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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绾月的话音刚落,整个老巢再次陷入死寂。

血池的波纹撞在石墙上,发出细碎的啪嗒声。

慕星黎的银尾尖还在轻颤,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掌心,玉牌上倒映的那张脸像根冰锥,正一下下凿着她的心脏——那是母亲临终前攥着她手腕,用最后一口气念了七遍的\"阿柔\",是她前世从未见过的亲姐姐。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帮助幽冥教?\"她的声音比血池的水更冷,灵泉雾气在指尖凝成的利刃泛着幽蓝,刀尖却微微发颤。

慕绾月垂眸抚过腕间珊瑚串,血渍在月白裙裾上洇成暗花。

她抬眼时,眼底的冰碴子突然碎成狡黠的光:\"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低沉的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云阡润的银簪断茬刮过掌心,她猛地抬头,看见黑暗里亮起十几双猩红兽瞳。

那些被幽冥教控制的异兽正缓缓逼近,爪尖刮过地面的声响像极了前世刑房里的铁链。

沈初序的裂魂刃\"嗡\"地出鞘,刀身映出最近那只黑焰虎的獠牙——他腕上的紫斑刚退去,此刻又因紧绷的肌肉泛起淡淡青灰。

\"看来我们得先解决这些麻烦。\"慕星黎深吸一口气,灵泉雾气顺着银尾纹路流转,将三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里。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方才净化玄螭时,蚀骨契的黑纹顺着灵泉往她识海钻了半寸,此刻那些异兽的血契气息更重,像团缠在一起的黑绳。

玄螭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这只刚摆脱控制的异兽王甩动银白长尾,鳞片擦过慕星黎的手背,带起一片细小的灵泉光屑。

它庞大的身躯撞向最近的黑焰虎,利爪划开对方颈侧的同时,喉间滚出一串低沉的嘶吼——那是在替慕星黎争取时间。

云阡润的手指几乎要掐进阵盘里。

她咬着唇抛出三枚青纹阵旗,阵旗落地的瞬间,地面腾起绿色光雾,将异兽群困在直径五丈的圆里。\"困兽阵只能撑半柱香!\"她的声音带着紧绷的颤,发间那截断簪随着动作摇晃,在额角投下细碎的阴影。

沈初序的裂魂刃划出银弧,精准挑断扑向云阡润的铁背熊前爪筋。

刀身没入熊皮时,他瞥见慕星黎闭着眼睛,额角沁出细汗,指尖的灵泉雾气正凝成一条发光的线,缓缓渗入最近那只玄角鹿的眉心。\"星黎在找血契节点!\"他大喝一声,刀势更狠,\"撑住!\"

慕星黎的识海里翻涌着各种气息。

血契的腐臭、异兽的腥气、灵泉的清冽在她鼻尖交织,她强迫自己忽略这些,将神识探进玄角鹿的经脉——果然,在心脏与灵脉交汇处,有团暗红的血雾正随着心跳收缩。

她猛地睁眼,眼底映着灵泉的光:\"这些血契都连向同一个核心!\"

灵泉雾气突然暴涨。

慕星黎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混着灵泉能量涌进指尖的光线。

那线瞬间变粗,像把透明的剑,\"噗\"地刺穿玄角鹿体内的血雾团。

玄角鹿发出一声哀鸣,瞳孔里的红光开始斑驳。

第二只、第三只......随着光剑刺入每只异兽的血契核心,它们的动作逐渐迟缓,喉间的嘶吼变成呜咽。

最后一只黑焰虎倒下时,云阡润的阵盘\"咔\"地裂开道细纹。

她扶住石壁喘气,额发全贴在脸上,指尖还沾着阵盘碎裂的青灰:\"成了?\"

\"成了。\"慕星黎踉跄一步,玄螭立刻用脑袋顶住她后腰。

她望着倒了一地的异兽——这些原本该在山林里自由奔跑的生灵,此刻遍体鳞伤地蜷缩着,有几只幼兽正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同伴的耳朵。

她攥紧玉牌,牌面的温度比血池还低,\"但这只是开始。\"

慕绾月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三人抬头,正看见她站在塌落的岩石缺口处,珊瑚串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幽冥教的力量......\"她的话音被山风卷散,身影像片被揉皱的纸,\"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

沈初序的刀指向空处,刀身还滴着异兽的血:\"追?\"

\"不。\"慕星黎擦了擦嘴角的血,银尾将玉牌小心卷进袖中,\"我们得回宗门。\"她望向玄螭颈间未消的黑痕,又摸了摸袖中冰冷的玉牌,\"这里的事,师尊需要知道。\"

老巢外的月光很淡。

云阡润捡了根枯枝在地上画着什么,沈初序背着裂魂刃走在最后,玄螭则半步不离地护着慕星黎身侧。

山风卷着血腥味灌进领口,慕星黎裹紧外衣,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里混着另一个声音——是母亲临终前的呢喃,是慕华安前世的冷笑,是慕绾月说\"最信任的人或许更可怕\"时的轻描淡写。

千幻神宗的山门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三人加快脚步,玄螭的银尾扫过青石板,留下一串湿润的印记。

当慕星黎站在黎玄澈的居所前时,晨钟刚好敲响。

她抬手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

屋内空无一人。

案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砚台里的墨汁未干,狼毫笔斜斜插在笔山,笔锋上的墨渍还没干透。

慕星黎的银尾尖轻轻扫过案几,指尖触到一张被压在镇纸下的纸条,上面是黎玄澈清瘦的字迹:\"去苍梧山查异状,三日后归。\"

可窗台上的铜鹤香炉里,香灰还是新的。

按照师尊的习惯,若要出远门,必定会提前交代。

慕星黎捏着纸条的手微微发颤。

她转身望向窗外,晨雾里的竹林沙沙作响,像有人在低语。

玄螭凑过来用脑袋蹭她手心,她却没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香炉旁那半块未收的玉简上,上面的纹路,和幽冥教老巢里的引魂牌,有七分相似。

\"师尊......\"她轻声唤了一句,声音消散在晨雾里。

云阡润和沈初序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慕星黎将纸条重新压好,转身时袖中玉牌硌得手腕生疼。

她望着空荡荡的主位,又看了看窗外随风摆动的竹影,忽然想起慕绾月消失前说的话。

最信任的人......

晨雾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