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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好像和她有孩子。

终于醒了!

枯木狼狈地擦了擦额头的汗,跌坐在靠椅上。

穆若萧昏迷了五天,五天里只饮流食,阔面刚毅的面容呈青灰,两颊下凹,宽大的骨架肌肉眼似得下滑,若是再不醒,恐有生命危险,还好还好……

穆若萧捂着发疼的心口,翻身坐起,大长腿委屈地盘着,眼神在涣散与清醒间交替。

枯木看了眼,赶忙又贴了过来,在他耳边殷勤唤道,“将军,将军?”

穆如萧摇了摇头,抿了抿干涸的唇,“我这是怎么了?”

枯木睁大眼,试探道,“将军不记得了?”

穆若萧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想,下一刻碎成渣记忆再次毫不顾忌地涌入,冲毁穆若萧刚建好的堤岸。

眨眼间,穆若萧大汗淋漓,抱头疼苦得打转。

枯木忙出声制止,“别想了别想了,将军,现在先别想了!”

穆若萧偏不,他青筋暴起,整张脸变得异常狰狞,但他还在坚持,他偏要看清存在他记忆中那个板正俏盼倩兮的面容。

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如同雾里看花,非花非雾,毫不真切。

穆若萧力竭地倒在床上,盯着床帘,眼神空荡,但声音却十分轻昵地唤了句,“桂桂~”

这是他唯一在那段记忆中捕捉到的词。

只因这词出现的频率极高,每三句话中必出现一次。

枯木又被他吓了一跳,青年的样貌足足老了十岁,“将军?”

穆若萧又坐起,他捂着额头,“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事?”枯木紧接着问。

穆若萧愣愣道,“很杂很乱,我无法将它们排序,只知道这记忆是属于我的,我……我好像并没有痴傻,十八年里我有属于我自己记忆。”

最后一句,穆若萧说得很轻,似有些不确定。

他怎么会没有痴傻呢?

那针就是会将人变傻的!

傻子也会有记忆吗?还是这样连串且鲜活,哪怕他只是走马观花,都能亲切地感受到记忆中主人的快乐。

是的,快乐,比他前面七八岁日日被逼着看书学习,被盯着习武,被耳提面命地要保护好淮序的记忆要愉悦得多得多。

提及这个,枯木微微弯腰,“将军说的这个属下也有疑惑,属下近日查询到的巫蛊之术中并无将孩童变为痴傻需插入一寸长的银针,这样的方法大多是巫蛊之中的大巫之术,以银针为媒介,用来换命或是渡命的。”

说到这里,枯木顿了顿,“其实将军的样子,也不太像被换命之人。”

穆若萧皱眉,“怎么说?”

“被施展换命之术的孩童除智商有碍,一般就长不大了,将一直维持着被打入时的样子,长成侏儒。”

枯木看了眼穆若萧五大三粗的身材,“是不可能长得像将军这般高大威武。”

“至于渡命,用的是三寸银针,被施术者必死,就更不太符合将军您现在的状况了。”

“我现在怎么了?”穆若萧问。

枯木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您,您头上的银针好像还没掉出来。”

这也是枯木在这几日穆若萧昏迷给他做全身检查时才发现的。

“没掉出来?!”穆若萧抬眸锁定他,“那本将军是如何复原的?”

“这这,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枯木摊摊手,“这巫蛊之术在大晋被禁了多久啊,从高祖时期就被列为禁书了。属下也才刚刚研究,略懂一些皮毛,不敢武断地下定论,更别提对于它的医治了。”

眼见穆若萧的脸越来越黑,枯木尬笑地说出了自己猜测,“属下倒是觉得,将军您身后一直有人帮您养护着,她定然是一个使巫蛊的好手,您可以偶尔想一想,偶尔哈,不要用力,就放任着它自己复苏。”

“等将军忆起来了,我们也好上门求医。”

她?养护?

不知是哪个字哪个词,让穆若萧脑海里蓦地跳出一个画面。

——(温婉地女声)“把衣服脱了,上去躺好。”

——(憨憨地男声)“啊?这不好吧,桂桂,现在还是青天白日呢,我们这样……”

记忆到这,又断了,画面中的男女始终没有脸,只有声音。

可穆若萧直觉那道男声是自己。

至于女声……

穆若萧唰地睁开眼,“去,将我在李家村捡到的那抹红绸拿来!”

枯木指了指床头,“在您枕边。”

穆若萧被送来的时候手中紧紧握着这抹红绸,喂药施针,怎么样都没放手,还是他后面筋挛次数多了,不能握物,枯木才能取下,怕东西丢了便放在了他的枕边。

穆若萧捏起红绸,枯木眼疾手快挡住上面的字。

穆若萧抬眼看他,枯木咽了咽口水,苦笑道,“您、您做好心理准备再看,切莫再晕了!殿下说,让我照看好您呢!”

“嗯。”穆若萧轻嗯一声。

枯木只能缓慢地一点点移开。

红绸的字先是被风吹雨打晕掉了几个字,又被放在穆若萧边被溢出的汤药又晕开了几个字,但中间的,写得最大最规整的两个字还清清楚楚——玉桂。

“李玉桂。”

穆若萧端重地念出来,不知为何,就三个字,恍若自带魔力般,光看着念着,就让他心中泛蜜得甜。

莫名得穆若萧憨笑出声。

这种好似傻蛋的神情突兀地出现在穆若萧这张刚毅威俊的脸上,枯木只觉得完了!

他夸嚓地跪在床边,“将军啊!”

穆若萧摸了摸嘴角的笑,是傻笑,是想起心上人的笑,他能感觉到自己很喜欢很喜欢她,喜欢到超越生命。

正乐着,穆若萧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你说,我和她有没有孩子?”

正跪着的、以为天塌了的枯木:“啊?”

“我和她的孩子会叫什么?”

“啊?!”

随着疑问,穆若萧脸色越来越白,青灰中透着一抹惨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我、我好像和她有孩子。”

——“桂桂,你肚子里有孩子了?”

——“嗯,我和你的孩子,开心吗?”

“开心。”

这次不需要记忆中的人回答,穆若萧抚着自己狂跳的心口就能回答。

想到某种可能,他赤红着眼问,“淮序和时行雨在哪?”

枯木道,“在云洲的朝日宴。”

“备马!”穆若萧朝外喊。

“将军要去哪?”

“云洲。”

穆若萧稳住自己发颤的身躯,掀开被子胡乱地套好衣服,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枯木忙追上去,“将军您身体还没好,不能这样长途跋涉啊!什么事不能放一放?”

这事放不了,若真是他所想的那样,他,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