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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淡淡地说:“我不是说你指出真相有什么问题。”

“你是法医,也是警察,找出真相是你的分内之事。”

“我并不是说严良做得不对。”

“严良在处理那件事情时,确实考虑到了当时的实际情况。”

“但是,如果你们能稍微平衡一下,结果可能会更好。”

“你确实指出了真凶,但你没有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案,你只是单纯地把真相揭露了出来。”

“你也没有向检察官求情。”

祁同伟的话语越来越冷淡,“如果你稍微关注一下那家人的具体状况——”

“那是一个再婚家庭,男人经常家暴女人,女人时常受欺负,儿子为了保护母亲而与继父对抗。”

“你要明白,他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骆闻的脸色变得苍白。

八年前,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感受。

八年后,他不敢再去回想自己当初的决定。

祁同伟又问:“你前天晚上杀了孙红运,还会关心他家人的情况。”

“你看到孙红运的情妇朱慧茹被混混欺负,还心生怜悯。”

“那么……”

“我来问问你,你有没有回头去看看当初的那个案子,那家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骆闻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干涩地说:“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祁同伟面无表情地回答:“本来,如果你们处理得当,那女人的儿子根本就不会坐牢——他是出于保护母亲而失手把人推下楼,这属于防卫过当。”

“再加上他是未成年人,最多两三年就能出来。”

“但现实是你揭露了真相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后续,那里子被判了十三年,现在还关在牢里。”

“就算放出来,顶着弑父的罪名,他这一辈子也毁了。”

“至于那女人——已经死了!”

骆闻惊叫道:“死了?!”

祁同伟淡淡地说:“那女人的儿子坐牢后,整天闷闷不乐,后来生了重病,没钱治疗,就死了!”

骆闻突然反应过来,他的神情变得异常紧张,“祁处,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祁同伟奇怪地看着他,“我在跟你说你老婆孩子失踪的事,你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骆闻张大了嘴,瞳孔收缩,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女人的前夫,也就是那个儿子的父亲来找我报仇了?”

祁同伟微微点头,“我了解过当年的那个案子……”

“那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

“严良被从刑警队开除,下放到派出所,当了八年的社区警察。”

“媒体,包括电视台、报纸都铺天盖地地报道你的事情。”

“当时哈城,只要关心这件案子的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真心关心这件案子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

“但其中,也不乏真正关心这件案子的人。”

骆闻惊恐地说。

“说到那个女人的前夫!”

祁同伟稍微点了点头,“你看,我就说你没用警察那套思路来处理这事,你还不乐意听。”

“要是当时你跟严良好好聊聊这事,凭着严良那破案水平,早就帮你把真相找出来了。”

“其实这事挺简单的。”

“当我确定你是雪人之后,自然就注意到你老婆孩子失踪的那个案子了。”

“但我真是不明白,你一个受人尊敬的法医,怎么会和人结下这么大的仇呢?”

“我查了下你的过去,那个案子就浮出水面了。”

赵铁民在双面镜后面皱着眉:“祁处这不像是在审犯人,倒像是在分析案情。”

严良板着脸说:“骆闻好歹也是个法医,以前还是警察,他现在什么都招了,跟他聊聊能更确定那案子是不是他干的。”

赵铁民点了点头,又问:“你找到他的指纹没?”

严良摇了摇头:“没有,那人的生活简直单调得吓人。”

“我打算去守着他。”

赵铁民这才点了点头:“当年的事,真是难为你了。”

严良摇了摇头:“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担着。”

“就是可惜当年我没能多帮那个人一把……要不然,今天这事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赵铁民叹了口气:“命运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呢?”

祁同伟慢悠悠地说:“咱们现在来分析分析。”

“当年的案子,女人病死,儿子被判得很重,出来后想过上好日子,那简直是做梦。”

“说白了,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

“老婆孩子被害,你现在孤零零的,心里充满了恨……”

“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骆闻的脸都绿了,他喃喃自语:“原来,是我害了他们!”

祁同伟直截了当地说:“我看到那案子的后续,再看看你现在这样,我就知道,”

“这是血腥的报复。”

“站在你的角度,这没什么不对的,你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但从对方的角度看,这都是你造成的。”

“我确定,这案子就是对方的报复。”

“然后,我让严队查了查那个女人前夫的情况。”

“结果真让我吃惊。”

骆闻追问道:“什么吃惊的事?”

祁同伟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们在收那个男人的尸时,那个女人的前夫就在你们的车上!”

骆闻一听,顿时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不可能……当时车上都是殡葬馆的人……”

他惊叫道:“那人是司机还是运尸的?!”

祁同伟叹了口气:那个人叫李丰田,一直在殡仪馆干活,他不仅背尸体,还负责火化!

