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老渔夫的儿子阿勇回到家中。这是个精壮黝黑的年轻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听说韩牧野是王五的结义兄弟,他起先还起疑心。直到韩牧野说出了漕帮的暗语。
见状,他立刻拍着胸脯道:\"五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一条秘密水道,保准把你们安全送到京都。\"
韩牧野拱手致谢:\"有劳了。\"
阿勇压低声音:\"不过现在官道上查得紧,听说是在抓两个带着重要图纸的逃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狐疑地打量着韩牧野和石头。
韩牧野心头一紧,右手悄悄按上剑柄。石头也警觉地绷紧了身体。
\"哈哈哈!\"阿勇突然大笑,\"五爷的朋友怎么可能是逃犯?今晚子时出发,我带你们走水路!\"
傍晚时分,阿勇从码头带回消息:\"不好了!郭家二公子带着大批人马在官道上设卡,所有过往行人都要严查。\"
韩牧野与石头对视一眼。郭诏果然不死心,这是要赶尽杀绝。
\"走水道!\"阿勇坚定地说,\"现在就走!\"
趁着夜色,三人悄悄来到村外一处隐蔽的河湾。这里停着一艘不起眼的渔船,船身涂成暗色,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是我平时打渔用的船,\"阿勇自豪地说,\"别看它小,速度可不慢。\"
三人刚上船,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声。阿勇脸色一变:\"不好,郭家的人搜到村里来了!快走!\"
他猛撑竹篙,小船如离弦之箭般滑入河道。身后隐约传来喊叫声和火把的光亮,但很快就被甩在后方。
小船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前行。阿勇对这条水路极为熟悉,即使没有灯火也能准确避开暗礁。
\"前面就是秘密水道的入口,\"阿勇低声道,\"穿过这片芦苇荡,就能避开官道上的关卡。\"
突然,石头拉了拉韩牧野的衣袖:\"师父,水里有东西!\"
韩牧野定睛一看,只见河面上泛起几道不自然的波纹。他心头警兆顿生:\"小心,是水鬼!\"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水中暴起!阿勇反应极快,抄起船桨狠狠拍向其中一人。韩牧野长剑出鞘,寒光闪过,一名水鬼咽喉中剑,栽回水中。
第三名水鬼直扑石头,却被石头一个侧身躲过,反手一记肘击打在对方后颈。那水鬼闷哼一声,沉入水中不见踪影。
\"快走!\"韩牧野急道,\"他们肯定还有同伙!\"
阿勇拼命划桨,小船如箭般射入茂密的芦苇荡中。身后传来几声呼哨,显然是在召唤同伴。
\"前面有个岔道,\"阿勇喘着气说,\"我们走左边那条,他们绝对找不到!\"
小船拐入一条几乎被芦苇完全遮蔽的狭窄水道。这里水流湍急,船身不时擦过两侧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响声。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身后的追兵声渐渐消失。阿勇长舒一口气:\"甩掉了!\"
韩牧野却依然警惕地环顾四周:\"不可大意。郭诏手下能人不少,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果然,就在他们即将驶出水道时,前方突然亮起数支火把!一艘大船横在河道中央,船上站着十几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郭诏!
