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孙儿比不得别人聪慧,开蒙又晚,只能加倍用功才能赶上一二。”弘历低垂着眉眼,神色谦卑地说道。
“皇贵妃倒是把你教的不错,哀家很是欣慰。你有空了也好好教教祝安,改一改她这个性子。”太后满意地看着他点点头,目光放在祝安身上时又不悦地皱起眉头。
“孙子知道了。”弘历笑了笑,愈发恭顺起来。
笑话,他的妹妹那么优秀,根本就不需要他教,况且他认为祝安的性子比那些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不知道有多讨人喜欢。
两人并排走在宫道上,祝安偷偷抬头看着弘历清冷的侧脸,“四哥,你去寿康宫是不是为了找我,该不会单纯是为了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弘历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看着她捂着脑袋气鼓鼓的样子不禁失笑,“你啊,我在寿康宫外面听了两耳朵,你说话可真是大胆,就连最受宠的三哥都不曾像皇额娘和皇祖母用那种语气说话呢。”
“哼!”祝安生气地哼了一声,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谁让她们说额娘坏话的,还想把屎盆子扣在额娘身上。”
“你啊,身为公主,怎么能把屎啊尿啊的挂在嘴边,平白惹人笑话。”弘历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有额娘和自己护着她。
“我才没有说,我只说了屎,可没说尿,那是四哥你自己说的。”祝安嘿嘿一笑,跑到前面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弘历语塞,决定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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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已经三个月了,如今开春天也暖和多了,今日特意带长乐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也可让长乐见见她的恩人。”甄嬛逗弄着怀中咧着嘴笑的小婴儿,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长乐的皮肤可真白,像白玉似的,倒是随了菀嫔的。”冯若昭也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弄着,小长乐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摇晃的拨浪鼓,嘴里吐出一个小泡泡。
“长乐比祝安三个月的时候瘦多了,奶娘的奶水可还够吗?”年世兰看着比祝安那时候小了一圈的长乐,眼神也软了几分。
“够的,一共备了三个奶娘,就是长乐吃的不多,长得也就慢了些。”甄嬛摸了摸她的小脸,指着年世兰说道,“长乐,这是皇贵妃娘娘,你的命可是她救回来的。”
“孩子还小,和她说这些干嘛。”年世兰撇撇嘴,从冯若昭手中拿过拨浪鼓,蹲在长乐面前轻轻摇着。
“长乐,长乐,我是你的姐姐。”祝安也挤了进去,想要抱一抱她,又怕摔了她,只好眼巴巴看着。
看出了祝安的想法,年世兰把拨浪鼓塞进她手里,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长乐和祝安小时候一样乖,一整天不哭也不闹,就是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到处看。”
“希望长乐将来能和祝安公主一样聪慧。”甄嬛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边的口水,嘴角噙着一抹笑。
“浣碧的事情多谢皇贵妃和公主替我瞒了下来,确实是她在我平日里用的神仙玉女粉里下了药。不过她也是被陵容给蒙骗了,以后只是让人身子虚弱的药,不知道里面放了麝香。幸好她还有一丝良知,将麝香的量减了大半,只是让我早产,对长乐的健康并没什么影响。”甄嬛垂下眸子,淡淡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
“那菀娘娘就这样原谅了她吗?”祝安不知道甄嬛是怎么想的,只觉得她这样善良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在这吃人的后宫中生存。
甄嬛的手僵在那里,“没什么原谅不原谅,总是有之前的情分在,况且她也已经悔过自新了。”
“好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昨日听说一件事,或许你们都猜不到。”冯若昭虽然不太清楚她们在聊天什么,大概也猜到了些。她摆了摆手,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几人眼睛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就连被甄嬛抱在怀中的长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冯若昭微微一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却不说话,“昨日我去端妃宫中看望六阿哥,在路上遇到了娴常在。”
“切,娴常在谁见不到,说是身子不好,出宫门的次数可是不少,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年世兰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倒是浪费了她这一耳朵。
“哎呀,当然不是说这个了,我刚站着与娴常在聊了几句,便看到了果郡王匆匆忙忙从旁边经过,不小心撞到了娴常在。我觉得之前的传或者是真的,那娴常在看果郡王的眼神可不一般。”冯若昭用帕子捂着嘴小声说道,说完了心中又涌上一抹愧疚。
“臣妾倒是听闻果郡王为人洒脱不羁,倒是一直未能见到。”甄嬛不止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果郡王”这三个字,入宫这么久竟是一次也没能见到。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孟静娴如此钟情呢?
“去年除夕,唉,妹妹去年除夕还在病中,卿欢生日那日又唯独果郡王没来,怪不得妹妹没见过呢。不知妹妹用了什么药,这脸蛋上的伤竟一点都没留下疤痕来。”冯若昭靠近了甄嬛仔细瞧了瞧,粉白的肌肤如玉一般。
“周公公,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祝安听着几人的聊天,看着周宁海站在一旁来回走动了几步,像是踩到了钉子一般。
“奴才没生病,听到内务府送花的小太监说,三阿哥把六阿哥摔在石头上了,皇上生了大气,如今正在审问三阿哥呢。”周宁海嘴巴一秃噜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顿时觉得身心舒畅,心里憋着事情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什么!不可能,三哥虽是做事不着调,可也不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祝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弘时就算是再蠢,也不敢将自己活生生的亲弟弟摔在石头上去。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之所以早出生了一个月,都是因为那混账东西推了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