砰的一声!

骆闻往后一倒,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火化工!

他心里太清楚这代表什么了。

“怪不得我找了这么多年,老婆孩子都没找到。”

“怪不得一点线索都没有!”

“原来那家伙是个火化工!”

骆闻突然弯下腰,求着说:“祁处,请你一定要抓住他。”祁同伟答应了他,“你放心,我会的!”

祁同伟瞅着被带走的骆闻,轻轻摇了摇头:“可惜,一个好法医就这么没了。”

林奇抿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跟骆闻一起工作过,但是一直在跟他较劲。

骆闻那脑子转得太快,让她感觉束手束脚,老被他带着走。

林奇对骆闻的本事那是百分之百的认可。

但是他对人情的处理方式,林奇可不赞同!赵铁民既觉得可惜,又有点激动,“雪人案的凶手总算抓到了。”

“接下来,是不是该把李丰田也抓起来了?”

祁同伟摇了摇头:“不,咱们先处理黄毛的案件。”

他解释说,“黄毛的案件是昨天才发生的,现在舆论还没起来,咱们得赶紧行动。”

“再说,”

“骆闻身体不好,李丰田一天没抓到,他就会硬撑。”

“要是李丰田被抓了,他的心愿了了,还能活多久就不好说了。”

三个人脸色都变了。

祁同伟说得挺平淡,“不管骆闻以前有多厉害,事实是他是犯人,还犯了那个什么罪。”

“咱们办案讲究的是公私分明,功劳是功劳,过错是过错,不能混为一谈。”

“骆闻,肯定是要吃牢饭的。”

三个人都没有异议。

骆闻是雪人连环案的犯人,不管他一开始是为了什么,他就是犯人。

他都得受法律的制裁。

赵铁民果断地说:“那就按祁处的意思,林奇你和严良去把朱慧茹还有那个涉案的男生找出来。”

两个人刚要走,祁同伟提醒他们,“你们小心点。”

“朱慧茹的人际关系挺乱的。”

“她被人包养过,现在又受孙红运老婆的威胁,还被黄毛骗,今天早上还撒了四万块钱!”

“她现在麻烦一大堆。”

“林队,能注意就多注意点。”

林奇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祁同伟又说,“林队,你先去忙,我有点事跟严队说。”

林奇看了严良一眼,带着刑侦支队的人去忙了。

两个人来到办公室,严良问:“祁处,你是想让我去查李丰田吗?”

祁同伟摆了摆手:“李丰田的事先放着,不急。”

严良很好奇,“祁处,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祁同伟一脸认真地回答:“我是按照上头的命令下来的。”

“上头给我定了个破案期限,七天,”

“跟赵局那边一样,上头也想尽快破了这案子,减少影响,好让潜在的犯罪分子害怕。”

严良更加迷糊了:“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按常理说,案子确实还没完。

但对咱们刑侦的人来说,雪人案算是结了,剩下的就是整理证据,交给检察院了。

祁同伟笑了:“我不是说这案子,我是说我的任务。”

严良惊讶地问:“您这次来不就是为了破案吗?”

祁同伟摆摆手:“那只是其中一部分。”

“你知道我在哪里工作吧?”

严良点了点头:“知道,特殊案件调查处。”

祁同伟微笑着说:“没错,但你可能不知道,这个特殊案件调查处,现在就我一个人。”

严良眼睛瞪得圆圆的:“什么?”

祁同伟笑着说:“我这次来,还有个任务,就是给我的单位招兵买马。”

“我很欣赏你的办案方法和能力。”

“八年前的骆闻,我是不会要的。”

“他破案能力确实强,但说实话……”

“他缺少同情心。”

“要是他当时看过《东方快车谋杀案》,或许,他的处理方式就会不一样了。”

他再次强调,“我不是让他违法乱纪。”

“我只是想告诉他,破案不光是一份工作。”

严良不敢置信地看着祁同伟,用手指着自己说:“我?”

祁同伟好奇地问:“怎么,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

严良连忙说:“当然有信心!”

“除了比不上您祁处,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祁同伟无语:“你这是当面拍马屁吗?”

严良摇摇头:“这是我真心话。”

祁同伟问:“怎么样,有兴趣来我们特殊案件调查处吗?”

严良好奇地问:“祁处,我怎么听着,特殊案件调查处平时不在帝都办公?”

祁同伟更加满意了:“你很敏锐。”

“咱们的办公室在帝都,归五局管。”

五局就是刑侦调查局。

“但办的案子……就不一定在五局范围内了。”

严良愣住了。

祁同伟解释说:“没案子的时候,我们就在帝都办公。”

“一旦有了案子,办公地点就不确定了。”

“只要是在大汉的范围内,都有可能。”

“这些案子都相当有挑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