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南当时心想,幸好父母没有和覃瑞瑞打上照面。
否则以郑小梅的火爆脾气,怕是能当场推着轮椅朝她身上撞上去。
两个人不拼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
他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
以覃瑞瑞的性格,应该是已经看到了老两口在楼下晒太阳,然后才上门的。
就是说,她来这里根本不是找老两口。
她的目标一直都是他。
安哲南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噤。
他这段时间因为心情烦闷,很少住在家里。
加上前段时间频繁请假,耽误了工作。
索性在办公室搭了一张小床,经常住在公司。
一来赶一下工作进度,顺便挣挣表现。
二来公司大楼里面经常有熬夜加班的打工人,心理上对他来说是个陪伴。
那个和姚晴的家,已经判给了姚晴。
而且里面发生过太多不愉快的回忆。
仅仅是覃瑞瑞曾经偷偷潜进他家这件事,就足够他有心理阴影了。
*
如今这个躲不掉的阴影又回来了。
他想问方长贵一些事,喉头却像是被卡住了一样。
方长贵也看出了他脸色不对,问他:“她就是之前把你妈推下楼那个人?”
安哲南艰难地点点头。
他问方长贵:“她刚才来,有没有说什么?”
方长贵说:“倒是没说什么。她说她这次来就是跟你道别....”
安哲南问:“她说是道别?”
方长贵点点头:“她说她这次回来是在楼下收拾屋子,她要搬走了。”
“她没说别的?”
方长贵想了想:“她说上门去找过你很多次,但是你都不在家。给你打电话你把她拉黑了。她说了一句话,我听上去挺不是滋味。”
“她.....她说什么?”
“她说人怎么能拿感情来骗别人呢?你以前对她多么千依百顺,宠她疼她。结果要走的时候一点留恋都没有。她以前身体不舒服,你成夜守着她。这一次她在精神病院里住了那么久,有几次发作起来都觉得自己活不成了。结果你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问都不问她。一个人前后怎么能那么不一样?”
安哲南沉下双眸。
他听覃瑞瑞讲过她那个负心的父亲。
这些话表面上在怪他,句句都像是覃瑞瑞对她爸的质问。
安哲南对她没有怜悯。
他只是觉得自己倒霉。
不知情的情况下招惹上了她,莫名其妙被她恨上了。
他向方长贵随便安排了两句,就想转身下楼离开。
听说覃瑞瑞来过,他顿时觉得连这栋楼都不对劲起来。
这一瞬间,他开始变得多疑。
他开始觉得方长贵也有点不对劲。
他提到覃瑞瑞好像还有点帮她说话的样子。
可事实上,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懂。
安哲南开始怀疑覃瑞瑞到底有没有来找过他。
该不会一切都是方长贵瞎编出来吓他的吧?
毕竟,他和覃瑞瑞的丑事,当时可以传得家喻户晓了。
他们小区里甚至有人当情感主播,拿他当素材的。
虽然没有明说他的名字,没有放他的个人信息。但只要是知情的人都知道是在说他。
安哲南当时大为光火,向直播平台举报了几次。
才让那个人视频下架,还封号了一个月。
方长贵知道这些事情不足为奇。
至于方长贵为什么要瞎编这些事来吓他,目的是什么呢?
安哲南猜想,多半他是找借口加工资。
他想证明自己的不可替代性。
他方长贵不仅可以帮他管好父母,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还可以帮他看家护院,避免不怀好意的人的骚扰。
这样想明白,安哲南心里就舒服多了。
虽然他对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感到不满。
但这也是保姆界的常规操作罢了。
要是不加工资,多半他到年底就要借口说家中有人生病,从此一去不回了。
没办法,谁让父母现在不能离人呢?
等年底的时候给方长贵加点工资吧,再给他发个红包。
他有气无力地说:“有劳方大哥多费心了。我平时工作很忙,顾不到家里的事。到年底的时候,我给方大哥加薪水。”
他走进电梯,刚合上电梯门。
电梯还未启动,突然门就被再次被打开。
方长贵站在打开的电梯门口,一脸急切。
“有一样东西忘记给你了。”
“什么东西?”安哲南皱眉。
方长贵递给他一样东西。
安哲南伸手去接,那一瞬间电梯门又要关上。
方长贵用手一挡,电梯门再一次打开。
电梯里的灯很合时宜地闪烁了一下。
安哲南正好接过了方长贵递给他的晴天娃娃。
他看向手中的晴天娃娃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