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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蚀骨 燕山的雾在卯时三刻最浓,萧战霆的靴底碾碎最后一片结霜的沙枣叶。青狼带着暗卫伏在鹰嘴崖,弩箭上的狼首纹箭簇在雾中泛着冷光——与前几日刺客弯刀上的孔雀河纹相比,箭簇尾部多缠了圈银丝,正是柳如烟用来绞碎沙蚕蛊的手法。

“将军,前方谷底有三十顶帐篷,炊烟混着沉水香。”青狼递来染着金粉的树皮,叶脉间刻着双生狼首纹,“守夜人靴底沾着天山冰晶。”萧战霆指尖划过树皮暗纹,忽然听见雾中传来极轻的“滋滋”声——是硝粉遇湿的闷响,与那日柳如烟食盒炸开时的动静分毫不差。

“散开,三息内封死三条谷口。”萧战霆抽出狼首纹佩刀,刀鞘磕在岩石上震落霜块,露出底下用朱砂画的蛊虫轮廓。他记得皇帝说“雪参藏在夹层”,此刻盯着谷底帐篷的支柱——那些松木切口处渗着暗红,分明是用雪参汁浸泡过的引火物。 第一支弩箭划破雾幕时,谷底突然腾起绿烟。萧战霆早将银扣浸过艾草汁,此刻银器遇蛊烟发出蜂鸣,他反手将佩刀掷入冒烟的帐篷——刀身刻着的狼首吞掉半片沙枣花图腾,帐篷支柱应声炸裂,夹层里滚落的不是雪参,而是十二具缠着银丝的木匣。 “是尸蟞蛊的茧!”青狼砍翻扑来的死士,刀刃划过对方手腕时黑血溅在银箭簇上,竟发出“噗”的轻响。萧战霆踢开木匣,匣盖内侧的双生纹与皇后酒壶残片相同,而匣底铺着的,正是柳如烟从刺客指甲缝里发现的沙枣花蕊。

雾中传来尖锐的狼哨,不是战王府的暗号。萧战霆忽然瞥见右侧山壁有黑影攀援,那些人腰间挂着的不是弯刀,而是缠着金粉的皮囊——与皇后赏赐各宫的帕子边角纹样一致。他抽出袖中短刃,正是柳如烟常用的淬银狼首簪改装,刃尖挑开皮囊时,金粉遇血瞬间燃烧,在雾中画出狼首形状的火路。

“留活口!”萧战霆接住坠落的刺客,却见其舌根处嵌着沙蚕蛊卵壳,与那日柳如烟遇刺时的死士如出一辙。他忽然撕开刺客衣襟,心口处纹着半朵沙枣花,花蕊中心的红点,正是地图上标记的燕山细作老巢位置。 谷底突然传来巨响,藏着尸蟞茧的木匣同时炸裂,无数荧光绿点借着火势扑来。萧战霆早让暗卫在箭簇涂了硝粉,此刻弩箭齐发,火硝混着雨气在空中炸开,竟将蛊虫烧成星雨。

他踩着燃烧的沙枣叶走向最大的帐篷,帐中木案上摆着半幅北疆地形图,图上用朱砂圈着的“狼首谷”,正是皇帝案头碎玉裂纹的走向。

“将军,东首岩洞里有冰窖!”暗卫的喊声混着狼啸。萧战霆踹开结冰的石门,十二箱天山雪参整齐码放,箱角暗纹与太医院登记的丝毫不差——只是每箱底层都垫着染血的绢帕,帕角绣着的,正是皇后今早赏给柳如烟的缠枝莲纹。

他捏碎箱角冰晶的刹那,指腹传来异样的滑腻 —— 不同于雪参冰的凛冽,这冰芯内侧竟裹着层薄如蝉翼的靛蓝膜。十年前北疆斥候中毒的记忆突然翻涌,萧战霆瞳孔骤缩,正要甩动手掌,冰晶碎片已嵌入掌心纹路。银扣在胸前发出蜂鸣,却不及他心跳加速的频率 —— 这是植物毒 “见血封喉” 的警示,而非蛊虫的银器反应。

“将军!” 青狼的喊声被弯刀破风音撕裂。萧战霆本能抬左臂格挡,狼首佩刀与刺客弯刀相磕的瞬间,沙枣花图腾凹槽里迸出火星 —— 他终于明白皇后的阴毒:刀油掩盖的不是铁锈,是遇热即化的毒粉。左臂传来被虫咬般的刺痛,低头时,渗出的血珠已泛着紫黑,正顺着狼首纹护腕向肘部蔓延。

他扯下腰间浸过艾草的布帛按在伤口,却发现毒素根本不受驱避 —— 原来沙蚕蛊幼虫早就在冰晶里蛰伏,借 “见血封喉” 的烈性冲破银器防御。萧战霆忽然想起柳如烟改装银簪时说的 “三息灼烧”,咬牙用短刃挑开篝火里的硝粉堆,让蓝焰舔舐伤口。焦臭味混着沙枣花香钻进鼻腔,他盯着地图上被毒血晕开的 “狼首谷”,忽然笑了:皇后算准他会为旧案分神,却没算到,这滴毒血,恰好标出了细作老巢的死穴。

“用硝粉烧!”萧战霆将染毒的佩刀掷向冰窖角落的硝粉堆,火光腾起的瞬间,他扯下腰带扎紧左臂,狼首银扣在剧痛中发出裂响。青狼带着暗卫扑进来时,正看见他用短刃剜去伤口周围的腐肉,黑血滴在地形图上,竟将“狼首谷”的朱砂圈染成沙枣花形状。

“留两箱雪参,其余……”萧战霆声音发哑,指尖划过地图上被毒血晕开的痕迹,“换作带金粉的假箱。”他忽然笑了,银扣上的双生纹此刻只剩单狼,

“告诉皇后,战王府的狼受了伤,便要咬得更狠——比如,咬断给她提供蛊虫的那双手。” 更响的狼啸从洞顶传来,这次是战王府的暗号。萧战霆倚着冰墙坐下,看着青狼处理细作尸体,忽然发现自己撕碎的刺客衣襟里,掉出片染着金粉的绢帕——帕角绣着的缠枝莲纹,与柳如烟今早信中提到的内务府缎子针脚完全吻合。他忽然握紧帕子,掌心的伤口渗出血珠,将帕上的金粉晕成狼首形状。

“将军,您的银扣……”青狼忽然怔住。萧战霆低头,见狼首银扣的眼睛里,东珠已彻底灰暗,扣身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正是那日柳如烟遇刺时,刺客体内爆出血雾的双生纹走向。他忽然明白,皇后早将蛊毒埋在冰晶与弯刀上,借他剿匪的契机,将双生蛊的母蛊种入他体内,而子蛊,恐怕此刻正在柳如烟的银簪里蠢蠢欲动。 雾开始散了,燕山的风卷着烧剩的沙枣叶掠过他的银扣。

萧战霆摸着佩刀上烧不掉的沙枣花图腾,忽然咳出黑血——毒素已侵入心脉,但他勾起嘴角,因为他知道,当柳如烟发现银簪东珠变色时,定会顺着双生纹的线索,找到皇后藏在椒房殿的蛊虫母巢。而三日后的端午宴,这盘用毒血染过的棋,才真正到了掀棋盘的时候。

“备马,回府。”萧战霆按住剧痛的胸口,狼首纹护手在火光下泛着血光,他忽然笑出声,震得冰窖顶的霜块簌簌而落,“便用她簪子里的东珠做药引——毕竟,这对双生蛊,该让皇后亲自尝尝,蚀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