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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溪瓷窑的第一批成品在府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青翠如玉的釉色,温润似水的质感,让见惯了普通瓷器的商人们眼前一亮。

\"夫人,您看!\"刚从府城回来的伙计兴奋地打开包袱,\"咱们的茶盏在'聚宝斋'卖到了三两银子一个!掌柜的说有多少要多少!\"

苏月禾轻轻抚摸着带回的银两,心中盘算着:\"三两一个...这一窑二十件就是六十两...够买十石粮食了...\"

“太好,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有银子买粮食了。”

她立即召集庄里的女眷们开会:\"各位乡亲们,自今日起,咱们要加大这瓷窑的产量。红姨,您带着年长的婶子们负责和泥;春桃,你们几个手巧的专门拉坯;我负责上釉...\"

就这样,竹溪庄园的制瓷作坊热火朝天地运转起来。女人们一边干活一边说笑,孩子们在旁边帮忙递水送料,连老人们也坐在树荫下帮着修坯打磨。

一个月下来,竟烧出了五窑精品。苏月禾将卖瓷所得的三百两银子分成四份,每份七十五两,分别交给四支采买队伍。

\"赵伯,您带一队去南边的青山县;李叔,您熟悉北边的路,带一队去平阳府;王大哥,您和岩青去东边的两河镇;剩下的一队跟我爹去西边的陇西城。\"她仔细交代着,\"记住,买粮要分散着买,千万莫要别引起注意。粗粮细粮都要,豆子、干货也不能少...\"

“知道了夫人。”

四支队伍出发前,苏月禾又特意叮嘱:\"路上若听到什么风声,立刻往回赶。宁可少买些,也要平安回来。\"

就在采买队伍出发的第三天,庄子里来了位不速之客——府城\"聚宝斋\"的周掌柜。

\"韩夫人,小老儿冒昧来访,还望见谅。\"周掌柜拱手行礼,眼中却闪着精明的光。

苏月禾让红姨奉茶,不动声色地问道:\"周掌柜远道而来,可是瓷货出了什么问题?\"

\"不不不!\"周掌柜连连摆手,\"贵庄的竹溪青在府城供不应求啊!小老儿此来,是想跟夫人谈笔大买卖。\"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这是五百两定金。往后每月,贵庄出的瓷器我们'聚宝斋'全包了,价格比市价高两成!\"

这个条件相当优厚,苏月禾却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周掌柜为何如此着急?可是北方有什么消息?\"

周掌柜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夫人是明白人。实不相瞒,北狄大军已经攻破潼关,朝廷正在调兵遣将。这仗一打起来,物价必定飞涨。这等精细瓷器只能趁着大乱前卖个好价,若真是乱起来了,怕是难以运输这瓷器买卖怕也做不了了...\"

苏月禾心头一紧,面上却不露分毫:\"多谢周掌柜坦诚。不过这契约,容我再考虑两日。\"

送走周掌柜,她立刻找来赵伯的儿子赵小虎:\"你骑马去追采买队伍,告诉他们北边战事吃紧,买完粮立刻回来,千万别耽搁!\"

“是,夫人放心,小的这就去。”

“月禾,你说这周掌柜的说的有几分可信?”红姨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瞧着怕是有八分真,若真是这样咱们还要加紧做些准备才行。”想起前两次庄园被毁,她们一次次在苦难中挣扎起来重建家园,苏月禾就是一阵心痛,这人要好好活着怎么就这般难啊!

“红姨,你说这世道,怎的就如此艰难呢?”她看着外面的夜空叹息着。

“唉!”红姨叹了口长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月儿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眼下我们已经在准备了,北境离着这里远,就怕南境也起了乱子。”

这话一出苏月禾心中更是惊愕不已。

接下来的日子,苏月禾一边督促瓷窑加快生产,一边组织人手扩建粮仓还有加固庄子的城防,这一次建庄子的时候他们就垒了又高又厚的护城墙。庄里的男人们日夜赶工,在原有粮仓旁又建了三座坚固的仓廪。

\"地基要夯实,墙体要双层,中间填上石灰防潮。\"苏月禾亲自指导,\"屋顶要用新烧的瓦,缝隙用糯米浆混着石灰抹严实...\"

“是夫人。”她们从周边庄子上雇了不少劳力过来加固庄子的护墙,加了了望台,还有暗道,方便到时候守住庄子,这一次她不想放弃她们辛苦建好的庄园了,即便是逃进了深山又能如何呢?还不如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