与挑拨。他此举不过是想在这尴尬局面里寻求些许心理慰藉。
“江与,你算什么男人?竟要一个女人替你出头?”
江与安坐原处,手中茶杯纹风不动,轻啜一口茶后开口:“我从未唆使谁为我说话,夏柠只是陈述事实。郑萱确实不配,若非顾及爷爷颜面,今日之事我根本不会现身。”
江家长辈们面色骤变。
江与此言堪称大逆不道。
江姿悦恨不得起身捂住他的嘴,这家伙说话全无分寸,总让人措手不及。
“江与,闭嘴!”
江姿悦急忙喝止。
江云眉目间满是寒意,嘲讽道:“莫非你觉得江郑两家不值一提,连今天到场的宾客也瞧不上?”
江与摇头而笑,缓缓起身,环视众人一圈后点头:“若你这么理解也无妨,阿猫阿狗凑一堆,也敢自称英雄?在我看来,这些人不过如此。”
“放肆!”
“狂妄至极!”
顿时数声怒喝响起。
“江与,我念你是江家人,多次容忍,你却不知感恩,在长辈面前口出狂言?”
“好!好!好!”
江云气极反笑,连道三声好。
今日江与不仅得罪了江家,更羞辱了江郑两家邀约的贵宾。此事即便老爷子到场也无法挽回。
江家虽不重颜面,但也要给郑家及今日宾客一个交代。
江云语气冰冷,声音洪亮:“江与,我倒要看看你能耐几何?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江家,那今日起,我便以江家之名,将你逐出家族,从此之后,你不准再踏入这大院半步。”
此言一出,江姿悦脸色骤变,慌忙站起身,冲向江令行,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父亲,您得帮帮江与!没了江家庇护,他怕是连活路都没有了。”
江令行低声苦笑:“帮?现在这江家,老大说了不算,二房当家做主。你听听江与刚才说的话,就算老爷子在场,怕也是束手无策。”
江姿悦神色惨淡,再次转向江云,哀求道:“二叔,您大人大量,再给江与一个机会吧!我会让他向所有人赔礼道歉,直到大家都满意为止!”
江云冷哼一声:“这些是他自找的,待会儿我会把族谱拿出来,抹去他的名字。从今以后,江与生死与江家再无瓜葛。”
江姿悦不甘心地看向江与:“江与,快向大家认个错吧!”
江与嘴角泛起冷笑,重生归来,他第一次真正愤怒。
“江云,你说我不敬长辈,可在我眼中,江家从来没人把我当人看!自从我被查出病弱之症,你们为了维护江家名声,逼迫我父母离开江城,去做些小本买卖。而我呢?在家吃饭,连个位置都没有,处处受尽羞辱!”
“江家待我如尘芥,这样的地方,不去也罢。今日,我江与与江家恩断义绝,以此为凭!”
话音刚落,他一掌拍下,桌面瞬间碎裂,轰然倒塌。地板上留下清晰的掌印,深达三寸,裂痕四散。只是木屑掩盖了这一切,无人察觉。
“咕咚”一声,江姿悦跌跪在地,带着哭腔说道:“江与,我求你了,就服个软吧!为什么每次都要跟大家作对呢?”
偌大的江家此刻只剩江姿悦一人还在支持江与。
夏柠轻蔑地一笑,将江姿悦扶起,目光扫过江家众人那得意的面容,冷声道:“江家,你们终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
随后,她拿起话筒,优雅从容地穿过人群,踏上舞台。
原本该站在这里的是郑萱和江与。
夏柠提高了嗓音质问:“郑萱,难道你觉得,你不接受江与,就再也没人会要他了吗?”
众人疑惑地看着夏柠,不知她意欲何为。
夏柠的目光落在江与身上,瞬间柔和下来,低声说道:“江与,今天我夏柠当众向你求婚,无论何时,只要你愿意,我都会是你妻子。”
夏清寒听到这话,猛地攥紧拳头,看向江与。
江与注视夏柠的眼神,渐渐温柔。
他反复握紧又松开双手,心中感慨:夏柠啊夏柠,自小我就比不上你,特别是在重大选择面前,我的果断与魄力远不及你。
大厅内一片哗然,千金大小姐主动求婚?
一边是资产亿万、前途无量的夏家大小姐夏柠,另一边则是被江家放逐、毫无建树的废人。两者之间的差距,犹如萤火之于皓月。
突如其来的震撼,让人难以置信。
仿佛一位豪门千金向街边乞丐求婚,这种思维模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
然而,面对夏柠的求婚,江与毫无反应,四周不少富家子弟对他的眼神几乎带着嫉妒的火焰。
终于,江与开口了,看着夏柠叹息道:“何必如此?”
夏柠眼中含泪,嘴角带笑:“只愿今日之举,让你铭记一生,我是第一个向你求婚的女人。”
江与活了半生,平静的心湖再次泛起波澜。
郑萱咬破了唇,再也维持不住伪装,尖锐地喊道:“夏柠,别装了!你不过是想让我出丑罢了。从前我轻视江与,今后也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他只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废物,永远赶不上江家的成就。”
“我是拜金又如何?趋炎附势又怎样?江家能把江郑两家带上更高台阶,江与能吗?”
“我薄情寡义,是小人,你们满意了吧?”
夏清寒深吸一口气,凝视着郑萱:“你会后悔的,相信我。”
“不!”郑萱语气坚决,“这辈子我都不会后悔,哪怕江与因你们相助登上高位,我也绝无悔意!”
最终,郑萱声音沙哑,近乎崩溃。
---
人群中,头狼叹息道:“江家终究太过冲动。”
旁边的人幸灾乐祸:“江家那副德行早就惹人厌烦,赚了点钱就目中无人,典型的暴发户心态。”
头狼轻笑:“不用多久,江家就会尝到苦果。今日江师在众人面前与江家决裂,消息很快会传开。届时,不少人便会疏远江家,最晚一周,最快三天,江家就会被打回原形。”
头狼低声嘱咐:“回去后立刻终止与江家的所有合作。看来,我们需要给江师一个教训。”
那人点头:“我即刻办理。”
另一边,袁世雄眉头紧锁,沉稳而老练。接管袁家后,家族产业蓬勃发展,连袁天罡都难以匹敌。
他身旁站着一位高挑的oL装扮女子。
“袁总,是否真的要终止与江家的所有商业合作?”
袁世雄点头:“江家与江师从此再无瓜葛,我们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妙龄女子迟疑道:“可这样一来,我们至少要损失两千多万,后续影响更难估算。”
袁世雄轻蔑一笑:“相较江师,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好牌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江家这些人,难道真是庸才?
若非顾念血脉之情,江师只需三小时,就能让江家从云城彻底抹去。
郑萱泪流满面,情绪激动。
江攥紧拳头,压制怒火:“江与,这就是你的本事?”
“即便认识夏柠又如何?我说过,她能帮你一时,却不能护你一世。年轻一辈的人脉,不值一提。若有本事,便请出夏侯生为你撑腰,那才算真材实料。”
郑萱的父母上前,脸色阴沉。郑母冷冷道:“这是你对萱萱的报复?未免太过幼稚。今日之举,对我们毫无伤害,只会让我们觉得,你这后辈实在难以理喻。”
平日里,郑父因愧疚或许还会为江与说情,如今却闭目不语,仿佛事不关己。
一个夏柠尚不足以代表夏家,周围宾客才是真正的权势人物。
他们或是企业老板,或是公司总裁,个个身价千万甚至上亿。而这些年轻人,不过依赖家族背景罢了。
总之,靠他人之力,绝非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