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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桐的算计,陈万钧的压价,还有半夏强撑的倔强 —— 这一切在陆云深脑海中闪过,他忽然明白,有些事不能再等了。当陈万钧唯唯诺诺地把价格改回三千万时,他走到半夏身边,低声说:“支票我来开,济世堂你留着。”

半夏猛地抬头,却见他掏出的不是支票簿,而是一张泛黄的纸 —— 是爷爷临终前那封没写完的信,不知何时被他收进了西装内袋。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陆云深的领带还歪着,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苏老爷子说,济世堂的每味药都是活的,不能让它们断在我们这代人手里。”

而在写字楼外的街角,姜雨桐看着陆云深的车护送半夏离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陈洛缩着脖子站在旁边,犹豫着说:“雨桐,我刚才听见陆云深说要自己掏钱……”

“闭嘴!” 姜雨桐突然尖叫一声,睫毛膏混着泪水在脸上画出狼狈的痕,“程柏言为什么总盯着苏半夏?她到底有什么好?!”

雪片落在她发梢,像落了一身的白霜。远处,济世堂的灯还亮着,那是半夏回家的方向,而姜雨桐突然发现,自己永远也走不进那盏灯里 —— 就像她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为了一栋老房子,放弃三千万的支票;为什么有人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偏要在风雪里为另一个人停留。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半夏仍觉得指尖发凉。她低头盯着陆云深刚写好的借条,钢笔字迹力透纸背,末尾的 “陆云深” 三个字棱角分明,像他此刻注视自己的眼神 —— 灼热得让人想躲。

“不用这么急着划清界限。” 陆云深忽然伸手调低暖气,出风口的热风减弱,他的声音也跟着软下来,“借条上没写还款期限,你什么时候周转开了,什么时候再说。”

半夏捏着借条的手指蜷了蜷,纸角在掌心压出褶皱。她想起刚才在陈万钧办公室,他掏出支票时,自己几乎要在那双布满算计的眼睛里溺毙,是陆云深突然闯入,像一道劈开阴霾的光。可现在,这道光却让她心慌。

“陆总,你……” 她喉咙发紧,不敢抬头,“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不过见过几次面……”

“几次面?” 陆云深忽然轻笑,指尖敲了敲方向盘,积雪从挡风玻璃上簌簌滑落,“第一次在济世堂,你给流浪猫治伤口,不让我碰碘伏瓶,说‘生手会弄疼它’;第二次在医院,你守着爷爷的病床打盹,睫毛上沾着药渍,像只怕黑的小兽;第三次……” 他声音低下去,“后来是在殡仪馆,你晕倒前,我接住你的那一秒,闻到你头发上有薄荷和陈皮的味道,像济世堂的清晨。”

半夏猛地抬头,发现他耳尖有些发红,在路灯下泛着薄红。原来他都记得,那些自己以为被风雪吹散的瞬间,都被他悄悄收进了记忆的抽屉。

“我父亲去世时,” 陆云深忽然望向窗外,雪光映得他侧脸格外柔和,“家里的老管家把他常用的怀表送给我,说‘人走了,物件就成了念想’。济世堂对苏老爷子来说,应该就是这样的念想吧?” 他转头看着半夏,目光灼灼,“我不想看你连念想都没了。”

车内静得能听见雨刷器摆动的声音。半夏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信,最后一页被泪水洇湿的墨迹:“夏夏,若遇贵人相助,切记不可贪便宜,医者当知感恩。” 她咬了咬唇,把借条折好放进包里,指尖触到包底爷爷的针灸包,冰凉的金属壳硌得掌心发疼。

“谢谢。” 她终于轻声说,“等我爸的公司好转,我一定连本带利还你。”

陆云深没再说话,只是从扶手箱里抽出张纸巾,轻轻放在她膝头 —— 那里还留着在陈万钧办公室被热茶泼到的痕迹。车子在济世堂门口停下时,雪已经小了,门灯昏黄如旧,映得门框上爷爷手书的 “悬壶济世” 匾额泛着温润的光。

“进去吧,有人在等你。” 陆云深指了指门口,半夏这才发现父母正站在台阶上,父亲的身影比上午见到时挺直了些,母亲手里捧着件厚外套,在风雪里微微发颤。

她推门下车,积雪在靴底发出 “咯吱” 声。走了两步,忽然转身,隔着车窗对陆云深比了个 “电话” 的手势 ——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释放善意。陆云深眼中闪过惊喜,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轻快的节奏,看着她跑向父母,素色裙摆被风雪扬起,像只终于展开翅膀的蝶。

雪又开始下了,陆云深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他摸了摸内袋,那里躺着从陈万钧手中截下的房契,还有刚才趁半夏不注意,塞进她包里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着:“借条有效期终身,债主可随时兑换 —— 比如,一顿你亲手熬的四物汤。”

济世堂的灯亮起来了,映得满墙的中药柜泛着暖光。半夏站在爷爷的旧书桌前,看着玻璃罐里晒干的薄荷叶轻轻晃动,忽然听见父母在厨房争论 “该给陆先生送幅什么谢礼”,父亲说 “送幅爷爷的书法”,母亲说 “熬锅阿胶粥”。

她摸着包里的借条,忽然笑了。原来有些善意,不是雪中送炭,而是让你知道,在落雪的冬夜,总有人愿意为你留一盏灯,等你带着一身风雪归来。而这盏灯,或许会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化作照亮前路的暖阳。

雪,还在下。但济世堂的炉火,正噼啪作响。

手机在包里震动时,半夏正蹲在爷爷的旧藤椅前,用软布擦拭那套冰裂纹茶具。屏幕上 “清雅” 两个字跳得急切,她这才想起,从陈万钧公司出来后,还没给这个为自己跑断腿的闺蜜报平安。

“夏夏!你到底怎么样了?” 电话刚接通,林清雅的声音就带着哭腔砸过来,“我刚联系上一个大学同学的表哥,他说可以介绍民间借贷……”

“清雅,没事了。” 半夏赶紧打断她,指尖摩挲着茶壶上爷爷刻的 “心清” 二字,“济世堂卖掉了,三千万,刚好够爸爸填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