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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狂风裹挟着雨幕在林间肆虐。豆大的雨滴砸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

林皓白静静地匍匐在积水中,冰冷的雨水渐渐漫过他的口鼻,在周围汇成一个不断扩大的水潭。

窒息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黑暗开始侵蚀他的意识。就在即将沉入永恒的黑暗之际,一股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挣起身子。

混杂着铁锈味的泥水从鼻腔倒灌入肺,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痉挛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

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却洗不去眼中的警惕。林皓白强撑着站起身,视线在暴雨中搜寻可能的威胁。摇曳的树影在闪电的映照下张牙舞爪,仿佛潜伏着无数魑魅魍魉。

“还不够...”他咬紧牙关,颤抖的双手结出复杂的手印。灵能构结·机能瞬间展开,感知力如涟漪般扩散开来。雨滴坠落的轨迹,狂风吹折的枯枝,甚至远处鸟巢中雏鸟微弱的呼吸,都清晰地映射在他的脑海中。

终于在判断周围再无其他带有灵力的人后,林皓白才放松下来,整个人突然跪倒在地上,灵能构结瞬间崩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论近战他确实不是徐牧川的对手,刚刚不过是硬撑罢了,若是伪王手下,八官之一的徐牧川能栽在他一个刚进入灵界的新人手里,那这件事能在整个灵界传上千年。

休息片刻后,林皓白摸黑在周围摸索,终于传来一个冰冷的触感,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他的指尖。

林皓白无声的笑了笑,拿起黑刃,重新放入刀鞘之中。以这把长刀作为拐杖,一步一步的向着那棵巨大的杨树走去。

雨越下越大,天空之上电闪雷鸣,可这一切都已经拦不住他的脚步,终于,他来到一棵巨大的杨树下,欣慰的摸了摸这棵树。

随后循着方位,一步一步的向着东边走了十步,跪在地上,溅起巨大的水花,林皓白用左手握住右手,止住了手臂上的颤抖,抬眼望向四周,再无其他人的气息后。

便徒手在地上挖了起来,不知是暴雨浸湿了土壤,还是其他的什么,土壤并不坚硬,反而异常稠密。

尽管如此,林皓白的手指还是被磨得鲜血淋漓,最疼的还是他自己的内伤,时不时的从口中涌出一大摊鲜血,但这一切都不影响他现在激动的心情,没有什么能比林燕如的日记更能说明当年的真相。

如果林燕如是自己的母亲,那又为何将自己抛弃选择自杀?她和杨城又在漓源之乱中扮演怎样的角色?究竟是谁将他们逼死,究竟是谁让自己从小孤独一人,就连自己的叔叔林子祥都将只有六岁的自己抛弃在那个一无所有的出租房。

在他体内的冷眼看待一切的心魔,似乎也有所触动,重重的在他的耳边叹了口气,“在挖下去,你指尖上的皮肤就会磨光,就连白骨都会断裂。”

“你他妈别烦我!!!”林皓白怒吼一声,继续埋头挖掘土壤。

忽然,由心魔控制的黑刃突然漂浮在他的面前,“用刀斜斩,灵力撑开”

林皓白似乎明白了心魔的用意,便伸手握住刀柄,用尽剩余的灵气,在地上斩出一个倾斜的斜面。

灵力伴随着这道斩击,灌入缝隙中的空间,开始向两边扩散,撑开了仅容一人下去的深坑,直达三米。

雨幕中,年轻人跪在深渊边缘,颤抖的手伸向埋藏多年的真相。闪电照亮他执着的眼眸,那里燃烧着足以焚尽暴雨的火焰。

林皓白纵身跃入幽深的坑洞,潮湿的泥土气息裹挟着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三米之下的黑暗里,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静静蛰伏,表面爬满了蜿蜒的根系,仿佛被这片土地紧紧攥住,不愿轻易交出埋藏多年的秘密。

他的指尖触碰到铁盒的刹那,一股熟悉的气息如电流般窜上脊背——那是记忆深处最温暖的味道,是幼时曾将他轻轻环抱的气息。

十九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可此刻,那些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女人温柔的哼唱,男人宽厚的手掌,还有……那个雨夜撕心裂肺的哭喊。

“终于……找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

铁盒上的锁早已锈蚀,轻轻一碰便断裂开来。掀开盒盖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太新了。

经过十九年的埋葬,这本笔记本该腐朽发黄,可此刻却崭新得刺眼,仿佛昨日才被放入。林皓白的手指悬在半空,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攀升。但下一秒,他仍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

闪电划破夜空,刺目的白光将纸页上的字迹照得清清楚楚。那些力透纸背的笔画,那些熟悉的转折。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般扎进心脏。林皓白的指尖不自觉地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能感受到书写者滔天的愤怒与绝望。这是林子祥的笔迹,是他记忆中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叔叔的字迹!

“卫子姬!你休想得到当年的任何线索,你的梦不需要探索,因为它本就是虚幻!你为这虚幻犯下了这世上最大的罪孽,就是将她从我身边夺走!从这个世界夺走!

我会杀了你,即使我不入轮回,我也要杀了你,我会用上所有的一切,追杀你,直到世界的尽头!”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滴落,在纸页上晕开一片水痕。林皓白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惊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原来叔叔从未抛弃他,原来他们都在为同一个真相奔走,为同一个逝去的人复仇。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合上笔记,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他将笔记重新放回铁盒,甚至仔细地将断裂的锁扣摆回原位,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汹涌的情绪也一并封存。

当林皓白艰难地爬出坑洞时,暴雨依旧肆虐。他仰面躺在泥泞中,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庞,只有怀中紧紧抱着的铁盒,证明着他还活着。

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角,咸涩得像是命运给出的答案。

远处,一道黑影静静地站在树后,眼神紧紧的盯着林皓白的方向,手中握着一个尖锐的树枝,眼神冰冷且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