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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守在门外的萧北辰,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期待。

“他没事了。”

林枫淡淡地说道。

“修养几日,待他将体内残余的药力彻底吸收,功力不仅能尽复旧观,或许,还能更上一层楼。”

“真的?!”

萧北辰闻言,欣喜若狂,他冲进房间,看到父亲安详的睡容和红润的脸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泪夺眶而出。

他转过身,对着林枫,郑重地,深深地,拜了下去。

这一次,林枫没有阻止他。

“前辈再造之恩,我铁衣堡上下,没齿难忘!”

“日后前辈但有差遣,我铁衣堡,愿为前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第二章风波起

三日后。

铁衣堡,议事大厅。

曾经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阴霾,一扫而空。

取而代Asie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发自内心的振奋。

堡主萧擎苍,已经苏醒。

正如林枫所言,他不仅尽复旧观,甚至感觉自己困顿了多年的瓶颈,都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这对他而言,不啻于脱胎换骨,再造重生!

此刻,他正坐在主位之上,虽然面容还有些许苍白,但那双虎目之中,精光闪烁,威势比之以往,更盛三分!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坐在客座首位,正悠然品茶的林枫。

这三天,他已经从儿子萧北辰的口中,听闻了天陨山脉发生的一切。

饶是他纵横西北半生,心志坚毅如铁,在听完萧北辰的描述后,依旧是半晌无言,心中只剩下无边的震撼。

一脚,踏平地煞煞眼。

一指,秒杀刀枪不入的煞鬼。

一抓,废掉仙人般的弈星叟。

这等手段,早已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武学”范畴。

他本以为,自己已站在江湖的顶峰,今日方知,自己不过是那井底之蛙。

“林……前辈。”

萧擎苍放下茶杯,起身,对着林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此番大恩,萧某无以为报。”

他没有说那些赴汤蹈火的客套话,因为他知道,在这等人物面前,整个铁衣堡,或许都算不了什么。

他能做的,只有最真诚的感激。

林枫坦然受了他这一礼,淡淡道:“萧堡主不必多礼,我亦有事,想向你请教。”

“前辈但问无妨,萧某知无不言!”萧擎苍立刻道。

“天机阁。”

林枫吐出了这三个字。

“关于这个组织,你可知晓多少?”

萧擎苍闻言,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才缓缓摇头。

“惭愧,在前辈提及之前,萧某对这个名字,闻所未闻。”

“西北武林,乃至我所知的整个大周江湖,各大门派,正邪势力,我自问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说过有‘天机阁’这么一个存在。”

“他们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这个答案,在林枫的意料之中。

连书千卷和画先生那等人物,都只是天机阁的底层“使者”,可见其组织的隐秘与庞大。

“不过……”

萧擎苍话锋一转。

“近半年来,江湖上,确实发生了一些怪事。”

“哦?”林枫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一些成名已久的老前辈,或是突然销声匿迹,或是性情大变,做出一些不合常理之事。还有一些传承数百年的二流门派,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却找不到任何凶手的线索。”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魔道妖人所为,或是仇家寻仇。但现在想来,这些事情的背后,或许……都有那天机阁的影子。”

萧擎朝的声音,变得有些凝重。

一个能在暗中,悄无声息地搅动整个江湖风云的神秘组织,其图谋之大,实力之强,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林枫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看来,天机阁的触手,已经伸向了江湖的各个角落。

他们的目的,绝不仅仅是燕门关这一处地方。

自己这一路行来,恐怕,不会平静了。

正当他思索之际。

一名铁衣堡弟子,神色慌张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堡主!少堡主!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萧擎苍眉头一皱,沉声喝道。

那弟子喘了口气,急声道:“西……西风楼的人来了!就在堡外,指名道姓,要见您!”

“西风楼?”

此言一出,大厅内,除了林枫,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萧擎苍的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冷厉的寒光。

“他们来做什么?”

西风楼。

盘踞在燕门关以西三百里,驼峰城的一个江湖势力。

其楼主“夜苍澜”,乃是近年来在西北武林,声名鹊起的一位枭雄人物。

此人武功高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在短短十年间,便吞并了驼峰城周围的十数个中小门派,将西风楼发展成了足以与铁衣堡分庭抗礼的庞大势力。

西风楼与铁衣堡,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谁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尤其是在萧擎苍病重,铁衣堡人心惶惶的这半个月里,西风楼在暗中,可是没少做小动作,蚕食铁衣堡在外围的诸多产业。

如今,萧擎苍大病初愈的消息还未传开,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打上门来,其意图,不言自明。

“来了多少人?为首的是谁?”萧擎苍冷声问道。

“只……只来了三个人。”那弟子回道,“为首的,是西风楼的大总管,‘笑面狐’赵无忌。另外两人,看着面生,但气势……极强。”

“赵无忌?”

萧擎苍冷笑一声。

“夜苍澜的狗头军师,他亲自前来,看来所图不小。”

“爹!”萧北辰站了出来,脸上满是煞气,“管他们什么阴谋诡计!这群趁火打劫的混蛋,敢在这个时候上门挑衅,孩儿这就出去,把他们打断腿,扔出去!”

