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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年方十八入军营,出生根基为煤矿

第5章:年方十八入军营,出生根基为煤矿

就在我正读着小学的时候,位于广西省的军营中,一队队的士兵,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军事训练。

这一队队新入伍的士兵中,有一位新兵,名叫孙弘业。

那是一九八一年,正处于我国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第二阶段。

广西省,是与越南相接壤的边境省份。因此,军事训练尤其紧张。

我国对越自卫反击战是发生在上个世纪,对越自卫反击战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从一九七九年的二月十七日,到一九七九年的三月十六日。

第二阶段是从一九七九年至一九九零二月十六日。 一共历时整整十二年。

新兵孙弘业,一九六三年出生,属兔,十八岁时参军入伍,恰好赶上我国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第二阶段。

当然,刚刚入伍是不可能马上就派往真正的杀敌战场的。因此,各地的部队对新入伍的士兵进行着紧锣密鼓的军事训练。

秋风萧萧,白霜吟诗。红叶烂漫,欢映天空。

片片落叶热切地关注着军区的训练场地中的新兵们。调皮旋转的落叶,偷偷地跟新兵捉着迷藏。

有的落叶,静悄悄地落在正站着军姿的新兵的头上;

有的落叶,宛如挠痒痒似地落在正站着军姿的新兵的脖颈中;

有的落叶,仿若羽毛滑过正站着军姿的新兵的鼻尖……

“孙弘业,你的军姿怎么还是站不好?”老班长立于队列前,对新兵孙弘业说道。

孙弘业把头一抬,腰身一挺,双手标准地放于两腿外侧,重新站好了军姿。

“你算算你入伍都多久了,怎么连军姿还站不好?”老班长严肃地说。

孙弘业向右看了看齐,又重新站直了身姿。

老班长见状,吩咐道:“你们这次招进来的新兵中,就数陈大树的军姿站得最好。大家解散,陈大树,你留下来帮孙弘业站军姿。”

“是,班长。”陈大树“啪”地敬了一个军礼,应声道。

训练场的一角,转眼就只剩下了孙弘业和陈大树。

其实不是孙弘业的军姿站不好,而是他的两腿,生得不是特别标准,走起路来,稍微有一点点的外八字。这就造成他的双腿,站着的时候,有点站不直的感觉。

无论他的战友陈大树怎么帮他站军姿,可孙弘业的军姿,依然是站得不太好。

当时正值我国对越自卫反击战爆发,前线阵地伤亡人数众多,各地的军区急缺士兵。因此,国家在招收新兵的时候,检兵不是十分严格。

而训练场地的远处,新兵班的战友们,又接着在练习拉单杆、做俯卧撑的项目了。新兵孙弘业站了整整一天的军姿,除了吃饭的时间,其余时间都是站在训练场地,恍若寒瑟秋风中的小白杨,不禁风霜,左右摇摆。陈大树当然也陪着他站了整整一天的军姿。

孙弘业,名字倒是取得有点磅礴大气,足见他父母亲对他寄予着非凡的厚望。

孙弘业的父亲,名叫孙司式,是国营煤矿上的一位小干部。

那时都是国营单位,国家的地底下藏有挖之不尽的煤块。全国各地的煤矿数不胜数。

孙司式一直都是在煤矿上班,那时的国营单位大多数都有住房分配。

孙司式家的房子是煤矿上所分的楼房,一楼,三室二厅,面积七十平方米。当时的户型都是统一设计,面积不大,单位上所建的房子,不可能是大户型的。

再说,不出一分钱,能分到房子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谁嫌弃面积小呢?

当时的社会流传着一种说法,有女儿的人家是个个都记得牢牢的。这种说法是:有女不嫁两种人,一种是下煤矿井挖煤讨生活的;而另一种是上峭壁山上采集岩石讨生活的。

所以者何?

第一种下煤矿井的。为什么有女不能嫁这种人?

