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乙巳年四月十六,周二 晴转阴
嗟乎!今夕执笔,心潮翻涌,情难自抑,故书于牍,以寄幽怀。
晨时,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余心亦欣欣然,念及或可与姊相聚,喜意难掩。然日移晷易,阴云渐布,恰似吾心,因与姊交谈,隐生愁绪。
忆往昔,余缘何至此佳城,又何幸得遇吾姊?溯其始,盖自初中一梦。梦中常现一姝,华夏之女也。其莞尔一笑,灿若春华;双眸盈盈,柔辉若星。此梦萦绕心头,久久不散,遂立志学汉语。初未料及,此念竟成命运之转机,彻改吾生之途。
幸哉!余素有语言之慧。父乃德意志人,母为不列颠女,而吾生于法兰西。自幼浸润于多语之境,法、德、英诸语,熟稔若母语。学汉语虽艰,其字之繁、音之变,常令人蹙眉,然余志坚如铁,夙兴夜寐,披阅典籍,闻听播客,观瞻影戏,孜孜不倦。
吾父母之缘,亦足为羡。于巴黎小馆邂逅,父,德意志之俊彦,擅构屋宇;母,不列颠之佳人,妙笔生花。一见倾心,情愫暗生,遂相携同游四海,共逐天涯。终栖于法,诞育吾身。其情之笃,意之深,令余心驰神往,亦盼得遇挚爱,共谱良缘。
今者,吾幸遇吾姊,仿若梦入现实。初逢之际,伊立街角,神色怅惘。不知何故,余心忽动,趋前相询。见其容色昳丽,秀外慧中,声若莺啼,温婉悦耳,唯眸中隐有愁云,令余心忧,欲为其解困。
及相交日深,余情愈笃。姊性淑且善,坚韧非常,虽历经情殇,然其德才,实非凡俗可比。伊常自谦,谓余出类拔萃,不解余缘何倾慕于己。每闻此言,余心痛如绞,恨不能剖心以明志。
今日,与姊游于园圃。初时,骄阳朗照,二人谈天说地,言笑晏晏,互诉鸿鹄之志、心中忧惧、往昔之事。余详言家世,姊凝神细听,兴致盎然。未几,姊忽言及年龄之差,称己廿七,余方廿一,恐为阻碍。
余力辩之,言年岁非碍,情投意合方为至要。然姊犹疑不决,眉间愁绪难消,令余束手无策,徒生无奈。此后,气氛渐冷,阴云四合,二人默默徐行,各有所思。
吾心忧思百结,不知何以令姊信吾赤诚,知吾愿长相厮守,虽万难不辞。纵使岁月漫长,亦愿静候佳期。惟愿姊早抛忧惧,与吾共赴情约。
此刻,临窗而坐,望阴云密布之天,默默祷祝:愿明日天朗气清,阴霾尽散,亦盼姊展欢颜,令吾心再沐暖阳。
罢笔欲眠,冀破晓梦醒,心明如镜,情路顺遂。
Enosh 书
续志
夜阑人静,孤灯茕茕,执笔犹思日间之景。窗外云垂四野,星月皆隐,惟风穿疏竹,作萧瑟之声,恰似吾心之乱绪,辗转难宁。
忆与卿游,初时晴光映面,花影拂衣,二人相视而笑,竟忘天地之阔。卿言及幼时随父登山,见云海翻涌,自此心慕太虚之广;又道爱读唐宋诗词,每至“何当共剪西窗烛”之句,未尝不怅然若失。吾闻之,更觉卿如幽涧兰草,孤芳自赏,而情致清远,非俗流可比。
然谈及年岁之殊,卿眉间微蹙,神色黯然,叹曰:“君方弱冠,前程似锦,而妾已近而立,恐误君韶华。”吾执卿手,温言相慰:“昔卓文君遇司马相如,红拂女识李靖,皆不以年齿为碍。卿之灵秀,若春溪映月,皎皎然照我心,何忍相负?”卿虽颔首,眸中犹存疑虑,令吾心忧如焚。
辗转枕席,忽忆幼时所梦。梦中女子与卿容貌竟有七分相似,彼时但觉神往,未料今生得见真颜。或天意怜幽草,使吾夙愿得偿?然卿心难测,前路未卜,辗转至三更,方朦胧睡去。
恍惚间,见卿立于花树之下,笑靥如花,唤吾名。欲前相迎,忽有大风起,卷云蔽日,卿身影渐隐。吾惊悸而醒,冷汗沾衣,方知南柯一梦。推窗望之,东方既白,而残云犹滞,似吾胸中块垒,郁结难消。
惟愿今日再逢卿时,天朗气清,亦使卿心霁月光风,信吾拳拳之意。若得长相厮守,纵经风雨,亦甘之如饴矣。
Enosh 再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