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启石母矿的清光尚未完全消散,始源境的三千源海便泛起了微妙的涟漪。李道一抱着已能清晰说话的婴儿站在矿脉顶端,看着怀中孩子指尖蹦出的星芒——那是十八源海力量具象化的征兆。老板举着罗盘跑过来,罗盘表面的「七星连珠倒计时」红光频闪,刻度盘上的甲骨文疯狂跳动:「癸丑年壬戌月甲申日,七星连珠,星启石失效倒计时:三日」。
「老规矩,」老板咽了口唾沫,「九星以下星启者的星启石都会失去效力,现在始源境至少有两万星祖等着抢新石头——更麻烦的是……」他压低声音,「殷商巫祝的残党在散布谣言,说星启石失效是因为十八星启打破了『酒道平衡』。」
婴儿突然伸手抓住老板的罗盘,奶声奶气念道:「酒道?醉道!」罗盘表面应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却在裂痕中透出星启石的微光,原本的「醉道平衡」字样竟被修正为「星道平衡」。李道一笑了,这孩子果然继承了林小曼的灵慧,龙凤胎的阴阳胎记在其眉心化作旋转的星图,隐约可见「双九无极」的道纹。
三人尚未离开矿脉,虚空中突然裂开上百道酒雾裂隙,跳出数十个身披酒纹长袍的身影——正是殷商巫祝残党。为首者腰间挂着「酒空尊者」「酒生医圣」等十八源海叛乱头目的残魂灯笼,狞笑道:「十八星启者,七星连珠之下,你的源海力量也会被酒雾稀释!」说罢挥手,酒雾中浮现出被篡改的《星启禁典》:「七星连珠,醉星当空,源海倒转,星启成空」。
李道一运转十八重源海,却发现力量运转间竟夹杂着细微的酒雾阻力——果然如禁典所言,七星连珠的天象正在削弱清醒法则。婴儿突然张嘴喷出一道星芒,击中为首巫祝的灯笼,「酒空尊者」的残魂发出尖啸:「你以为修复源海就赢了?三千源海的酒道根基未除,我们的『醉民』早已渗透每个源村!」
话音未落,矿脉下方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极瞳扫去,只见无数被酒雾侵蚀的「醉民」正从三千源海涌来,他们手持用酒坛、酒勺改制的武器,高喊「还我酒道」「星启暴政」等口号。更诡异的是,这些醉民的修炼气息竟呈现出扭曲的源海波动——他们强行通过饮酒模拟源海修行,虽然实力混乱,却胜在数量庞大。
「爸爸,他们的源海是假的!」婴儿指着人群,极瞳中映出醉民体内翻涌的酒液,「像泡泡一样!」李道一恍然大悟,这些醉民的源海根基是酒精构筑的虚像,看似庞大却不堪一击。他挥手召来十八源海法相:「虚实相生,给我破!」
金源法相蚩尤挥动兵戈,斩出「清醒之刃」,凡是被刀刃触及的醉民,体内酒液便化作青烟;木源法相鲁班甩出墨线,在虚空中织就「清醒之网」,将醉民的酒雾武器反弹;水源法相大禹驱动洪波,冲散最密集的醉民集群。最妙的是时间源与空间源的配合:时间源放缓前排醉民的动作,空间源则将后排醉民传送到「清醒领域」外。
然而醉民数量实在太多,犹如潮水般无穷无尽。老板突然指着远处的「醉民军师」——那是被酒雾异化的徐霞客残魂,正捧着《醉游天下经》指挥调度。「看招!」老板甩出祖传的「赊账星启石」,石头表面浮现出徐霞客的赊酒记录,「崇祯十年九月初七,赊极品灵晶三百,换酒十八坛——现在连本带利,该还了!」
徐霞客残魂当场僵住,酒雾凝成的身体出现裂痕:「你……你竟私藏上古赊账契书!」话音未落,身体便被星启石光芒击碎,散落的酒雾中掉出一本真正的《徐霞客游记》。李道一趁机发动「真源境·七情共鸣」,将喜、怒、哀、惧等情绪化作清醒声波,震荡醉民的心智:「你们以为醉酒就能逃避修炼?源海之路,从来没有捷径!」
就在战局胶着之际,天空突然暗下来。七颗血色星辰划破始源境的天幕,连珠成勺,勺柄指向星启石母矿——七星连珠提前降临了!李道一感到十八重源海同时震颤,怀中婴儿的胎记发出刺目金光,竟在虚空中写出甲骨文「星诏」:「星启者,当以清醒为种,植于混沌」。
殷商巫祝残党趁机发动总攻,他们祭出用「万醉之种」残片炼制的「醉星旗」,旗面展开时,整个始源境的酒雾残余竟凝成实体,化作「醉星军团」。李道一咬碎一枚极品始源晶,感受着精纯能量在体内炸开,十八重源海法相同时举起武器,在婴儿的星诏光芒中融合成「双九无极战阵」。
「源海归一,星启开天!」
战阵所过之处,醉星旗寸寸碎裂,醉星军团化作齑粉。李道一看见七星连珠的血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十八颗明亮的星芒——那是十八源海的法则之星。婴儿咯咯笑着,伸手抓住其中一颗「空间星」,随意一捏,竟捏出一道直通「空源」的传送门,门后是已经恢复清明的空源庄子,庄周正举着未被污染的《逍遥游》竹简向他们招手。
战后清点时,老板从废墟中捡起半卷《醉道秘典》,内页记载着殷商巫祝的终极阴谋:他们试图在七星连珠时,用酒雾污染星启石母矿,将整个始源境转化为「永恒酒域」。「幸好我们提前修复了源海,」李道一抚摸着婴儿的头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婴儿突然指着天空,七颗星辰中竟有一颗仍泛着血色:「那颗星星坏坏!」李道一皱眉,极瞳看去,只见血色星辰表面刻着「酒」字甲骨,显然是殷商巫祝埋下的后手。老板掏出罗盘测量,刻度盘显示:「贪狼星·酒星,将于甲子年再次连珠,倒计时:一万八千年。」
「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李道一抱起婴儿,走向传送门,「下一次,或许该去『星启古战场』看看,那里说不定藏着对抗酒星的秘密。」婴儿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很快睡着了,眉心的阴阳胎记却始终明亮,仿佛两颗永不熄灭的星辰。
始源境的三千源海中,星启石的光芒重新亮起。那些曾被酒雾迷惑的醉民,此刻正排队领取星启石,他们的眼中不再有混沌,而是充满对清醒修炼的渴望。李道一站在传送门前,看着这一切,突然明白星启者的真正使命——不是征服,而是守护每一个选择清醒的灵魂。
「走吧,」他对老板说,「下一个源海,该去『时间源』了,听说那里的『醉时晷』又开始倒转了。」老板苦笑着摇头,却又充满期待:「希望这次的时间源叛乱,别再把《史记》改成《酒记》了,上次的《鸿门宴》变成《酒鸿门宴》,刘邦醉斩白蛇的场面……简直没法看。」
传送门光芒大盛,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星启石母矿的光芒中。而在他们身后,十八颗源海之星缓缓转动,在始源境的天幕上织就新的星图——双九无极,星启永恒。
(第一百四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