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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女帝谢樱传 > 第117章 鬼神与母系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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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人真的不能太迷信,徐姨娘终究还是被这些神神鬼鬼之事给蒙蔽了双眼,”芸惠感叹。

谢樱摇头:“你要是她,你也会这么迷信的。”

“内心有愧的人,本身就容易在宗教中寻求解脱,十几年的思维惯性是很难改变的。”

“做了善事后立马就有好转,放在你身上,你信不信?”软骨散和蒙汗药一起下,徐姨娘放生那天没给下药,自然有些恢复的痕迹。

而谢林清醒的时间少,胃口差,吃的本来就不多,血糖血压低,人自然虚弱。

多方因素导致的脉象孱弱,却被谢林本身的体弱掩盖过去。

芸惠点头:“这确实。”

“而最重要的是,人是非常容易钻牛尖的,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只要有一点契合,人就会疯狂联想,越想越笃定,就会越来越迷信。”

而除此之外,蓝隼和伍山每天晚上装神弄鬼,搅扰的徐姨娘不能安眠,命根一般的儿子又“重病缠身”,自然思考能力大打折扣。

十几天睡不好,又忧心忡忡,有几个人能保持清醒?

“但其实那些话都是一个套子,人会自己想方设法往进套,”谢樱悄悄吐槽,这玩意儿不能不信,但决不能全信。

要是算命打卦就能解决问题,那么神像应该和原子弹有一样的威力。

“对对对,”芸惠疯狂点头,“之前有个小丫头偶尔算了一次命,就觉得那算命先生说的可准了,跟疯魔了一样天天去算,砸了不少钱,说是要肃清前世冤孽。”

“之前没算命,也没见她过的多不如意,算命后常常连月钱都不够花,”芸惠摇摇头,表示不赞同。

“徐姨娘虽说迷信”,芸惠叹道,“但倒还不算全无心肝。”

起码相比谢远孙氏而言,有良心多了。

谢樱将字据收好:“未必。”

如果真的自责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跟从前的谢樱,没有一点儿来往的痕迹?

“小姐觉得她的话,可信度如何?”

谢樱眯眼:“七分真三分假,你要是凶手,你会第一次,就在受害者家属面前坦白一切吗?”

“自然是尽量将自己美化,”芸惠恍然大悟。

“她不是知道错了,她是怕了,”谢樱用木签子挑了挑灯芯。

“不过话说回来,”芸惠一面倒茶一面道,“小姐,你会信这些鬼神之说吗?”

谢樱摇头:“将信将疑吧,对我有利的我就信,不利的那就是封建迷信。”

“你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神?”芸惠不解,“要说有吧,谁也没正儿八经见过,要说没有,做没做亏心事的人都怕鬼。”

“人为什么会怕鬼呢?可鬼生前不也是人,”芸惠总觉得谢樱无所不知。

“其实还是早期的人,由于无法解释许多现象,只能将之归因于鬼神之说。”

谢樱想起自己之前逛博物馆时的经历:

“其实人最开始是不怕鬼的,夏商之前,人都用陶盆,为了好看,这种陶盆上一般会画些鱼纹。”

其中最着名的,莫过于人面鱼纹盆。

“这些盆上都有一个小孔,这个孔就是用来给灵魂进出的,”谢樱顿了顿,“那会儿,人类还是母系氏族社会。”

“母系氏族社会?”芸惠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谢樱苦笑,在这个封建时代,父权达到巅峰的时代,从前的痕迹自然会被抹去,迂腐的男人们只会宣传他们愿意让女人接受到的信息,所以女四书大行其道,所以《节妇吟》广为传唱。

而女人们长此以往,在这样的规训和渗透下,所产生的勾心斗角,仅仅是为了争取一个好男人。

像货物一般努力经营贤良的名声,努力维护容貌和身材,大力宣传自己的利他性,以期望站在货架前的买主,可以花大钞票买下自己这个好用的工具。

随后扮演好一个工具人的角色,然后给自己洗脑:“我这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丈夫的荣耀。”

“原始社会早期时,根本没有什么贞洁、婚姻这样的概念,”看着芸惠目瞪口呆的模样,谢樱继续道。

“所以父亲身份完全不能确认,那会儿血缘是以母亲和女人为纽带,财产归整个群体所有,女性在管理中占有重要地位,继承权通过母系传递。”

“人们崇拜女性和母亲,崇拜生育能力,许多玛瑙和红宝石被摆成女性 yin dao的模样,还有许多裸体的小雕像。”

“那时候,女人的身体被视作生命之源,是赋予生命的圣杯,女祭司和女首领是世俗权力和智慧的最高象征。”

“那个时候,男人像现在的女人一样被欺压吗?”

“恰恰相反,”谢樱摇头,“当时的妇女并不欺压男子,两性维持着平等、依靠和合作的伙伴关系,人与大自然也维持着和谐的伙伴关系。”

谢樱的表达欲忽然如洪水一般倾斜而下:

“而且母系社会那会儿,并不像后人想象中的那般蛮荒可怜,人也不住在山洞。”

“许多氏族刚进入农业社会,后人发现了许多她们生活的痕迹,有宫殿、别墅、农场、还有污水排放系统,卫生设施和家庭厕所,还有农业水利、建筑业、制陶、艺术都有,先进一些的地方还使用起了青铜器。”

“那其实,和现在差不多了,”芸惠喃喃道。

“最重要的是,遍访所有,没有发现战争的遗迹,没有发掘出武器库和军事工事,艺术作品里也没有武士形象。”(1)

“为什么?她们不打仗吗?”过了很久,芸惠才提出疑问。、

谢樱忽然不受控制的掉眼泪:“我想,是因为母亲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吧。”

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爱哭。

“那为什么世间还有蓝隼她娘那样的母亲?”谢樱口中的好母亲,芸惠反倒见的很少。

李清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影子,但已经死了。

“因为那个女人并不是蓝隼的母亲,在她靠着生儿子站稳脚跟那一刻,她就是父权的附庸,父权的女奴,她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她的丈夫和儿子,女儿不过是牺牲品罢了。”

“但是现在,人人都怕红衣或者白衣女鬼,”芸惠扯回话题。

“对啊,甚至后来还多了很多镇鬼的法器呢,”谢樱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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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段关于母系氏族社会的描述,参考理安·艾斯勒的《圣杯与剑》,观点主要基于20世纪70年代在东南欧发现的母系社会文明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