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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把衣服给他,让他看看。”

二人齐齐应是。

小泥巴做的是一件鸦青色玄边小袖襦衣,同色长裤,配一件天青色长衫。小泥鳅做的是一件象牙色边的酱色直裾。

两件衣服都是用的细麻料,内里填的是四等的兔毛,填的不薄不厚,既不影响行动,也可以御寒。

沈浪眼睛一扫就知道这两身衣服同自己平时穿的衣服大小差不多,再结合这几日他来时,朱七七总是时不时的偷偷观察他的穿着,沈浪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于是他用手摸了摸衣服,赞叹道:“不愧是出自两位倪小娘子之手,做工细密,薄厚合适,且看起来正合我身,劳累两位小娘子熬油点灯,沈浪感激不尽。”

小泥巴下意识的客气道:“沈郎君客气了,这是女郎.....”

“咳!”

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了小泥巴的话,她关切问道:“女郎怎的了?可是嗓子不舒服?”

朱七七斜她一眼,嘴上没把门的丫头,差点出卖她。

小泥巴不明所以的回望着朱七七,女郎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女郎到底有事没事?

沈浪看看这主仆两个,故意笑道:“这是你家女郎什么?”

小泥巴:“啊?”

沈浪面上带笑,慢悠悠的对小泥巴道:“莫不是......这衣服是你家女郎吩咐你们专门做给我的?”

小泥巴和小泥鳅一呆,下意识的看向朱七七,不知如何作答。

这边朱七七早跳起来了。

“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吩咐她们给你做衣服呢!”

沈浪挑眉:“当真不是?沈某本还想重谢朱女郎呢。”

朱七七略有些不自在道:“谁稀罕你谢了。”又叉腰道,“你少自作聪明了,我可不曾吩咐过她们,这就是她们二人闲得无聊自己瞎做的,不信你问问她们。”

说着,朱七七又理直气壮的冲小泥巴二人道:“你们自己说说,这是不是你们自己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做的?快说!”

小泥巴二人看着背对沈浪向她们挤眉弄眼的朱七七,再看看嘴角带笑眼中了然之色分明的沈浪。

“是.....是吧......”

“你看!”朱七七得意叉腰。

沈浪双手抱臂:“哦——”

朱七七又得意道:“所以,此事皆是她二人所为,于我无关。”

沈浪双手抱臂:“嗯——”

小泥巴看看朱七七,再看看沈浪,小心的蹭到朱七七身边,低声犹豫道:“可是女郎,奴婢怎么觉得沈郎君好像已经知道是您吩咐的了呢....”

朱七七转头看看沈浪,见他正在低头看衣服,又向小泥鳅请教这做冬装有什么讲究,似乎是没有注意这边,便放心的回过头不以为然道:“怎么可能,你不说,我不说,小泥鳅不说,他怎会知道?”

小泥巴想了想,好像也对,只是有些不理解自家女郎的脑回路:“可是分明就是您吩咐的啊,为何不告诉沈郎君?”

朱七七白她一眼,低声威胁:“废话怎么那么多,不准说就是不准说,我自有我的道理。”

“可是.....”

朱七七眼睛一眯:“小泥巴,你莫不是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

小泥巴忙道:“不敢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

朱七七下意识里觉得,若让沈浪那小子知道自己吩咐人做衣服送他,岂不是得意死他?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

小泥鳅看看背对着沈浪悄悄咬耳朵的两人,再看看嘴角含笑的沈浪,两人四目相对,沈浪对小泥鳅展颜一笑,小泥鳅也挤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她无奈的看着还在嘀嘀咕咕的小姑姑和女郎。

这二位菜鸡自以为说悄悄话,可是她和沈浪都身负武功,而且沈浪的武功一看就比她好得多,她都能听到这二位在说什么,更何况沈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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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七月事过去的第三天,朱家准时启程了,五十多辆车子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一路向北。

随着车轮的轱辘声,眼前的城池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颍川郡城,郡守有事,郡丞带着功曹还有一干郡守府的下人前来迎接朱家众人。

守门的兵士也早就得到吩咐,提前开始维持秩序。

冷二作为侯府舍人,第一时间越众而出上前答话。

(舍人是侯府属官,负责接待宾客、管理文书、传达命令等,类似于秘书或助理。通常由有文化的人担任,是贵族与外界沟通的重要桥梁。

冷家兄弟三人均担任侯府属官,除了冷二是舍人外,冷大担任府丞,总管新昌侯麾下所有的行政事务;冷三担任门大夫,总管新昌侯麾下所有的武装力量,是宗强和他爹宗大力的直属上司。)

双方寒暄几句后又引着郡丞和功曹上前来拜见新昌侯朱富贵,双方又是一阵寒暄,之后郡丞便引着车队进城。

一时间车轮滚滚,五十多辆车浩浩荡荡而入。

两旁的百姓纷纷让行,待车队过去后才敢小心的议论,前几天才来了波贵人,这次又是哪里来的贵人,这么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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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位于颍川郡城东边的阳翟县城也有一辆普普通通牛车从城里缓缓驶出。

拉车的牛是一头干瘦的老牛,车子是一辆看起来有些岌岌可危的旧车,但车上铺着厚厚的干草,看起来很是松软,上面还躺着一名鹤发鸡皮的老汉。

驾车的是一名皮肤黝黑的憨厚中年,车子的另一边还坐着一个个子瘦高似麻杆的青年。车子上还放着几把农具和一大一小两个柳筐,大的里面码着几捆莼菜干和一堆蔓菁,小的则用麻布盖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是什么。

(蔓菁,一种看起来有些像萝卜的根茎食物,叶大根长,可当主食也可当菜,但纤维丰富,口感不佳,味道也有些一言难尽。老一辈可能有不少人喜欢,但年轻人喜欢的应该不多。)

此刻老汉盖着半新不旧的被子紧闭着双眼,面如金纸,看起来就病得不轻。

赶车的中年人憨厚的脸上满是焦急和苦涩,想用力挥鞭子好让牛跑的快一些,却又舍不得用力打这个拉车的老牛。

青年也满脸心疼,只不过心疼的目光没落在老汉身上,而是时不时的落在那两个筐子上。

有结伴进城的人回头看看那祖孙三人的背影,啧了一声摇摇头道:“那老汉看起来病得不轻啊,这是要出城寻医去?瞧那满满一筐子的干菜和蔓菁,这可都是口粮啊,啧啧,真舍得,就是不知内个小筐子装的里是什么?”

另一人眯眼看去,打量一番,肯定道:“看那筐子的大小。里面装的定是鸡蛋,这么一筐子若要装,起码得有二十来个呢。”

又有人惊叹道:“鸡蛋?莫非也是拿去给老汉寻医的?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身旁的人都抻着脖子头看过去,见牛车上的青年正心疼的看着小筐子,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有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人羡慕道:“这老汉有福气啊,虽病了,但这样的年景,家里还愿意拿出这么多东西为他寻医,可见孝顺。”

又有一人道:“那当儿子的是孝顺,那个当孙子的可就未必了,瞧那心疼的样子,啧啧。”

上点年纪的那人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那么多东西,让我我也心疼,这做孙子的虽说心疼东西,却依旧肯带东西陪着去,这就是孝顺了。”

旁人想一想,觉得有道理,便纷纷点头感慨几句,感慨着感慨着,就又回到张家长李家短的话题中了,那牛车上的祖孙三人也渐渐被抛到了脑后。

而那辆破旧的牛车依旧吱呀吱呀,顶着寒风不紧不慢向北而去,渐渐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