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说的热闹的社员吓了一跳,“夏大夫,快给他扎两针,可别死在我们大队了,晦气!”
噗!被晦气二字刺激的,夏致远又吐一口血,倒了下去。
“你们这些贱人,赔我爹的医药费!”第一次见识到农村的脏,农村的泼,夏雨琴张嘴就骂人。
“你才贱,你全家都贱!”社员哪受得了夏雨琴高高在上的辱骂,当初反击回去,还扯起衣袖要干仗。
“都给我闭嘴!”蒋四田大喊,喊停他社员,喊不停夏雨琴。
在夏母的言教身传下,夏雨琴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加上大队长的呵责在社员说话之后,她更以为自己有理,主动上前干仗。
社员还能被城里人欺负了去?干就完了。
夏母拉架,被其他社员薅住了头发。
蒋四田干脆袖手旁观,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怎么干。
夏宏飞见状,硬着头皮上前拉架,被男社员架住,“女人打架,男人别掺和。”
夏暖给夏致远号了号脉,扎下几针,然后也袖手旁观看热闹。
夏致远醒来就看到鼻青脸肿哭泣的妻子和大女儿,与抱胸沉默的二儿子。
他刚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妻子和大女儿就叽叽喳喳一起开口,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身体怎样。
“住口!”夏致远被吵的头疼,喝停妻女,看向二儿子,“宏飞,你来说。”
夏宏飞说的很乐观,夏致远揉着额头,打量着宽敞明亮的房间,“我们现在在哪里?”
“还在蒋家大队,这里是大队的住院部,也是夏暖暖的宅基地。爹,能不能别闹了?大哥和二妹已经进去了,你难道想让我们都进去?”
“我闹什么了?”夏致远皱眉,“你就是记恨我让你下乡,巴不得你大哥出不来,我好把精力都放在你身上。”
“既然爹是这么想我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回我该去的地方。”
夏致远都来不及开口,夏宏飞就走出了门外。
夏暖和慕景之商量怎么赶走夏家人,看到走进卫生室的夏宏飞有些意外,夏宏飞的话更让她意外。
“夏暖暖,我想与你和解,你有什么条件?”
“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你懂,”夏宏飞现在诊桌边,居高临下望着夏暖,“你在守株待兔,你在等我们自己犯错,一有机会,你就把我们都送进去。
说实话,你去家里和爹谈判时,我就意识到你变得不一样了,雨柔要来蒋家大队,我是坚决离你远远的。
这次虽然是爹逼我来的,但我也想趁机找你谈和解条件。”
夏暖展颜笑开了,“我最喜欢春风吹又生这句诗句。”
“我明白了。”夏宏飞向夏暖欠身,对慕景之点点头,转身离开卫生室。
“你干嘛暴露自己的打算?”慕景之点点夏暖。
“我哪有?”夏暖一脸无辜,“如果他自己过度理解,我也没办法。”
慕景之捏上夏暖的脸蛋,这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小模样,让他爱不释手。
夏暖被捏疼了,气的拍打慕景之,“松手!”
慕景之松了手又给揉,双手揉搓的夏暖脸变形,气的夏暖口水啐他,“你赶紧想办法把夏家人送走。”
“是!”
慕景之起身去了隔壁,“夏同志醒了?要住院吗?床位费两块,餐费五块一天,家属翻倍。一次预交五天,多不退,少要补。”
“你抢劫呐?”夏雨琴怒喝。
“闭嘴!”夏致远呵责大女儿,要不是大女儿嘴欠,也不会被社员揍。
呵责了大女儿,夏致远向慕景之请求道:“景之,天已经黑了,我们想走也走不了,我们就住一晚,你看怎么算?”
“算什么算?”夏母不同意,“我们是来让夏暖暖那个死丫头出具谅解书的,她就该好好招待我们。”
“你也给我闭嘴!”夏致远头疼,他虽然责备二儿子,但也把二儿子的话听进了心里。
四个孩子已经折了两个,大女儿的脾气和二女儿没啥区别,而且已经结婚生子,是别人家的人了。
大儿子如果出不来,二儿子就是唯一的希望了,他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他不想再和夏暖暖针锋相对了。
“从我醒来,你和雨琴就只顾哭诉你们惹的事,一点也不关心我的身体,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借此拿捏夏暖暖?”
夏母愣住,“老夏,你怎么这么想我?”
夏致远皱眉,“你所做的,让我不得不多想,宏兵杀人未遂是真事,你不好好求求暖暖,净用胡搅蛮缠,能达到目的吗?”
“我求她?”夏母一脸惊愕。
“不然呢?宏兵是她送进去的,难道她还反过来求你吗?”
“你?你来的时候,可不是……”
“审时度势!”夏致远打断妻子的话,“暖暖要的是说法,我们不给她说法,她能原谅宏兵吗?”
夏母冷哼,“我求她,她就能原谅宏兵了吗?”
夏父愣住。
哼!夏母又一声冷哼,“慕景之,钱我们是不会给的,吃喝和住宿你们应该负担的,明天就跟我们去拘留所,不然我们就住下不走了。”
“不给钱?”慕景之冷笑,“给钱就是住院,不给钱就是私闯民宅。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们去派出所,叫你们一家整整齐齐在拘留所相见。”
“凭什么?”夏母气的眼睛都红了。
“凭这个住院部是我的宅基地。我让你们进这道门的时候就提醒过你们。”
二儿子也说过这里是夏暖暖的宅基地,夏致远打了个冷战,他们一开始就掉进了夏暖暖和慕景之的陷阱里了?
难道真如二儿子所说,夏暖暖打算把夏家人全都送进去?
“那个,景之,”夏致远好声好气道:“我们就住一晚,加上明早两顿饭,你算一下该多少钱,我这就给。”
“一共25块,就不要你票了。”
“二十五?你怎么不去抢?”夏母和夏雨琴惊愕。
“闭嘴!”夏致远呵责妻女,老老实实出了钱,“景之,你问问暖暖,要怎样才能原谅她大哥?”
“原谅不了。”慕景之冷冷说道:“他当时冲着要暖暖和我女儿的命去的,暖暖和我女儿都受了惊吓。你再啰嗦,我就把精神赔偿的要求也加上,他不但要坐牢,还要赔钱。”
赔钱?
夏母和夏雨琴都安静了。
夏致远突生悲哀,他的教育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