经过天陨山脉一行,他的心气高了不少,更对林枫传授的感悟有了一丝理解,自觉武功大进,正想找人练练手。

“胡闹!”

萧擎苍瞪了他一眼。

“赵无忌此人,最是奸猾,他敢只带两人前来,必然有所依仗。冒然动手,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他顿了顿,沉声道:“传我命令,开中门,迎客!”

“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夜苍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

……

片刻之后。

三道身影,在铁衣堡弟子的带领下,缓步走入了议事大厅。

为首一人,约莫四十余岁,面白无须,身穿一袭锦袍,脸上始终挂着一副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正是西风楼大总管,“笑面狐”赵无忌。

而在他身后,跟着一老一少。

老者身形佝偻,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灰色布衣,双眼半开半阖,仿佛随时都会睡着,气息若有若无,像个行将就木的乡下老农。

少年则不过十六七岁,一身黑衣,背负着一柄用黑布包裹着的,比他整个人还要高的奇形兵器。

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孤傲与冰冷。

这三人的组合,看起来,极为怪异。

“哈哈哈哈……”

人未至,赵无忌那爽朗的笑声,便已在大厅内回荡开来。

“萧堡主,多日不见,听闻您贵体抱恙,赵某心中,可是担忧得很呐!今日一见,看您气色红润,雄风不减当年,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

他嘴上说着担忧,眼中却没有半分关切,只有一丝不易察arcs的惊疑。

显然,萧擎苍恢复得如此之快,超出了他的预料。

“赵总管有心了。”

萧擎苍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淡淡道。

“萧某这点小病,还死不了。倒是赵总管,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大驾光临我这铁衣堡,不知有何贵干?”

他开门见山,懒得与对方虚与委蛇。

“呵呵,萧堡主快人快语,赵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赵无忌脸上的笑容不变,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份烫金的请柬,双手奉上。

“赵某此来,是奉我们楼主之命,特来邀请萧堡主,以及西北武林的各位同道,于下月初八,前往飞云台,共赴‘西风大会’!”

“西风大会?”

萧擎苍眼神一凝。

“这是什么意思?”

“萧堡主想必也知道,如今西北边境,蛮族蠢蠢欲动,江湖之上,也是暗流汹涌,颇不太平。”

赵无忌侃侃而谈,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我等西北武人,理应同气连枝,共抗外敌,护佑一方安宁。”

“然,群龙不可无首。铁衣堡执掌西北武林牛耳,已有百年。我们楼主的意思是,如今时移世易,也该让大家,重新推选一位德才兼备,能服众望的盟主,来统领我西北武林,共渡难关了。”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但其中的意思,却再也明白不过。

这是要……逼宫!

这是要夺了铁衣堡传承百年的盟主之位!

“放肆!”

萧北辰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铁衣堡世代镇守国门,为抵御蛮族,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多少先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西风楼,来质疑我铁衣堡的资格了?!”

“夜苍澜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盟主?!”

他这一声怒喝,中气十足,蕴含着精纯的内力,震得整个大厅,都嗡嗡作响。

然而,赵无忌却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没受到任何影响。

反倒是他身后那个始终闭着眼睛的灰衣老者,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呵呵,少堡主息怒。”

赵无忌笑道:“盟主之位,能者居之,这本就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我们楼主,也只是顺应时势,给大家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并无冒犯铁衣堡的意思。”

“再者说……”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一众铁衣堡元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如今的铁衣堡,是否还有能力,继续担当这盟主之位,恐怕……在座的各位,心里比我更清楚吧?”

他这句话,如同一根毒刺,狠狠地扎进了所有铁衣堡人的心里。

前段时间,堡主病危,堡内高手为了镇压煞气,大多元气大伤。

如今的铁衣堡,确实是百年来,最虚弱的时候!

西风楼,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前来逼宫!

“你!”

几位铁衣堡元老,气得脸色涨红,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哼,我铁衣堡的实力,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评判!”

萧擎苍冷哼一声,一股磅礴的威势,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那股威势,如山如岳,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惨烈杀伐之气,狠狠地压向了赵无忌三人!

这是他成名多年的“狂刀”刀意!

光凭这股意念,就足以让寻常一流高手心神失守,肝胆俱裂!

赵无忌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僵硬。

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双腿都有些微微发颤。

他没想到,大病初愈的萧擎苍,威势竟比传闻中,还要恐怖!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灰衣老者,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那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咳咳……”

他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就是这两声咳嗽,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便将萧擎苍那霸道绝伦的刀意,冲散得无影无踪。

整个大厅的压力,荡然无存。

什么?!

萧擎苍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灰衣老者,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仅仅是两声咳嗽,就破掉了自己的刀意?

此人的修为,高到了何种地步?

西风楼,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恐怖的人物?!

