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帝庙的飞檐在暮色里勾着最后一缕霞光，朱红木门上的铜环被风吹得轻响。
林小武的腿肚子突然一软，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台阶上，外卖箱“咚”地砸在脚边，里面的保温袋滚出来，还飘着半凉的鱼香肉丝味。
“系统！”他咬着牙攥住台阶边缘，意识里炸开一片刺目红光，“不是说全融合是好事吗？这腿软得跟老周喝了三瓶二锅头似的——”话没说完，眼前突然闪过血光。
断刀、赤兔马的嘶鸣、还有那道红脸长须的身影，刀尖滴着的血珠落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猛抽了口冷气，“靠！这破记忆该配膏药不是红绳！”
“弟弟？”
唐婉的声音裹着刀鞘特有的冷意，横在他眼前。
他抬头，正撞进她眼尾上挑的笑里——那柄关羽刀的刀鞘不知何时架在两人中间，檀木纹路擦过他鼻尖，“眼神飘向婉姐胸口了？”她指尖点了点自己锁骨下的刀铭，金纹在暮色里泛着暖光，“刚直播时观众说想看你耍枪，现在倒学会偷瞄姐姐了？”
“瞳孔扩散异常。”程雪的战术镜突然亮起蓝光，警棍“咔”地弹出半截，直接戳向林小武太阳穴，“警队数据库显示，武者异常瞳变90%是神念反噬——”她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辣椒水，“老周说你今天碰了东岛神军装置？”
“玄铁在发烫。”苏雨欣的枪穗突然缠住他手腕，玄铁特有的凉意顺着皮肤钻进来，“雨欣的枪说…你体内有外来神念残留。”她清冷的眉峰皱起，枪尖轻轻抵在他脉门上，“东岛那套阴毒手段，是不是混在融合时溜进来了？”
三个人的声音叠在一起，林小武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
他刚想喊“别碰”，系统提示音已经炸响：“警告！武神记忆入侵——当前宿主精神力过载200%！”他猛地甩开程雪的手，又被苏雨欣的枪穗缠得更紧，急得直嚷嚷：“都松手！系统说这是记忆入侵，我现在…我现在好像记得怎么用长坂坡尿遁！”
“尿遁？”唐婉的刀光“唰”地卷起半庙香灰，青灰色的粉末在她身周打着旋，“婉姐的刀意说…你体内有三道武魂毒素。”她刀尖挑起一撮香灰，眼神突然冷下来，“东岛人惯会在神念里掺毒，刚才会场那堆破铜烂铁，怕不是故意留的后门。”
程雪的警棍“咚”地敲在供桌上，震得关公像前的烛火直晃：“老主持！”她转身揪住缩在香案后的白胡子老头衣领，“刚才你往签筒里撒的什么粉？我闻着有股樱花味！”
老主持被提得双脚离地，袈裟下摆掉出个青铜小瓶，“是…是东岛商社上个月送的‘武魂兴奋剂’！”他结巴得舌头都打卷，“说能帮香客…激活武魂，我、我就掺在签筒里了！”
“东岛符文。”苏雨欣的玄铁枪尖“嗤”地挑开老主持袈裟，露出腰间一道暗红刺青，“大小姐的建议——”她枪穗缠上老主持后颈，“把这老秃驴送去武道拍卖行，正好抵今晚的香灰钱。”
“先解毒！”唐婉把关羽刀“当”地竖在地上，刀身震得地砖裂开细纹，“太奶奶的刀说，庙内香灰是正经关帝香火，能压毒素。”她抄起供桌上的铜铲，直接往陶碗里铲香灰，“雨欣，去厨房烧热水；小雪，把功德箱里的红糖全倒出来——弟弟，张嘴。”
“婉姐我不——”林小武刚要躲，程雪已经卡住他下巴，苏雨欣的枪穗缠住他手腕按在供桌上。
唐婉端着黑黢黢的香灰汤凑过来，他盯着碗里飘着的香灰渣和半片没烧尽的黄纸，喉结直滚：“这能喝吗？老周上次用香灰敷脚，结果脚肿了三圈！”
“能。”唐婉用刀尖挑起他下巴，“婉姐小时候中过神念毒，太奶奶就是这么喂我的。”她眼尾的水光闪了闪，声音突然软下来，“乖，喝了姐姐背你过桥。”
林小武喉结动了动，闭着眼灌下那碗汤。
刚咽下去，胃里就翻江倒海，他抱着唐婉大腿直抽搐：“赤兔马！赤兔马在啃你直播裙摆！”他额头抵着她腰腹，声音闷得发颤，“红马，红马…还有刀，刀上的血…婉姐，那是你的刀吗？”
“玄铁说你再乱说就阉了你。”苏雨欣的枪穗抽在他后脑勺上，力道却轻得像挠痒痒，“武神记忆入侵而已，当年我爷爷融合玄铁武魂时，也看见过铸剑炉里的鬼火。”
“武神巨像都脸红了。”程雪举着战术镜对准供桌上的青铜像——不知何时，那尊关公像的脸真的泛起淡红，眼尾的纹路和唐婉有七分相似，“数据显示，庙内灵气浓度飙升300%…林小武，你该不会把关公像的灵给勾出来了吧？”
“八嘎！”
庙外突然炸响德川英的怒吼，混着金属撕裂声。
林小武猛地抬头，瞳孔瞬间变成赤红色，系统面板在意识里疯狂闪烁：“检测到东岛武道净化装置——目标：青龙桥！”他甩开三女的手站起身，外卖箱在臂弯里震得发烫，“系统加载‘长坂坡防御模式’！三女听令——”
“婉姐的签说今晚要你背我过桥。”唐婉抽出关羽刀，刀光卷起半空中的晚霞，像道燃烧的长河，“刚才抽签时掉出来的，签文写着‘青龙桥头，红妆踏浪’。”她甩了甩发间的金步摇，刀尖挑起林小武下巴，“弟弟，背婉姐过桥，不许耍赖。”
“警队数据：青龙桥下有神军潜艇。”程雪已经套上战术背心，腰间挂着六罐辣椒水，“坐标定位到了，潜艇在桥墩三公里处…小武，你说咱们是先炸潜艇还是先拆净化装置？”
“玄铁在笑。”苏雨欣的枪穗缠住林小武脖颈，把他扯得弯下腰，她凑到他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它说想看你被淹成包子馅。”她退后半步，玄铁枪在地上划出火星，“不过…我想看你把东岛人揍成包子馅。”
林小武望着庙外渐起的阴云，突然笑出声。
他抄起外卖箱甩上肩，银枪从腰间滑进掌心，枪尖挑落一片飘到眼前的香灰：“东岛？老子的配送范围，现在包括青龙桥。”
唐婉的刀光率先劈开庙门，朱红门板“轰”地砸在地上。
林小武跟着冲出去，余光瞥见她反手一刀劈开青龙桥护栏——金属断裂声里，桥墩上有道暗红符文闪过，像条蛰伏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