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口号喊得很凶的木迦很快败下阵,晕晕乎乎地跟着玉桂的节奏走。
她们身后,穆若萧看着木红,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你们主子找我吗?!”
想他夜风中策马赶来,结果给他看这个?!
不是,两人不该冷战、不该吵架吗?
怎么……
木红没什么诚意道,“哈哈,大概是我听错了,穆将军回去吧。”
自然不是,而是李玉桂在木迦透出的三言两语中弄明白了穆若萧的奸计,特意请他来看看计谋落空的场景。
只是来得不巧,两人亲上了。
穆若萧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
这是明晃晃地告诉他,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穆若萧阴暗、抓狂、歇斯底里地想去阻止。
可他往前迈出一小步,木红木绿立马左右夹击一人持枪一人持剑,逼着他一步一步后退。
退出原本属于他与玉桂的世界。
这些东西分明都是他的!
都是他的!
穆若萧执着地想着,手中好似握着一把细沙,越用力流失的越快,自从他成为穆若萧后便什么也做不好。
母亲疏远他,父亲漠视他,就连玉桂,也变了……
人人称赞的镇国大将军,在凉得入骨的夜里落下一滴泪。
可木红木绿视若无睹,那正在亲热的人便更不会有任何反应。
桂花味的橙汁爆开,不过片刻消失在口齿间。
木迦愣愣道,“没了。”
“还想要?”
“嗯嗯。”
“不给。”李玉桂起身,往街上走。
“妻主,木迦错了。”
“不给。”
“妻主,木迦想吃糖。”
“没有。”
“……”
一路上,不论木迦怎么求都没有求到第二颗,但让木迦放心的是,玉桂将那四颗放回了袋中,一直没有吃它的打算。
回府后,木迦最终还是得偿所愿,付出了一点代价,吃到了其余四颗。
……
第二日,木迦从床上醒来,早已没了玉桂的身影。
他整个人陷入了某种恍惚中,想到什么,带着躁意夹着被子在大床上滚来滚去。
他怎么能叫玉桂主人呢?怎么能答应玉桂做这样的事?
哦,不对,是他自己做的,玉桂没有说过这种的话。
都是他为了一颗糖什么都干的出来!
像一百年没吃过糖一样!明明只是小时候没吃到。
玉桂是个正直且单纯的好人,是他自己上课上歪了,醉酒后全暴露出来了,与玉桂无关。
嗷呜~他没脸见玉桂了!
……
同一时间,兖州。
又观察了六天,女真上下确实没有了樊沛的踪迹。
李玉满下令拔营,不出所料再过十日便能抵达济州,也就是六月初。
离开之前,李玉珠也终于收到了上次吩咐的有关于李琼身上各种情况的后续。
事情是李玉珠的左右手江书瑶亲自带人前往济宁查的。
她亲姐江匿川在玉满身边担任类似于吏部尚书的职位,而书瑶则在李玉珠身边从最开始的笔士,凭借着谨慎细微的为人处事,坐到了李玉珠外务代理人的位置,同木迦现在干得活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江书瑶没有内院的活。
江书瑶带来了各种资料,李玉珠没看,她等着书瑶解答。
江书瑶行了个礼道,“属下开始查时,内院里有关王氏的人已经提前被王君清干净了。”
“清干净了?什么意思?”李玉桂看她,往后坐了坐,“我身边也有王氏的人?”
江书瑶摇头,“不是,应当是王君查到了花生酥,先一步将府中陪嫁进来的人员清了一遍,属下到时,除了那两名媵侍,就连二小姐身边的王氏旁系陪玩都不见了。”
李瑄身边有一个小童,出自王氏旁系,叫王云,日常李瑄很喜欢和他一起玩。
李玉珠清楚这是王家想提前送一个青梅竹马过来,因能哄着李瑄读书习字,人又端正知礼,李玉珠便睁只眼闭只眼,不计较王氏的小心思。
李瑄读书这一点,十成十的继承了李玉珠,甚至比她还要过分,因为她没有继承权,李玉珠很纵着她,要星星有月亮的,所以李瑄谁也不怕,王富贵叫她念书,她根本不听,所以有劝学的王云在,王富贵是狠狠地松口气,十分善待他,在府中吃穿用度堪与玉满、玉桂家的几位公子齐平。
将他送走……
烛火下,把玩虎令的李玉珠眯了眯眼,“他干什么事了?”
江书瑶道,“挑唆二小姐从王女那拿东西。”
李玉满几人虽没有称王,但是那是对外,对内,为了从小区别开李琼三人的身份,济宁上下的官员以及世家都唤她们为王女。
“什么东西?”李玉珠手上动作蓦然停下,撩起眼皮,凌厉地看向江书瑶。
江书瑶知道这并不是在针对她,而是在针对王家,她道,“一些小物件,比如您给王女买的玩具,沈君送的机关鸟,王君给她缝制的小熊等。”
“琼儿都送出去了?”
“嗯……”江书瑶顿了顿道,“除了那个小熊发生了些口角,其他的王女好像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李玉珠记得那个半米高的小白熊,是她怀孕,临近生产时王富贵为了哄李琼自己睡觉给她做的一个陪睡熊。
日常很爱惜,她去李琼院子时时常看见她摆在窗边,分别是最容易脏的白色,却始终保持着干净。
“只是发生了些口角?”李玉珠又问。
江书瑶对李玉珠的敏锐力见怪不怪,当下也没有再替王家隐瞒的意思,毕竟看这样子,并不是轻拿轻放的姿态。
她道,“据府中被送去的人说,王云说了一句锥心之言,他说那东西是王君做的,他亲生女儿要,王女凭何不放手?之后……”
“砰”的一声,上好白瓷青花茶杯擦着江书瑶脚边而过,砸在她身后的屏风上。
她余下的话,不必再说,李玉珠已经能想到李琼那张小脸是怎么忍着泪放开小熊的。
李玉珠胸膛起起伏伏,深吸了好几口大气,也不问为什么没人来禀报,更不会问王富贵知不知道这些事。
王富贵将人送走,便证明他不清楚,他也被刁奴隐瞒着,或者说被王氏刻意隐瞒。
王氏盯上了李琼的继承权,李玉珠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的明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