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月藏云后,东郡策堂外已陷入寂静。
城中百姓皆被陈宫安排南迁入庙,仅留三名策吏于堂前佯作守卫,堂灯暗淡,文卷覆灰,似被匆匆遗弃。
西野林间,澜营三百伏于荒草之下,人人手执白帛,脸覆泥灰,无声如石。
吕布立于林后山岗,披战铠,戟未出鞘,目如鹰隼。
高顺执短弩,守于身侧,低声道:“斥候回报,冯遵已绕东而来,将至三里。”
吕布点头:“一炷香后,引其半军入堂,再断其后。”
“记住,一人不先动。策堂不乱,士心不失。”
夜更深,东郊远处传来马蹄急踏,尘扬草震,冯遵率兵五千至!
他立马前行,望见空堂寂寂,冷笑一声:“布果然心虚,弃策而逃。”
副将却迟疑:“将军,小心有诈。”
冯遵大笑:“诈又如何?策民皆书生,能设几谋?”
他一挥手:“前军三营进堂,焚策毁卷,生擒留吏!”
兵锋如洪,一千余人压入空堂。
一入堂中,纸灰飞扬,案几倾覆。策吏三人跪地不语,仅道:“策者不逃,理者无言。”
冯遵挥鞭怒斥:“烧堂毁卷,搜缉逆书!”
忽然——
“咚!”
堂后古钟自响,连震三声。
刹那之间,夜风大作,火光乍起!
西林火起,白帛如旗,一线斜斜扫来——澜营伏兵起!
高顺一马当先,银枪破阵,三骑连突,首营乱。
林中号角连绵,左侧古庙突出百弩齐发,箭如雨落,顿时惨叫声连成一片。
伏兵如潮,从土坡、林后、废墙中蜂拥而出。
黑衣策士持短剑潜入阵中,专刺主将,乱军心脉。堂后更有烈火腾起,将退路彻底焚封!
吕布跃下山岗,踏马奔腾而来,披风扬如翎羽,手中画戟闪银光,一声怒喝破夜而来——
“东郡有策,尔敢毁之?”
戟锋斩出,一将连人带马裂成两段,血溅两丈。
吕布进军如入无人之境,戟法如雷霆惊天!一旋一刺间,又挑翻五人。
冯遵见状面如死灰,大叫:“中计了——撤!”
然而刚转身,却见后军早已遭袭,白帛策士封断去路。
副将大喊:“将军,右翼崩了!我军被分三段!”
高顺冲杀至前:“东郡是书堂,不是乱臣贼子的坟场!”
他率百骑横穿敌阵,如刀切泥。弩兵再射一轮,敌卒连片倒下,尸横遍野。
堂内,策吏仍跪不语,血雨飘至身侧,却面不改色。
冯军彻底大乱,有的丢盔弃甲,有的撞入火墙,惨叫连天。
战至五更,冯军四散溃败,冯遵被生擒,策堂安然无损。
吕布立于堂前,拂去尘灰,抚卷低语:“策,可问万言,不容一火。”
旭日东升,东郡书童再诵策纲,百姓自发重修堂柱,题字曰:
“一卷镇万兵,一策破三军。”
而冯遵,则被五花大绑押至堂前,百姓围观如潮,喊声四起——
“敢犯策者,当斩!”
“书卷护不住人,就靠布将军了!”
吕布未言,许汜代读律文,宣告策法之下,冯遵罪证三条,众目睽睽下,令其认罪。
策,不仅是问之道,亦是护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