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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满月在沈君茹的眼前毫不避讳,肆无忌惮地占有着太子殿下,一副有恃无恐矫揉造作的模样。

在她的心里,这东宫毕竟是她先来的。

她伺候了太子这么些年,陪着他从初出茅庐到自立成府。

伴着他从初封鲁国公,到被册立为皇太子。

她是看着他一路跌跌爬爬,受着朝堂的委屈,遭着父皇的鞭笞。

担心地为他穿衣解带,一次一次将膏药涂抹在太子爷那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口上。

和所有的储君一样,宇文赟从小便因为顽逆,受着父亲密切的监视和严格的控制。

为了自保,唯恐惹恼皇帝,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养在东宫羽翼未丰的皇太子,时时处处谨小慎微。

倒是朱满月如长姐和母亲般的悉心照料,成了太子心中唯一的倚望。

他是在她一步一步的辛苦照料下,守着他成长起来的。

虽然她身份低贱,年龄长了太子不少,可也是貌相年轻,风韵犹存。

机遇是上天给的。

要不是当初陛下将她拨付给太子身边做个掌衣的侍女。

若不是稍有姿色,善于逢迎,她也没多少机会可以随侍在殿下的身旁。

自从那个雨后的夏日,太子因犯错被陛下责打。

她心疼地给他上药时,手几次滑过了那敏感地方的伤。

太子终于把持不住,一晌风流后。

她便从此成为了宇文赟心中的最温暖的地方。

说她受宠吧,不过是她能猜透太子的所思所想,总能在殿下最无助的时候支撑着他。

她的确在照顾殿下这件事情上是有功的,但宇文赟也着实给了她最高贵的奖赏和报答。

自从有了身孕后,她本以为可以凭着肚子里的皇嗣,一举飞上枝头做凤凰。

就像太子的母亲那样,成为太子爷永不或缺的依傍。

然而,皇帝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她毕竟身份低贱,充其量也就只能做个偏房。

太子妃的正妻之位只能属于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杨丽华。

因为担心朱满月凭借皇孙,恃宠而骄。

在太子大婚,皇嗣待产之前,皇帝也曾赐给了太子两个侍妾做暖房。

一个良媛王姬,一个奉仪秦窈。

可她们被太子采摘后,都像大海边的浪花般,被她拍死在了海岸上。

从此再无宠幸。

如今,天子册封的东宫正主,太子妃杨丽华来了!

听说这桩政治的婚姻,女方并不满意,太子也不情愿。

可那是皇帝的赐婚,无人敢忤逆,谁也不敢违抗。

想着大婚之日,她耐着性子,跪在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前,给她心里不甘心的人见礼。

压着心头的哀怨,看着新人住进了原本是她专宠的寝殿椒房。

她本来指望着过了新婚之夜,太子爷便会像当初丢弃那两个侍妾一样,

冷落了那个他并不欢喜的杨丽华,重回她的怀抱。

可只过了一个晚上,这太子府便天翻地覆地出了变化。

都说天象不可欺,流星便是灾难之源。

更不用说天降异象,昨夜的两颗星居然毫无征兆地都落在了东宫寝殿的屋顶上。

然后就听说太子带着太子妃连夜翻墙跑了。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她从来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而从他们回来后,原本一对根本互相看不上眼的新人,居然像蜜里调了油,突然变得亲密无间,如胶似漆了!

这东宫的奴才们也是见风使舵的。太子归来,居然也没人通报给她。

更恼火的是,太子殿下看见自己,就像不认识她一般。

他就这么喜新厌旧,正如当初丢弃那两个侍妾一样,把她这个椒房专宠的爱妾,就这么如弃敝帚般地抛弃了?

如此这般,她怎么能够甘心。

这才有了她一早看见沈君茹,便劈头盖脸扑上前去倾心发泄满腔怒火的原因。

太子是属于她的,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他的心尖宠,她是这么认为的。

除了这个,她的手上还有她掌控他的王牌,他的皇长子!

杨丽华再怎么正统,可比得了她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么?

沈君茹一直疑惑这个女人,身为偏房,是怎么敢在太子妃面前如此嚣张的。

却不知太子妃入门前,她早就跟太子缠绵着要了个恩赐。

她的年龄长,进宫时间长。今后给太子妃行礼之类,她皆免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太子妃的面前输,不仅不能输,她还要在压过她。

在杨丽华夺取太子的一切之前,先夺回太子的心。

感谢咬了太子妃的那只螃蟹,要不是它,她怎么能找到机会。

朱满月依靠在陈柏然的胸口散发着脉脉温情。

可她并不知道,那个曾经视她若掌中明珠的宇文赟,早已换了躯壳里的魂灵。

朱满月这突如其来的神开始,一时间让陈柏然是无所适从。

虽说,他跟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熟。可跟那原来真实的宇文赟熟啊!

都说她是他的宠妾,既然是宠妾,必有她受宠的原因。

在还没搞清楚来龙去脉的时候,他陈柏然怎么地也得装一装吧!总不至于伸手一把将她给推出去。

都说男人吃女人的豆腐,不吃亏。

可这个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女人,就这么像个蚂蟥一样百无聊赖地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这今后晚上他到底该属于谁,蓦然成了陈柏然的心病。

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看着吊在自己身上的朱满月,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于是只好挤眉弄眼地看着沈君茹,向她求救。

可沈君茹看到眼前这炸裂的一幕,居然突然惊讶着没了主张。

她没谈过恋爱!没磕过cp!没有见识过这种类型的调情孟浪。

小说短剧里的绿茶,就这么活生生突然横在了她的面前,她还挺不适应的。

陈柏然,是她刚认识不久的。什么关系说不上,也大概就是困境里互相成就的兄弟吧。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她此时的精神支柱。

宇文赟,她闪婚的。她钟情的是那张俊美的面孔和身材的风流倜傥。

柏江,是她心里曾经爱慕的。可她明明知道那是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如今到底谁才是她沈君茹真正喜欢,应该托付终身的?

她应该把这眼前的这个有着宇文赟的躯壳,陈柏然的睿智,柏江那高贵气质的男人拱手让出去么?

好像无所谓,好像也有所谓。

但是不行!她是要面子的。现在她是太子妃,太子当然该是属于她的。

就是自己这沉甸甸的身份,也不能卧榻之侧容他人酣睡啊。

太子妃,当具大家之仪。切不可心生嫉妒,善妒成性。这是古代女子的规矩。

她毕竟是这太子府的真正当家主母。

虽然她初来乍到,这内廷的事务,她还机会没来得及理清头绪。

可这朱满月实在也太矫情了!

想到白日里莫名其妙挨了她一顿歇斯底里的发泄,还没找到机会算账呢。

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和太子打情骂俏了。

这是挑战自己的神经么。

当真她沈君茹这么好对付的么!

她悠悠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一只脚一个弓步便踏在了那箱笼之上,

然后一手伸了出去,毫不客气地拍了拍朱满月的肩膀:

“嗳!朱侧妃!你属相片的啊?喜欢挂在墙上?”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