\"韩牧野!\"郭诏狞笑道,\"这次看你往哪跑!\"
阿勇脸色煞白:\"完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韩牧野迅速观察地形,发现右侧芦苇丛中似乎有一条极窄的水路。他低声对阿勇道:\"能冲过去吗?\"
阿勇咬牙:\"拼了!\"
\"石头,准备弓箭!\"韩牧野沉声道。
就在大船上的黑衣人准备放箭时,阿勇突然调转船头,小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右侧芦苇丛。箭矢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有几支钉在船板上。
\"低头!\"韩牧野一把按下石头的脑袋,一支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小船冲入芦苇丛中,船身被密集的芦苇刮得吱呀作响。后面的追兵显然没想到他们会走这条几乎无法通行的小路,一时竟被甩开一段距离。
\"前面有个浅滩,\"阿勇喊道,\"我们弃船登岸!\"
小船猛地冲上浅滩,三人迅速跳下船,钻入岸边的树林。身后传来追兵的叫骂声和船只碰撞的声音。
\"分头走!\"韩牧野当机立断,\"阿勇,你带石头走左边那条山路。我引开他们,在白云观汇合!\"
\"师父!\"石头急道。
\"石头!\"韩牧野厉声道,\"快走!\"
阿勇拉着不情愿的石头钻入树林深处。韩牧野则故意弄出响声,向相反方向跑去。
\"在那边!\"追兵果然中计,纷纷追着韩牧野而去。
韩牧野在密林中疾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突然一个急转弯,藏身于一株大树后。
三名黑衣人追至此处,正四处张望。韩牧野从树后闪出,长剑如毒蛇吐信,瞬间刺倒两人。第三人刚要喊叫,被他一记手刀砍在颈部,软倒在地。
解决掉追兵,韩牧野迅速改变方向,朝着一处高地奔去。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河道,确认石头和阿勇是否安全脱险。
登上高地,借着月光,他看到阿勇和石头的小船已经驶远,后方并无追兵。韩牧野长舒一口气,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线。
按照计划,他需要在三日内赶到白云观与云无心汇合。但现在王五生死未卜,他与石头又被迫分开,情况比预想的更加复杂。
\"必须先找到石头......\"韩牧野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后颈一阵刺痛——是暗器!韩牧野本能地向前翻滚,同时长剑向后横扫。
\"反应不错。\"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韩牧野定睛一看,只见树影中走出一个身材瘦高的黑衣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手中把玩着几枚泛着蓝光的飞镖。
\"银面修罗?\"韩牧野瞳孔微缩。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据说从未失手过。
\"有人花重金买你的命,\"银面修罗阴森森地说,\"还有你身上的图纸。\"
韩牧野冷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银面修罗突然出手,三枚飞镖呈品字形射来!韩牧野长剑舞出一片光幕,将飞镖尽数击落。但就在他格挡的瞬间,银面修罗已如鬼魅般欺近身前,一柄短剑直刺心窝!
韩牧野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削向对方手腕。银面修罗变招奇快,短剑一转,竟顺着韩牧野的剑身滑下,直取他的手指!
两人在月光下你来我往,转眼间已交手数十招。韩牧野发现对方的武功路数极为诡异,每次出招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来,令人防不胜防。
\"嗤\"的一声,韩牧野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袖。银面修罗得意地冷笑:\"下一招取你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突然从树林深处射来,正中银面修罗持剑的手腕!
\"啊!\"银面修罗痛呼一声,短剑落地。
韩牧野抓住机会,一剑刺向对方咽喉。银面修罗仓皇后退,却还是被剑尖划破了面具。
月光下,一张苍白如纸的女子面孔显露出来。韩牧野一怔:\"你是......\"
银面修罗趁机掷出一枚烟雾弹,等烟雾散去,人已不见踪影。
\"师父!\"石头的声音从林中传来。只见他和阿勇带着弓箭跑来,原来他们不放心韩牧野,又折返回来。
\"多亏了你这一箭。\"韩牧野拍了拍石头的肩膀。
阿勇焦急地说:\"我们得赶紧走,郭家的人很快会追上来!\"
三人连夜赶路,终于在次日傍晚抵达京都郊外。按照约定,他们要先到白云观与云无心汇合。
\"前面就是白云山,\"阿勇指着远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白云观就在山顶。\"
就在他们准备上山时,一队官兵突然从道旁冲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站住!例行检查!\"
韩牧野暗自握紧剑柄,随时准备突围。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这几位是我的客人,不必检查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老者缓步走来。他面容儒雅,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令牌。
官兵们一见此人,立刻恭敬行礼:\"白爷!\"
韩牧野心头一震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到了京都。
白先爷微笑着看向韩牧野:\"许久不见,云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