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显然是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
他几乎不用思考就回道,“我应该会轻松很多吧,二族长有继承人了,大家就不会盯着我能不能配出女娃娃了,我到时候在家相妻教女,亲自带大这个孩子,她以后肯定是跟我亲,仔细想想跟亲生的也没两样。”
王怀仁有些心梗,这是怎么了,就三个月不见,她那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弟弟都愿意给别人养孩子了!
她不死心道,“那些美貌侍君呢,若是她来者不拒,你又当怎么办?”
王富贵对此也有对策,“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但是我们家有钱啊,姐你多赔些钱给我随嫁,我也有底气将他们都打发了,这不就好了。”
好好好,好什么好!
还没出门,就开始惦记着家里的钱!
王怀仁见他这死不悔改的样子,恨其不争,但又没法子,只能使出缓兵之计。
“行,我这几日与她相处,好好考察考察,她有没有你说得这么好。在此期间,你不准再去给她按摩,不准独处,保护好自己!听明白没!”
王富贵小鸡啄米般点点头,“知道了。”
“滚吧。”
“那姐你早点休息,弟弟先走了。”
王怀仁心烦地摆摆手。
王富贵起身离开。
走到门外,脚尖一转又摸去了李玉珠的帐篷。
他心中振振有词,他不是去按摩的,他是去看看二族长有没有盖好被子,二族长帐篷外有很多黑鳞甲守着,他这也不算独处。
嗯,没错,他答应他姐的都有严格执行。
……
翌日。
费宅前车水马龙,送礼之人络绎不绝,院内更是欢声笑语、宾朋满座,好一派热闹非凡之象。
正院,小管事急匆匆地绕到被人群围着的费无身后,“家主。”
费无扫了他一眼,随后笑着送走一批人后,才转身问道,“什么事?”
小管事道,“管家昨日戌时出的门,如今快午时了还没他的消息。”
费无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摆摆手,“那个龟孙去窑子什么时候早上出来过,随他玩去吧,重要的是人送来了没有?”
小管事摇头,费无这才变了神色,如今看在他费家在任城的面子上,十里八方有名的都来了,哪怕人不能来,礼也是到了,这喝了掺药酒水的不知有多少人,可宅子里的侍女却不多。
费无眉头紧锁,“你亲自去一趟,让龟孙在日落前给我带人回来,否则,仔细他的皮!”
“是。”小管事忙点头哈腰地跑出去。
待他跑出费宅所在的前明巷,往南城门去时,突然发现以往热闹的街上安静得可怕,林立的店铺都关了门,城门更是紧闭。
忽地,他仰头向上看去,只见失踪了一晚的管家正被人扒了皮吊在上面。
不知是怎样的剥皮技术,管家变成了这样竟还活着,见着他,眼珠子乱转,喉咙里发出吓吓声,配上裸露在外清晰明了的肌肉,像极了来索命的鬼尸。
“啊——”
小管事忍不住惊呼出声。
随着他的一声惊呼,惊动了城墙马道上悠闲自在品着茶的人。
坐在靠近内里的李玉苒站起来,往下瞥了眼,“大姐,又来了一个小东西。”
“来了就一起留下。”李玉满抿了口茶,淡淡道。
李玉苒得令,正准备架起袖口上的弓弩朝下射去,余光却先看见了对面北城门点燃了烽火,片刻后,东西城门方向也都燃起了烟火。
李玉苒先往下射下一箭,随后扭头兴奋道,“姐,任城已经被我们的人围了!”
