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路不对之后，何暮的脑袋瞬间从浑浑噩噩的放松状态下清醒过来。
他继续朝窗外望去，就见道路果然越来越陌生，何暮很确定，这绝对不是去往喀城的路。
排除掉司机不认路这个荒谬的可能后，何暮看向车内后视镜。
恰巧，小李也在向后看，不知道是不是车内光线的原因，他的脸似乎有点苍白。
与何暮四目相对后，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快到了，何哥，咱们就快到了。”
“就快到哪？”何暮冷静道：“这好像不是去喀城的路。”
“怎么可能呢？何哥，你睡糊涂了吧？”小李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玩笑话，指了指窗外。
“你看，灯红酒绿，这个时间还这么热闹，这就是喀城，大城市！”
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咱们俩眼睛里的东西不一样？何暮脑子里立刻冒出这句话。
不，显然是小李有问题。
何暮已经足够清醒，他猜测小李之前之所以一直在说话就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法发现道路的问题。
面无表情，他没有听小李的继续看向窗外，自从发现道路不对劲后，他细细感受下，还能发现车子有压过稍大一点的石子的颠簸。
喀城的路不会这样，既然已经彻底确定有问题，根本没必要再继续向外看了，只需要相信自己就对了。
突然举枪，何暮平静道：“停车，”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此时既不害怕也不紧张。
车内狭小的空间意味着小李根本没法躲藏。
小李露出惊讶的表情，回头面对着枪口道：“这是调查局的枪？银姐给你的吗？这不合规矩吧？”
他看上去并不害怕，对何暮举枪的行为没有一点恐惧，车辆同样没有降速的迹象。
“你既然有调查局的枪，应该知道，这种特殊的枪只对鬼怪和身上有鬼的人有用，”
说到这，小李笑了起来，笑容很自信：“我只是个普通人，这把枪没用。”
何暮将手指放在扳机上，他不打算对小李说自己是普通人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更不可能放下手里的枪。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轻声道：
“我给你三秒钟。”
听到何暮的话，小李本能觉察到危险，表情凝固，朝着枪仔细看去。
“不对，这把枪好像不一样？！”
“3、”
发现何暮真的打算开枪，小李立刻明白何暮手中的枪确实不一样。
他皱眉看向窗外，表情逐渐不淡定。
“2、”
一个急停刹车，车辆在坎坷路上旋转半圈，才稳定下来。
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外面，小李呢喃道：“幸好，还不算太远。”
看到何暮依然举枪对着自己，他连忙举起双手，喊道：“按你说的，我已经停车了。”
何暮没有回答他，一言不发的举着枪。
空气变得异常压抑，良久，何暮才开口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你是指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吧？”小李语气紧张道：“其实是，我想要跟你聊聊。”
看到何暮没什么反应，他赶紧接着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真的，只是想请你帮忙。”
何暮不相信，而且对小李有点不满。
刚才的急刹直接让他晕头转向，缓了半天都没缓过来，说了一句话后就更晕了，现在更是一个字都不想说。
见何暮还是什么都不说，小李额头上流下冷汗，道：
“你是自己改造了调查局的枪吗？好厉害啊……哈哈……”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你没威胁的，我的确只是想请你帮忙。”
“我之前也不是故意开玩笑的，我真以为你还没睡醒……”
“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不太好，让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
“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喉咙动了动，小李紧张道：“你知道吗？调查局里有卧底。”
连鬼都能混进去，有卧底不是什么新鲜事，那个流年那么自信，应该心里有数。
何暮无所谓的想着。
“因为有卧底，我担心这辆车上也有卧底留下的监听器，才想要把车先开到信号不好的地方再说。”
扭头示意何暮也向左右望，他接着说道：“这附近曾经出过一些事，然后就一直信号不好，在这里有很多事可以不用担心。”
何暮盯着小李，但余光也能看见附近破旧荒凉的居民楼，这样的地方，会没有信号？
“所以？”
“我感觉自己被那个卧底盯上了，”小李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惊慌：
“就是调查局里的卧底，他好像打算替代我……”
“没错，就是替代我，无论我做什么，都能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我能感觉到有人在调查我，在跟踪我。”
“无论是在调查局，还是离开调查局回到家，那股视线都永远不会消失。”
“鬼进不了调查局的，更不可能一直跟着我，所以，肯定是卧底！”
小李语气肯定，没有注意到何暮的眼神已经变得奇怪；
“我第一次感觉到奇怪的视线就是在调查局，所以一定是调查局里的问题。”
“或许是他伪装的不好，被怀疑了，所以才想直接替代我。”
“这好像都是你的猜测。”何暮有点无语，他感觉这人好像有哪不对，似乎精神不太好？
他现在已经慢慢缓过来了，不那么晕了。
“就算是真的，你也可以找银，流年他们求助。”
“可是，他们也有卧底的可能啊！”
？这人疯了吧？被害妄想？何暮心想道。
“如果他们是卧底，没必要替代你的身份。”
“就算他们不是卧底，也有可能和卧底有联系，但你不一样。”
小李双眼冒光：“上次那个任务，参与的人那么多，还带上了大范围武器，原本我还以为最少要面对能创造鬼蜮的鬼，以及鬼蜮里的一群鬼。”
“谁知道到了地方居然只有你一个，看起来还跟普通人没区别。”
他侃侃而谈，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惊讶，我去之前差点都以为自己回不去了，而且当时不仅是我，很多人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呢！”
何暮第一次听到这些，但听这话，知道内情的人似乎不太多。
“虽然要面对的只有你一个，但李哥他们明显都十分紧张。”
“能让局长派出那么多人，让那么多人紧张害怕，何哥，你肯定不是一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