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烈有没有为难她?
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要是回答没有吧,涂山烈给她下强效软筋散,又将她囚在烈王府中。
要是回答有吧,君羲在烈王府这段时间,涂山烈从不曾苛待她,有一次,她故意挑嘴,涂山烈竟为她下厨。
君羲在府中的待遇,和涂山烈是同等的,吃穿用度,皆有专人照料。
“不弃,你别担心,从来只有孤欺负别人的份儿,何曾有别人欺负孤的?”
王权不弃却不相信,白渊那条蛇为了得到妻主不择手段,他不相信,白渊没有对君羲用过一些过度的手段。
君羲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他安心罢了。
“阿羲,我这次带来了暗卫军中的好手,她们都在烈王府外潜伏,只待阿羲一声令下,我们都悍不畏死。”
只要能将君羲安全带回大凰,受点伤算不得什么。
哪怕是他的命,王权不弃为了君羲也愿意舍弃。
君羲一看王权不弃沉的神色,就知道,男人肯定有一些危险的想法。
她连忙出声打断王权不弃思索。
“不弃,你听孤说,事情没严重到那个地步,涂山烈有求于大凰,不会对孤怎样的。”
“既然是一起来的,那就要一起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特别是你,不弃,千万别为了孤牺牲自己。”
君羲急得话都变多了,王权不弃心里一暖,妻主,她在意他。
这个认知让王权不弃很开心。
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窗外传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羲羲,外面有人。”
君羲疑惑,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婚房?
涂山烈吗?
可涂山烈这个时候应该在前厅招待宾客才对啊。
不管如何,王权不弃在婚房的事情,不能被当面撞破。
“不弃,你先出去,躲一躲。”
王权不弃很听话,飞快走到窗前,一个翻身,离开了婚房。
君羲快步走到窗边,确认王权不弃藏好之后,准备将窗户关上,后背就传来一道冷若寒冰的男声。
“王妃,怎么不在床上等本王喝合卺酒,反而在窗前……”
涂山烈在房中没有见到王权不弃,猜想,可能是从窗户翻出去了,现在可能就藏在外面的某一处。
高大的男人靠近女人的脊背,大手顺着女人的双臂往下一梏,握住了君羲想去关窗的手。
“王妃,你在看什么?”
涂山烈此时给君羲的感觉不像狐狸,反而像一条阴湿的蛇,帖子她身上说话的语气,以及缠绕她身体的手臂,都让君羲有些不寒而栗。
“没什么,就是有些犯困,所以到窗前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涂山烈心中暗道:骗子。
身体贴合得愈发近了,大手用力到君羲有些疼了。
“王爷,轻些。”
涂山烈轻蔑一笑,刚刚的脚步声是他故意的,否则,以他的武功,要想不被察觉地进入房中,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
他故意发出很重的脚步声,就是为了将王权不弃从他的婚房中赶走。
至于涂山烈为什么笃定君羲会让王权不弃躲起来,很简单,君羲和王权不弃都是聪明人。
王权不弃在涂山烈婚房的事情只要不被撞破,那就代表着,他们还没有明面上撕破脸,一切都好商量。
反之,王权不弃就是在狐族领地上打狐族战神王爷涂山烈的脸。
再想从狐族救走君羲,就得付出更多的代价。
涂山烈想了许多,试图用理性压过背心的醋意和愤怒,但很可惜,情绪往往难以自控。
去他的利益权衡,涂山烈单纯就是不想君羲在他们大婚之日和旁的男人待在一起。
或许,不只是大婚之日,涂山烈想要的是独占君羲。
君羲被王权不弃整个人圈在怀中,看不到头顶男人偏执阴郁的占有欲眼神。
若是看到,也只会说一句,痴心妄想。
“轻?”
涂山烈嗤笑一声,大手放轻了一点力道,在女人小臂上按捏。
男人微微低下头,脑袋靠子君羲的耳侧,近乎咬牙切齿道:
“轻了怎么让窗外之人看清我们是如何恩爱的呢?”
君羲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王权不弃本就在醋意头上,若涂山烈再做些刺激他的举动……
女人忽然用力挣扎,试图挣开涂山烈。
“王爷,别冲动!”
冲动?