因为煤矿井下面,危险异常,意外频频,灾难丛生。那些下去煤矿井下面挖煤的工人,经常出现意外而遭遇死亡。那时的安全工作做得不全面、不牢固。煤矿方面的规章制度尚未完善。只要是地底下有煤,那么,地底下大多是被各方人等,挖成了一窝窝的好像是蜜蜂筑的蜂窝状的形状。挖煤的人,有国营单位的,也有私人偷偷摸摸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而挖的。

地面不震自动,地底时有崩塌,人员每有伤亡。煤矿工人的家属,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家常便饭。

下井工人缺手少脚属屡见不鲜。我家门前的马路上,经常看见有青壮年挑着一担担的小木棍,气喘吁吁地匆匆路过。

我家门前的马路没有通公共汽车,得赶路到十里地外才能坐公共汽车到城里。

我家门前的左边马路,紧靠着山坡。山坡上有一棵大大的刺楸树。故那一大块的马路都有树荫。

挑着一担担的小木棍的青壮年,经常就把挑着的小木棍停靠着山坡脚跟,坐在刺楸树荫下歇息,脱下头上戴着的草帽,用草帽扇着凉风,黝黑的脸上早已被汗水流成大花脸,浑身衣纱被汗水打湿,黏在后背上。

他们间或来我家讨口水喝。然后又继续挑着那担小木棍使命地赶路。

这一担担的小木棍,名称叫作尖板。是专门卖往煤矿井下之用的。这些用来做尖板用的小木棍,根根笔直,被人削得溜溜光,两头尖尖的。小木棍统一长度,长约一米五左右,有成人男人的小手臂粗细。

各矿井的情况不同,可能需要的尖板的长度也会长短不一,有规定需要一米二的,有一米五的,还有一米八的。

我在我家门前的马路上看到过那一担担的尖板的长度大约是一米五的。

这一担担的小木棍,全是刚刚从山上砍下来削好的,透湿透湿的,挑在肩上,死沉死沉,且还要挑几十里路去坐公共汽车到市区,再转车,然后到煤矿所在地的镇上下车,再挑着送到煤矿的矿区收购之地。

卖做尖板换点钱,然后坐车转回家。有一部分人就靠着去山上寻砍这种小木棍做尖板而过日。碰上矿区暂时不需要尖板材料,那么就白挑白跑了。

因为矿区的尖板必须得是要湿鲜材料。很多山里人好不容易挑着一担尖板紧赶慢赶到了矿区收购尖板之地,碰上矿区尖板呈饱和状态,无奈之下也只好暂时把尖板寄放附近人家屋檐下,请其代卖,说好下回再来。

而当时的乡下,一没有电话机,二没有手机,联系不方便,想靠着卖尖板赚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担沉沉的尖板,其实总共才卖几块钱,卖尖板的人除去来回车费、住宿费、吃喝等开销外,到家剩下的钱也就四块钱、或五块钱。

矿井下的尖板,是用这些小木棍一根一根排放而成的。

即:挖煤的工人在矿井下作业,挖一段煤,就把煤筐传递出去,然后在脚下打上两根小木棍,小木棍是用来铺路、走路用的。挖煤工人再在头顶嵌上两根小木棍,防止头顶的土块崩塌,这里的小木棍是用来做顶棚用的。

晒干了的小木棍是做不了尖板的,用脚一踩,那么小的木棍“咔嚓”一下就断了。

因此,干了的小木棍,等于是废柴。

小木棍在矿井底下被铺成尖板之路,其材料很少有被风干的。

因为矿井底下有积水,积水常年浸泡着小木棍,小木棍越发变得又韧又滑。矿井下通道中的小木棍路,又湿又滑,又窄又暗,而工人所挖之湿煤,又沉又重,足见赚这份挖煤之钱何其艰难!

下井之人尽皆青壮年,年老体弱之人,实在是吃不消!

每当有挖煤工人从矿井之下而出来地面上的时侯,往往看不出倒底谁是谁。因为挖煤工人的脸面与脖子、手臂与脚部,全身上下,全部被煤染黑了,浑身上下黑煤炭人一个,又哪里能够看出倒底是谁?

除非是特别熟悉对方的人,才能够通过对方的身材或者是对方说话的声音,看出对方到底是哪一个。

所以挖煤工人下班后的第一件事,那就是洗澡。

通常是一洗就得费小半天的功夫,才能把自身的煤灰擦洗干净。

我们那百里远近的大人小孩都知道一句话,那就是挖煤工人下班之后互相之间调侃的一句话:“炭古佬墨墨黑,洗完澡后也看得。”

说的就是挖煤工人常年在地底下工作,没有被太阳光晒黑皮肤,他们的皮肤大多数都是雪白雪白的,只是被煤炭染得墨黑墨黑而已。但只要是洗完澡后,那么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