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啦——!”正在钓鱼的李玉珠撒开杆跑过来,语气幸灾乐祸。
李玉满把传信递给她,视线穿过身边的重臣,看向玉珠后面呆呆滞住的时行雨。
003这些天一直在说,他身上的金光更亮了,灼人的亮。
亮得与以往他所在的世界见过的帝王差不多了。
然后没过多久,就传来这样的消息。
这话,不得不让李玉满警惕,并猜测:
难不成时行雨才是最后的赢家?
或者说,顾槐给了他什么承诺?
李安还在托孤给忠臣的戏码不在少数。
李玉满一时间心绪飞快地转动,淡淡道,“他最好是死了。”
李玉珠开心地撒欢,摩拳擦掌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是不是证明,我们可以开打了!”
她这人最烦装b的人,在她眼里重逢后的顾槐没本事没实力,还喜欢装腔拿调,就是最装的。
在京城,她几乎都不想见到他,就怕忍不住嘴和拳头。
“天天在船上漂,每天的活动只有打鱼晒网,无聊不说,还沾了我一身子的鱼腥味,烦死了!”
李玉满摇头,“如今地面不安全,我们要避战,可不得在海上慢慢漂回去。”
老生常谈的话,李玉珠听腻了,“啊,知道了知道了。”
她怀念地望向平海面,三月中旬的海上,看不出春回大地的嫩绿生机,只能看见收获颇丰的海鸟。
“也不知道富贵在家干什么?”
一句若有若无地感叹,让时行雨回神。
“鱼竿重新弄好了,这片是有两条河道汇进,水温暖,你喜欢的银巧鱼最多,珠珠,要钓吗?”
李玉珠最讨厌他叫她“珠珠”,这是专属富贵的称呼,可时行雨总是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这样故作亲密地唤她。
她又不能传出她与时行雨感情不好的流言,让那些多心的臣子揣测她不满李琼。
于是,她只能恶狠狠地看向他,咬牙地抢过钓竿,“拿来!”
抛竿时,超不经意地用细小的鱼绳甩他的小腿肚子。
听他抱腿“嘶”了一声,李玉满才傲娇地收了气愤,专心垂钓。
时行雨慢慢放下腿,直起腰,眼神发亮的凝望着她的侧颜,唇角弯着一抹温柔的笑。
海风鼓动,两人的发丝、衣摆亲密的纠缠在一起,远远看去,宛若一对璧人。
李玉满收回目光,问木芳,“她们平常就是这样相处的?”
木芳道,“是,兖王与时王夫的常这样有打有闹,但感情极好,时王夫也很会规劝兖王。”
“那王富贵呢?”
“呃……属下也没见过他几次,只记得是王家的公子。”
看,这便是时行雨想要的。
模糊世人的看法,概念。
大大咧咧的玉珠好像特别吸引心眼多的男人,为数不多与她深入纠缠的两个男人,都是有七窍玲珑心、出口九转百回的人。
李玉满久久没回答,木芳迟疑喊道,“主子,是有什么不对吗?”
李玉满摆摆手,“召人开会。”
下午又送来了,更为详细的消息。
顾槐打着正义,说为了京都百姓,绝不主动发起战乱。
可他扼守着要道,不放粮草进来,也不主动对京都开战,而京都粮仓在顾槐方撤离时便被他们自己放火烧毁。
显然是想耗死时琬琰和她的十万兵马,同时还想挑起京都人对时琬琰统领的反叛。
毕竟底层百姓没有什么坚贞高尚的爱国节操,只有吃饱饭,过好小日子的愿望,如今存粮只出不进,京都百姓自然对时琬琰的统治哀生怨道。
在顾槐方看来,时琬琰占领京都很快便会从内部出现纷争,从而慢慢瓦解。
但这样的拉锯战,拉着接近半个月,按理应该瓦解的城池还好好的,并且还有余心准备封帝大典,功臣封赏等一系列的喜事,完全看不出任何饥饿潦倒的模样。
起初,顾槐方认为是时琬琰装的,用来迷惑他们。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城门口吃得油光发亮的士兵便不难看出,他们不缺粮。
这让顾槐方开始怀疑。
且,时琬琰封赏功臣,自然也要对那些同顾槐离开,却把家人遗留在京都的官眷们操作一番。
高压之下,便有人开始怀疑女兵、怀疑鲁州女子,开始对她们实行各种制裁。
顾槐虽阻止过,但无用,已经进入疑神疑鬼状态的男子感觉所有女子都是叛徒,再加上时琬琰那方莫名其妙出现的粮食,便有人将这个牵扯在巡逻的女兵身上。
开始只是要求将她们收押看管起来,后来不知怎么的,被关押的女兵有人出言不逊,说“就应该女人掌权”之类的言语。
这些句话在当时两方极度拉锯的背景下被无限放大,说这话的女兵甚至等不到审判书下来,便被那些家人困在京都的士兵们拖到街上,一人一脚地踩死了。
不知顾槐是怎么应对的,只知道,当晚鲁州的城门便从里打开。
时琬琰的军队几乎畅通无阻地摸到了顾槐行宫外,顾槐手底下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但已然无用,鲁州城破,顾槐因此失踪,疑似身死。
听完,李玉满失神道,“妞妞?”
送来消息的人,“是,在街上被暴乱踩死的女兵,就叫妞妞。”
“那开城门的,是不是唤二丫?”
南街小巷,二丫有个女儿唤做妞妞,是她唯一留住的孩子,二丫跟着李玉满练武的时,觉得十分有用,便虚改了妞妞的年纪,让她也跟着练。
所以,女兵中有一对母女,恰好叫这个名字。
那人思考一下,摇头,“这不清楚了,后半夜,太乱了,既有时帝的人与晋帝的人拼杀,又有女子在街上无差别杀男子,搅在一起,鲁州乱成了一锅粥。”
李玉珠撑下巴听着,眨眨眼,“怎么了,大姐?”
李玉满抿唇,“只是觉得……这名字疑似故人,不对,肯定不是,她们在城外,怎么会跟顾槐跑,肯定进城跟时琬琰混啊!”
李玉满觉得她教出来的人,应该不会这么笨,且她在训练的时候也没少说时琬琰的好话。
这样想着,李玉满便稍放下了,开始根据得到的情报调整战略。
很快又传出来,潭州被破的消息,这时还是没有顾槐是否在世准确消息传来。
只知道玉玺同他,一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