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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运棒槌回到仓库花了点儿时间,等路翩到那儿的时候,地上已经是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可以啊姐,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都整上了。”

路翩把棒槌往地上一丢,用他的袜子脱下来塞他自己嘴里。

“yue,臭死了,有绳儿吗林姐?”

林芝闻言,递给路翩一根她早就准备好了的绳子。

接着就是五花大绑。

这里这样,那里那样。

“不是,路翩你这绑的,龟甲缚啊?有点恶俗了吧。”

路翩拍拍手,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这可是核心出装,加暴击的。”

“你要暴击什么啊……”

把棒槌丢到一边,路翩没再理会他,转而走向林芝,“刘二龙这几个有问出什么吗?都给你敲晕了。”

“这帮人啥都不知道,就是单纯混社会的,手上我也一个个查了,没有你那块奇怪的表。”林芝扶着额头,表情有些疲惫。“但他们跟一个人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你要不猜猜是谁?”

“哇好难猜啊。”路翩没有感情的感慨道,“根本想不到是谁呢。不会是叶鸿博吧?”

“说白了,就凭这帮人的实力,存活到现在,恐怕全靠叶鸿博的庇护。他也从中捞了不少油水。”林芝瞟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刘二龙,眼神里都是鄙夷。

路翩觉得这很理所当然:“也解释了叶鸿博为什么能跑到这里来杀人,还专门先我一步,之后又借刀杀人。”

“这你别急啊。他们都和枪支弹药没有关系,游戏的事儿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有一点很让人头疼。”林芝指了指那具尸体的脚,“你自己去看吧。”

路翩听她的话靠近尸体,把尸体的两只鞋都脱下来。

一把黑色小钥匙从鞋里滑落。

“这钥匙不会是?”

“对。仓库大门钥匙。”林芝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上去是真的很头疼,“据刘二龙他们所说,钥匙就这一把。”

服了。

路翩听完这句也是没有一点好心情。

唯一一把钥匙在诚哥的尸体上,路翩进门的时候还撬了锁。

说明这又是一间密室。

“咱们今天跟密室过不去了?”

路翩环视一圈仓库,仓库顶得有七八米高,最高的货架也不过三米左右。

唯一的出入口就是大门,除此之外看起来有机可乘可供进出的,也就那个通风口。

可惜那通风口窄的不像话,而且特别高,就在屋顶下面,也就无垢巨人来了可以够到。

察觉到路翩的想法,林芝补充一句:“当然也问过他们了,这儿似乎是没有密道的。”

“那这不就是个,完美密室了?”

路翩不敢相信。但是这个密室毫无漏洞。

死者是近距离被枪杀处决的,这一点从伤口就能看出来。

唯一一把钥匙在死者鞋里。

进门的时候门是上锁着的状态,路翩撬锁才把门打开。

仓库没有通往外面的密道和可供利用的窗户。

完美,太完美了。

比之前叶鸿博提出的那个还要离谱。

“诶你说会不会是叶鸿博把那根绳子带来了。”林芝提出一个猜想。

“绳子也没用啊,你算苗条了吧,能穿过那个换气扇?”路翩马上否定这个可能。

不如说,这间密室不是一般意义上能用机关诡计搞定的。

因为太完美了,想不到一个解决的方案。

大体思路上,路翩能想到的就是,叶鸿博在室内杀了人,在门外锁上门之后,用某种方式把钥匙塞回了尸体的鞋底。

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路翩完全可以锁定凶手就是叶鸿博,也不需要像警方调查非得有个证据。

这又不是在写侦探小说,非得弄出一个特别大的,唬人的噱头。和在法庭上思考的一样,密室的存在必然会有其意义。

至于这意义嘛,无非就是转移注意,自证清白,撇清嫌疑之类的。

可眼下的密室,路翩完全找不到叶鸿博这么做意义何在。

没有意义就无从下手。

当然,诚哥不可能是自杀的,根据子弹贯穿的角度,它一定是被从身后的高处打进去的。

“不行先放一放吧,太烧脑了,我可是只有一天寿命。”路翩摊手,向这个谜题投降。“总感觉手头的信息有点不太够。”

“抛开密室不谈,叶鸿博是凶手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这点不会错。”

林芝点头,表示同意。“咱们本来就是为了调查叶鸿博才过来的,没必要本末倒置。何况凶手十有八九就是叶鸿博。下一步呢?”

路翩手指着嘴里塞了袜子的棒槌,“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审吗?咱们一块儿?”

审问棒槌才是关键的一环。

叶鸿博与游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随身带着的组装枪,很有可能出自诚哥或者棒槌的手。

找到了他们俩,应该就能顺着得到更多关于叶鸿博的线索,也就可以进一步了解他,对付他。

指不定这个叶鸿博就是这场游戏的大boss,那就皆大欢喜全都搞定了。

所以说,刘二龙他们都是小插曲,他们和叶鸿博的来往应该都只浮于表面。

说到枪支弹药,这个棒槌那才是重头戏。

上面那些和林芝的对话,自然不可能让棒槌听到,路翩进来的时候就把他一个人丢到了一边儿。

路翩用枪指着他,示意让他站起身,到自己这边儿来。

十分嫌弃地抽出臭袜子,路翩一屁股坐在仓库的工作台边上。

林芝则靠在台子的另一边。

两双眼睛都死盯着绰号棒槌的小黄毛。

直盯的棒槌心里发毛。

“名字,职业。自己交代吧,坦白从宽。”

棒槌无助的小眼神抬头,看向路翩,“你真是条子啊?”

“我是什么你自己清楚。该说的我都说了,名字,还有职业。”

棒槌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扭捏道:“那个,警察同志,军爷,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符合规定啊……”

说完他还搓了搓被绑起来的手,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路翩却将这份笑容拒之门外。

“名字,职业。”

声音铿锵有力,这样坚定又一丝不苟的态度,还有对程序的坚守,对每一个曾经进过局子的人都能造成无与伦比的伤害。

“我叫刘志荣,今年,今年19。”

棒槌尴尬地想抠脑袋,但手被绳子绑起来动不了。

“职业。”

“这……”他又搓搓手,两只手显得无处安放,“您看我这,无业游民吧……”

路翩点点头,表情一板一眼没有一丝笑意,“家住哪里?”

“这也要问吗?”

“住哪里?”路翩的音量突然上升一个档次,把棒槌吓了一跳。

“住,住辰光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