他现在冷静得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就算他和君羲注定分道扬镳,涂山烈也要在君羲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共同回忆。
爱是清醒意志的沉沦。
以前涂山烈不懂,现在他懂了。
越是压抑爱意,爱意就会反噬得越加凶狠,直到将人变成一个情绪化的疯子。
涂山烈冷冷看向窗外一株梅花树的方向,梅花树看似寂静,实则暗藏汹涌。
那梅花上晃落的雪和天上的雪混在一起,很难分清来源。
但涂山烈就是分清了,有雪不属于天空飘落,而是被藏着的“奸夫”锤树干,洒落。
他冷篾地眯起眼,薄唇吻在君羲颈处大动脉。
涂山烈心想,不是喜欢看吗,那就安静看着,他是如何同君羲亲密的。
君羲一个激灵,猛地将窗户关上。
却听到涂山烈轻笑出声,他对君羲说。
“王妃,你不知道,关上窗,看影子的交缠……会更加暧昧,令人浮想联翩吗?”
君羲瞪圆了眼,且不说一成的内力不足以挣开涂山烈桎梏,现在也不是暴露她恢复一成内力的时候。
等一切尘埃落定,才是该揭晓底牌之时。
“王爷,你别太过分!”
涂山烈心中一酸,他如何过分也没有君羲身为他的新娘,却在婚房和王权不弃密会来得过分吧?
“过分又如何?本王今日偏要过分!”
君羲头都大了,没想到,被王权不弃刺激,涂山烈变得幼稚不讲道理。
“王爷……”
涂山烈堵着君羲的嘴巴,含混不清道:
“王妃,你就别多费口舌了,你现在说什么,本王都不会停下的。”
他一手护住君羲的后腰,将人压在轩窗上,霸道又强势地亲吻……
“不、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他们能做的,本王也能做!”
涂山烈头一次在君羲清醒状态下和她激烈接吻,有种食髓知味的感觉。
怎么会有人的唇这么软,这么甜……
涂山烈呼吸变得越发滚烫,粗重,在君羲肺部空气快要耗尽之时,好心让女人得到片刻喘息,然后又继续。
真是疯了!
“王妃,你说,王权不弃此刻怕是恨不得将本王千刀万剐吧?”
君羲恨恨瞥了涂山烈一眼,她刚刚在男人薄唇上咬了一口,看上去红艳艳的,有些严重。
涂山烈却浑然不觉,甚至用手去触碰伤口,一脸回味。
涂山烈:“王妃牙口真好。”
君羲:“怎么没咬死你!”
涂山烈:“王妃可以试试。”
王权不弃躲在梅花树背后,探头就见到君羲关窗之前,涂山烈对君羲的纠缠。
窗户是纸糊的,婚房中的烛火将一男一女的影子投在窗户上,不分彼此。
王权不弃握紧拳头,若不是君羲嘱咐在前,他怕是会忍不住冲进去,跟涂山烈打一架。
而且,是专往脸上招呼!
……
婚房内,涂山烈是油盐不进,君羲索性捅破窗户纸。
“涂山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若做个交易如何?”
涂山烈抬起头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粉,唇瓣水色氤氲,他胸膛起伏,懒懒晚上瞥了一眼,似乎对君羲口中的交易不感兴趣。
“王妃,本王说了,别白费口舌,什么事,等过了今晚再说。”
涂山烈现在没有心情说别的,他想和君羲亲热,做些洞房花烛夜应该做的事情。
狐王已经决定将他封为储君,涂山烈清楚狐王的尿性,不可能和大凰撕破脸皮。
狐族储君自然不能和亲,所以,狐王大概率会选择涂山靖作为和亲人选。
以前,涂山烈只会乐得见到如此,但现在,他不愿意!
“王妃,有这个说话的力气,不如放到今晚……上。”
君羲听得心中猛地一跳,情况发生了改变,涂山烈为何想要假戏真做?
是笃定她拿他没办法吗?
“涂山烈,孤可不是你的王妃,而是大凰的太女。”
不能在继续下去了,继续下去,一切都会变得无可挽回。
涂山烈想要狐王之位,君羲可以帮他。
涂山烈想要耐寒的粮种和物资,君羲可以和他交易。
唯独,君羲讨厌有人拿她当作交易的筹码。
“涂山烈,你想要的,孤都可以满足你。”
君羲顿了顿,趁着涂山烈愣住的片刻,从男人怀抱中挣脱。
她凤眼变得冷然,像一块天然的寒冰。
周身的气势也变得截然不同,之前,为了伪装,她假装成善解人意、柔弱无依的小白花。
现在,她想起了全部,想掀翻棋局,气势如猛兽,危险又强大。
涂山烈怔愣了片刻,笑着问道:
“太女殿下都想起来了啊?”
他神色忽然一变,有些偏执又固执地对君羲道:
“可是,当初是你自己认本王做夫君的,也是你自己故意倒在本王跟前的。”
涂山烈居然连她当初是故意倒在他面前都猜到了……
不等君羲回答,涂山烈走近君羲跟前,牵起君羲的手。
“王妃,是你自投罗网,又怎能怪本王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