“嗯,我们这边也回一个,回完就赶紧灭了,别被别处发现了。”李玉满道。
“是。”李玉苒跑去点烽火。
王怀仁拱手道,“黑鳞甲还真是兵贵神速啊,不过半个时辰便将任城里外控制住了,偏被围着的人还无所察觉。”
李玉满淡笑,“要先放人进来才封路,终归是耽误了些时辰,走吧,他们底下都开宴了,我们也去瞧一瞧。”
李玉满略微抬手,身后的青沅正欲上前扶住,突然旁边斜插进来一双骨节分明的玉手,提前握住了李玉满的手。
青沅轻微抬眸,才发现他身边的人不知何时从兰町换成了沈玉尘。
身后的争执李玉满感觉到了,但没在意,她只是坐累了,想借个力而已,至于是谁借这个力,无所谓。
她撑起身便撒开了手,并未如沈玉尘所想的那样回头问候。
沈玉尘咬咬牙,挤开青沅跟了上去。
因离得近几人便步行过去,黑甲开道,几人慢悠悠地走着。
一刻钟后。
“砰——”
一声巨响,费家连接着正院的墙面被砸开一块人高的洞,满座宾客的欢声笑语嘎然而止,齐齐诧异回首,看向突然崩塌的那处。
“咳咳咳——”
先闻一阵轻咳,而后一手持花木扇,身穿玄色镶金边锦衣,腰缀一块上好的羊脂暖玉,面容深邃,五官立体,英气逼人的……女子,踱步进来。
李玉满轻摇扇面,将灰尘扇开,含笑道,“抱歉,没找到费宅的门,让人新开了一个,惊扰了各位李某十分抱歉。”
脑海中,003雷达启动,【玉满,有气运者!】
【现在先别说话,等会我有需要你在指出来。】
【好嘟,亲。】
以前003想着驯服李玉满,让她为她所用,发现不可能,到如今已经心安理得的被她降伏震慑,当牛做马,那叫一个开心。
主座上的费无终于反应过来,他站起身呵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我费家如此放肆?!”
“某,济州李氏。”李玉满淡淡道。
她话音一落,身后陆续走出许多女子,随后更是涌入一大片手持铁刀的黑甲卫,将正院围得水榭不通。
费无拍桌而起,“你!你李氏是何意!?任城守备在此,岂容你目无法纪的大肆兴兵!”
费无瞪大眼,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氏竟然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进门。
李玉满漫不经心道,“哦,不知守备是何人,可否指出来我认认?”
费无左手边一人站起,“正是……”
李玉满看也不看,花木扇一合,“杀!”
他身后黑甲拔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瞬间跌落到了餐桌上,温热的血撒得到处都是。
“啊——”
侍候在侧的侍女发出尖叫。
李玉满捂了捂耳朵,朝黑甲卫挥挥手,“先将侍女们带出去。”
桌上的其余人双股打颤,有些不了脸的抱着黑甲的手臂哭嚎,“我是侍女,我也是侍女,我只是爱穿男装而已!”
李玉珠受不了这声音,掏了掏耳朵,“男的太聒噪,就杀了。”
黑甲刀出鞘,那些没脸没皮的男人,立马噤声放开黑甲正危襟坐。
李玉满笑了笑,看,这就是绝对武力。
李玉满随意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正好是费无的对面,她旁边的人想走,却被李玉珠、李玉桂伸手压了下去。
被压下的两人,讨好的举起酒杯,“别生气,李家主我们好好聊,好好聊。”
能坐主位,在济州的身份应该不低,李玉满先在脑海里问道,【这两人有运气吗?】
【没有哦。】
闻言,李玉满笑着接过了酒杯,之后并无动作。
不管怀没怀孕,李玉满都不会碰这种外来的东西,可她身后的沈玉尘却误会了。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能错过!
沈玉尘经过李玉苒的一通教导,算是有些进步了,他夺过酒杯,一口饮下,因不会喝酒,还呛了一口。
他极力忍住,红着脖子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家主不宜饮酒,吾代饮之。”
李玉满真是被他生疏的急于表现自己的样子逗笑了,屈尊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沈玉尘顿时觉得值了。
李玉珠身后的王富贵仔细观察着,立马有模有样的学,“二族长我也帮你。”
“不……”
李玉珠没说完,王富贵酒已经下肚了。
待那两人再给李玉桂敬酒,李玉桂发现这酒有问题时已经晚了。
主位上,目睹这一切的费无猥琐地嘿嘿两声。
敢砸他场子,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