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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接过药碾子时,发现碾杆内侧刻着行极小的字:“晚晴说,药碾子要两个人用才暖。” 她忽然想起,爷爷的老碾子在文革中遗失,而眼前这枚,竟与老照片里陆晚晴手中的那枚分毫不差。

“茶要凉了。” 徐曼妮忽然端起 “晴雪茶”,茶汤里的白芍正舒展如云纹,“陆姑姑的手札里说,‘喝此茶时,要配着爱人的笑’——” 她忽然望向陆云深,“陆大少,你的笑呢?别总盯着夏夏的袖口看!”

暮色中的梅树忽然抖落残雪,月光漏过枝桠,在晒药台砖地上拼出 “半”“深” 二字。林清雅忽然指着顾明澈的手机屏幕:“快看!他偷拍了陆大少给夏夏暖手的照片,配文‘老戥子配新茶,良人配好光阴’!”

“去你的!” 顾明澈慌忙抢手机,却撞翻了石桌上的梅花灯,灯油泼在《松雪医案》副本上,竟显露出萧远山的字迹:“晚晴,今日在巷口遇见个小姑娘,剪陈皮的齿痕像极了你的月牙纹。”

夜风忽然静了,琉璃灯的光映着四人震惊的脸。半夏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同仁堂摔碎陶坛,替她捡起陈皮的,正是穿白大褂的萧远山 —— 原来命运的伏笔,早在她未知的时光里,就已将两个家族的羁绊,碾成了最细腻的药末。

“萧叔说,中医是‘人的故事’。” 陆云深忽然握住她的手,让银制药碾子躺在两人掌心,“而我们的故事,” 他望向梅树下的琉璃灯,“才刚刚开始 —— 从这盏灯,这味茶,还有这个,能盛得下所有时光的药碾子。”

茶盏在月光下腾起最后一丝热气,顾明澈忽然指着梅枝上的迷你针灸铜人:“你们说,等将来有了小中医,是先教认白芍的云纹,还是先学老戥子的刻度?”

林清雅忽然爆笑,惊得梅枝上的残雪纷纷坠落:“顾明澈你连戥子都拿不稳,还想教孩子?” 她忽然望向半夏,“不过说真的,夏夏,你和陆大少的‘晴雪茶’配方,该申请非遗了 ——” 她忽然压低声音,“就叫‘两代人的药香姻缘’。”

暮色如墨,缓缓浸染天际,萧宅的琉璃灯在渐浓的夜色中次第亮起,宛如繁星坠落人间,将古色古香的建筑轮廓勾勒得愈发温柔。檐角垂落的冰棱在灯光映照下泛着细碎的光,与远处梅树上尚未消融的残雪遥相呼应,清冷中又透着一丝静谧的诗意。

晒药台的木质地板上,还残留着白日里积雪融化的水痕,在琉璃灯的光晕下闪烁着微光。

林清雅踩着这湿润的地板,好奇地在恒温库里穿梭,檀木柜上雕刻的灵芝纹路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沉水香与药材的清苦气息。她忽然从角落雕花木纹繁复的檀木柜中抱出个绣着玉兰花的锦盒,盒面上的丝线在光影中流转,仿佛绽放的花朵。“快来看!这里面肯定藏着宝贝!” 她的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众人围拢过来,陆云深轻轻打开锦盒,木质的盒盖发出细微的 “吱呀” 声。里面整齐摆放着陆晚晴生前用过的药匙、泛黄的书信,还有一条褪色的红绳。锦盒内衬的丝绸虽已有些磨损,却依旧柔软,将这些承载着岁月记忆的物件妥帖地包裹着。

徐曼妮小心翼翼地拿起书信,信纸边缘微微卷曲,墨迹也有些晕染。“这是陆姑姑写给萧叔的信,你们听,‘远山,今日新收的白芷香极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用它配药’。”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信中沉睡的思念。

半夏望着信纸上娟秀的字迹,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信纸上投下斑驳的树影,仿佛时光在此刻交错。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陆晚晴在药庐中等待的模样,炉上的药罐冒着袅袅热气,四周弥漫着白芷的香气,而她的目光,始终望向门外,盼着心上人的归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眼眶微微发热。

陆云深的眼神变得柔和而深邃,窗外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屋檐,他却仿佛感受不到寒冷,低声说道:“姑姑一直保留着这些,即使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也从未舍弃对这份感情的执着。”

顾明澈突然指着红绳,他身前的琉璃灯轻轻晃动,光影在红绳上跳跃。“这红绳的编法,和夏夏系在针灸铜人上的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中满是惊讶。

林清雅凑过去仔细端详,身后的药柜上摆放着各种形状的药罐,在灯光下投下奇形怪状的影子。“真的哎!看来有些缘分,早就藏在这些细节里了。” 她感慨道。

半夏的目光与陆云深交汇,窗外的月光愈发皎洁,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银辉之中。他们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与温暖,这一刻,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感受到了陆晚晴和萧远山之间那份深沉而坚定的爱,也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缘分。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更鼓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为这份温情增添了几分岁月的厚重。

这时,徐曼妮从锦盒底部又翻出一本小小的册子,封面上 “晚晴的心愿” 几个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边缘也卷起了毛边。她轻轻翻开,泛黄的纸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希望有一天,萧家与陆家能放下隔阂,也希望中医与西医能相互融合,造福更多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憧憬。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时不时拍打着窗棂。林清雅打破寂静,感慨地说:“陆姑姑的心愿,不正是我们现在努力的方向吗?夏夏和陆大少,你们可要加油,帮姑姑实现这个愿望啊!” 她的话语中满是鼓励,眼神坚定地看着两人。

陆云深握住半夏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触的肌肤传递,窗外的月光洒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宛如镀上了一层柔光。“放心,我们会的。就像姑姑和萧叔的感情,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不会改变。” 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

顾明澈突然跳起来,带起一阵风,桌上的纸张微微晃动。“既然这样,我们今晚就在萧宅住下,一起聊聊中医和西医,说不定能碰撞出什么新想法!” 他的提议让屋内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