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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山河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把这些犯罪分子给绳之以法?”

祁同伟答:“现在就能抓!”

骆山河愣了一下:“现在?这才过了多久?”

祁同伟解释说:“各个环节都搞清楚了,最关键的是纸面服刑这事,他们跑不掉的。”

骆山河皱了皱眉:“那怎么还不动手?”

祁同伟回答:“咱们不光要解决纸面服刑的事,还得把整个绿藤市的那张大网给扯下来。高明远被人叫做绿藤市的地下组织部长,他几乎能操控整个绿藤市。

连绿藤市的老二谢忠林都得受他摆布,可见这网的厉害。单纯拔掉高明远这一个点,不是我的风格。”

骆山河这才想起来,祁同伟虽然年轻,但在扫黑除恶这事上,那可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祁同伟以前办的每一件案子都是尽可能地把黑恶体系给瓦解掉。

于是骆山河说:“祁处,这案子的进展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我跟王为民同志汇报过案情,他对咱们的办案进度大为赞赏。你别有顾虑,按你的想法干就行!”

祁同伟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组织信任。”

他又说:“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

骆山河心里一紧:“什么问题?”

祁同伟微微皱眉:“当年林汉的死肯定是高明远搞的鬼,但有一点我不明白,到底是谁亲手杀了林汉?是高明远吗?他就是个商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林汉?”

祁同伟一直有个疑问,林汉身为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林汉的死法很特别,法医的尸检报告说是溺毙,而且他身体里的酒精浓度高达二百一十毫克,相当于喝了一瓶白酒或者十瓶啤酒,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林汉怎么可能跟高明远喝酒?但尸检报告又是真的。

宋涛强调林汉身体的酒精含量,是为了证明他尸检结果的公正性。但在祁同伟看来,这份酒精含量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林汉是被人强行灌了一斤白酒!

疑问也随之而来。

林汉是刑警队的头儿,就算他的身手不如以前,也比一般人厉害多了。

尤其是在那个年代,民间特别崇尚武术和复仇。

如果林汉没有点真本事,怎么可能震住那些地痞无赖呢!

那么,高明远能摆平林汉吗?

祁同伟直接给出了答案——不可能!

换句话说,林汉不是高明远能对付的。

所以,祁同伟觉得,高明远背后肯定有个得力助手。

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找出这个助手!

骆山河也很赞同祁同伟的分析。

“祁处,破案你在行,你就按你的想法去查吧。”

“我会帮你做好后勤保障的!”

祁同伟笑着说:“组长放心,我有预感,这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骆山河听后十分惊讶!

在中江省时,他刚听说纸面服刑的案件,心里就明白,这案子短时间之内肯定解决不了。

这可是涉及到公检法的纸面服刑!

犯罪嫌疑人的势力肯定不小。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督导组在中江省的三个月内可能破不了案。

骆山河是个很实际的人,他觉得,就算三个月内破不了案也没关系。

只要能挖出纸面服刑的案子,督导组的工作就没白做。

没想到,祁同伟竟然说,这个他认为的棘手案子,马上就要破了!

骆山河这才真正明白,什么是专业!

祁同伟每天都会向他汇报特殊案件调查处的工作。

骆山河惊讶地发现,按照一般的破案流程,这案子基本上已经破了!

纸面服刑案的主要人物高赫,现在已经找到了,就是那个已经改头换面,像换了个人似的孙兴。

纸面服刑案的主要操作者,高明远、贺芸、王政也都被锁定了。

马帅的供词更是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

甚至,高明远、贺芸、王政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弄清楚了——高赫的亲生父亲是王政,亲生母亲是贺芸,高明远只是替他们收养高赫而已。

再加上已经被暗中控制的纸面服刑相关人员。

从大方面来看,这个看似复杂、毫无头绪的纸面服刑案,竟然如此清晰!骆山河对特殊案件调查处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敢肯定,其他行动小组或许也能破案,但效率绝对没有特殊案件调查处这么快,这么有条理!

这速度简直太快了!

骆山河已经很满意了,但他发现祁同伟似乎还不满意。

祁同伟还在为几个没解决的疑点而苦恼呢。

骆山河看到这种情况,对祁同伟更加满意了。

督导组和特殊案件调查处的追求都是一样的,他们追求的是证据链的完整,追求的是零口供!

也就是说,他们逮捕你,不需要你的口供,就能用证据判定你有罪!

骆山河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找老领导借调祁同伟这一步走得太对了!他瞅瞅时间,语气温和地说:“祁处,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明天还得忙工作呢。”

祁同伟笑着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骆山河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真高兴!

督导组原本是因为薛梅那连续十二年的举报信下来的。

不管是骆山河还是祁同伟,压根没想到这案子会闹得这么大。

纸面服刑!

越是在司法系统高层干的人,越觉得这事震撼人心。

连法律都不怕了,这是要翻天吗?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参与这些案子的犯罪嫌疑人竟然明知故犯。

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一开始,中江省的王为民是看在祁同伟的面子上给他们资源的。

等到这案子查出来后,骆山河能感觉到,根本不用催促。

人家主动送上门来。

王为民就差自己上手干了!

说真的,纸面服刑这事太气人了!

要是连基本的司法都不能落实,那这法律就成了摆设,说不定还会动摇国家的根基。

偏偏这纸面服刑的大案子还发生在中江省!

骆山河记得第一次跟王为民通气的时候,为民同志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其实说实话,骆山河自己的压力也大得很!

第四十九督导组发现这案子固然值得高兴,但要是没破获,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骆山河根本不敢想那样的事。

他也不敢给特殊案件调查处加压,生怕他们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垮掉!

还好还好,他们扛住了!

骆山河特别兴奋。

他打算明天就跟老领导和部里的领导们汇报这事。

骆山河心里清楚,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呢。

要是督导组真的白忙活一场,那他们可就没资格再查这案子了。

这跟派系斗争没关系。

纯粹是能者上位,庸者淘汰。

毕竟,这是纸面服刑的大案子!

躺在床上的骆山河笑了,自言自语道:“没出息,案情进展这么快,你该放松放松才是。”

“竟然兴奋得睡不着。”

“养气的功夫还是不行!”

“睡觉,睡觉!”

嘴上这么说,骆山河还是睡不着!

祁同伟可没骆山河那么纠结,他破案、休息都按照计划来。

案情已经深深地刻在他脑子里了,压根不用回想就能想得清清楚楚。

他回去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祁同伟带着严良和林奇直奔龙尾山工地。

陈建波在那里搞工程呢。

督导组的人找上门时,陈建波挺惊讶:“找我?”

“那先等等,我把这事处理完再说。”

突然间,他感觉到不对劲,督导组的成员们全都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身后的挖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