那灰衣老者破掉萧擎苍的刀意后,又重新低下头,恢复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赵无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得意起来。

“呵呵,萧堡主,看来您的火气,还是有些大啊。”

“这位,是我们西风楼新晋的客卿长老,‘枯叟’前辈。”

他介绍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炫耀。

“枯叟前辈的意思是,凡事,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请柬,我已经送到。至于去,还是不去,就看萧堡主您自己的选择了。”

“告辞。”

说完,他不再多留,对着萧擎G苍一拱手,便带着那一老一少,转身,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

嚣张!

狂妄!

整个大厅的铁衣堡众人,一个个都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

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只因那个叫“枯叟”的灰衣老者,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那是一种,面对天敌般的,无力感。

“爹!”

萧北辰看着父亲凝重的脸色,不甘地说道。

“难道,我们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这口气,我咽不下!”

萧擎苍没有理他,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三人的背影,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门口。

良久,他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

“那个枯叟……”

他声音沙哑地说道:“很强……非常强……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连堡主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那岂不是说,此人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大宗师的境界?!

“这夜苍澜,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等老怪物?”一位元老失神地喃喃道。

大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心头,都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西风楼有这等高手坐镇,那所谓的“西风大会”,根本就是一个鸿门宴!

铁衣堡若去,盟主之位必将不保,还会当着整个西北武林的面,颜面尽失。

若是不去,便是示弱,更会失了人心,从此在西北武林,再也抬不起头来。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让铁衣堡进退两难的,绝杀之局!

“呵。”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声轻笑,突然响起。

笑声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从始至终,一直坐在客座首位,安静品茶的林枫,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茶杯。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淡淡的笑意。

“前辈?”

萧擎苍和萧北辰,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他。

林枫的目光,扫过大厅内众人或愤怒,或不甘,或忧虑的脸庞,缓缓开口。

“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也值得,让你们如此烦恼?”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

却仿佛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第三章何为武

土鸡瓦狗?

听到林枫的评价,大厅内的铁衣堡众人,都是一愣。

尤其是几位元老,脸上更是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他们承认,林前辈的实力,深不可测,近乎神魔。

但那个叫“枯叟”的老者,也绝非易与之辈。

那轻描淡写间破掉堡主刀意的手段,至少也是大宗师级别的存在。

这等人物,在整个江湖,都是凤毛麟角,足以镇压一个顶级大派的气运。

怎么到了前辈的口中,就成了“土鸡瓦狗”?

是前辈太过自信,还是……

他们不敢再想下去。

萧擎苍的心中,同样翻起了波澜。

但他对林枫的实力,有着更直观的认识,他相信,林前辈绝非无的放矢之人。

他深吸一口气,恭敬地问道:“还请前辈,为我等解惑。”

林枫的目光,落在了萧擎苍的身上。

“我问你,何为武?”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萧擎苍一怔。

何为武?

他自幼习武,练刀至今已有四十余载,自问对武道的理解,早已炉火纯青。

可被林枫这么一问,他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武,是技,是力。是杀人之术,亦是护身之法。武道之极致,便是将自身之精气神,凝练到巅峰,一招一式,皆可开山断流,威震天下。”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也很正确的答案。

几乎所有的武者,都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林枫听完,却是微微摇头。

“你说的,是‘术’,是‘器’,是末流。”

“并非‘道’。”

术?器?末流?

萧擎苍闻言,心中剧震,脸上露出了思索与迷茫的神色。

就连一旁的萧北辰,和几位铁衣堡元老,也都竖起了耳朵,神情专注。

他们知道,前辈这是要……指点他们!

这等人物的金口玉言,一个字,都可能让他们受益终生!

林枫没有卖关子,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大厅中央。

他看了一眼刚才被赵无忌带来的那个黑衣少年,站过的位置。

“方才那个少年,十六七岁,根骨尚可,修的是一门至刚至猛的外家横练功夫,以兵器之重,催发劲力。路子走对了,但可惜,杀心太重,戾气缠身,若无奇遇,三十岁后,必为煞气反噬,经脉寸断而亡。”

他只是扫了一眼,便将那黑衣少年的武功路数,乃至未来的命运,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众人听得心中骇然。

接着,林枫的目光,又转向了那个灰衣老者“枯叟”站立的地方。

“至于那个老者。”

林枫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

“他修的,是一种颇为偏门的‘龟息功’,将全身大半的生机与内力,都封存于丹田一处,只留一丝在外,以求延年益寿,苟延残喘。”

“他方才那两声咳嗽,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瞬间解开了丹田的部分封印,以积蓄了数十年的内力,化作音波,用‘以点破面’的取巧之法,冲散了你的刀意。”

“此法,看似高明,实则后患无穷。每动用一次,便会泄了自身元气,折损寿元。”

“他那看似深不可测的修为,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撑死了,再用上三五次,便会油尽灯枯,自行了断。”

“一个连正视自身衰老,都不敢的将死之人,一个只能靠取巧偷袭的鼠辈,不是土鸡瓦狗,又是什么?”

林枫的这番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众人的脑海中炸响!

原来是这样!

那个看似高深莫测的“枯叟”前辈,竟然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