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一声令下,官兵们立刻涌上前来,眼看就要强行闯入庄园。韩牧野眼中寒光一闪,右手按上剑柄,沉声道:\"且慢!\"
老周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赵守备息怒!我家庄主并非有意阻拦,只是庄园内有女眷,官兵贸然闯入恐有不便。不如让小人带几位官爷进去查看如何?\"
赵勇眯起眼睛打量韩牧野:\"韩庄主,阻拦官府办案可是重罪。那妖兽关系全城百姓性命,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
韩牧野心念电转,知道硬拦绝非上策,便侧身让开大门:\"既如此,守备大人请便。只是庄园内多有药材,还请官兵弟兄们小心行事。\"
官兵们如狼似虎地冲进庄园,开始在各处翻箱倒柜。韩牧野向老周使了个眼色,老周会意,悄悄退下往后院报信去了。
\"守备大人,\"韩牧野一边引路一边试探,\"不知这妖兽与城中瘟疫有何关联?\"
赵勇冷哼一声:\"三日前,知府大人请来的天师作法探查,发现瘟疫源头在城南一处古墓。官兵前去挖掘时,这妖兽突然冲出,咬伤数人后逃窜。凡被它抓伤咬伤者,不出半日便全身溃烂而死!\"
韩牧野心中一惊:古墓?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官兵慌慌张张跑来:\"大人!后院药房发现血迹!还有...还有这个!\"他举起一块沾着黑毛的布条。
赵勇脸色大变:\"果然是那畜生!来人,把后院围起来!\"说着拔刀就往药房方向冲去。
韩牧野暗叫不好,急忙跟上。药房外,几名官兵正持刀戒备,房门大开,里面一片狼藉。地上确实有几滴黑色血迹,还有散落的药材。
\"搜!那畜生一定还在庄内!\"赵勇厉声喝道。
韩牧野目光扫过药房,发现苏月禾常用的药箱不见了,心下稍安。看来妻子已经带着黑猿转移。
官兵们分散搜查,很快有人在后院围墙处发现了新的血迹:\"大人!血迹往山上去了!\"
赵勇立刻带人追去,临走前冷冷地看了韩牧野一眼:\"韩庄主,窝藏妖物可是重罪。若让我发现你知情不报...\"
韩牧野坦然与之对视:\"守备大人,韩某确实不知,您尽管带人查证,韩某问心无愧。\"
待官兵走远,韩牧野立刻转身往地窖方向奔去。地窖入口藏在厨房后的柴堆下,掀开伪装,只见苏月禾正跪在地上为黑猿施针。黑猿躺在草垫上,胸口剧烈起伏,嘴角不断溢出黑血。
\"官兵发现血迹往山上去了,暂时安全。\"韩牧野低声道,\"但它伤势如何?\"
苏月禾额头沁出细汗:\"蛊毒已侵入心脉,普通药物只能暂缓...必须找到下蛊之人,取得本命蛊才能解救。\"
黑猿突然睁开眼睛,虚弱地抬起爪子,指向那块沾血的布条。韩牧野连忙取出,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个山形符号,下面还有几道波浪线。
\"这是...后山溪水源头?\"韩牧野猜测道。
黑猿艰难地点头,又做了个戴帽子的动作,然后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团黑色黏液,里面竟有数条细如发丝的红虫在蠕动!
苏月禾脸色煞白:\"蛊虫已经成熟...它撑不过今晚了。\"
黑猿突然抓住韩牧野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它金色的眼瞳中流露出恳求之色,另一只爪子在地上划出几个符号:先是一个人形,然后是许多倒下的小人,最后是一团火焰。
韩牧野与苏月禾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难道这个蛊师要用全城人的性命炼蛊?\"
黑猿点头,又指向后山方向,做了个挖掘的动作。
\"后山有东西...\"韩牧野恍然大悟,\"那山洞!黑袍人一定在那里!\"他看着被瘴气环绕的黑云山峦之中。
难道先前传言这山中有鬼,是这蛊师故布迷雾不成。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动,远处隐约传来官兵的惊呼声。韩牧野冲出地窖,只见后山方向升起一道诡异的红光,将夜空染成血色。
\"不好!\"韩牧野转身对苏月禾道,\"你留下照顾黑猿,我去后山看看!\"
苏月禾却一把拉住他:\"等等!若真是蛊师所为,你这样去必死无疑!\"她快速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辟蛊丹,含在舌下可暂时抵御蛊毒。还有这个——\"她又取出一包药粉,\"遇到蛊虫就撒出去,能暂时驱散它们。\"
韩牧野收好药物,又取来弓和火把:\"我会小心。若一个时辰后我未归,你立刻带庄里人撤离,将山庄封死。\"
苏月禾紧紧抱住他:\"不,我们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韩牧野轻吻妻子额头,转身没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