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霜倒是坦诚，直截了当地说不会。
不过这也在林鹿时意料之内，他今天跟宁维森通过电话，简单了解过宁为霜之前的成绩。
林鹿时并不勉强她今天非要解几道题出来，只说从今天起，每天放学后都过来帮她补习功课。
他也不急于求成，只想着能让宁为霜在期中测验中进入前四十八名。
就像宁为霜说的，至少有做选择的权利。
宁为霜觉得林鹿时的话简直天方夜谭。
上了快十年学，她就只有小学成绩还算过得去。
林鹿时耐心跟她解释，高一部只有一班的成绩特别出类拔萃，其他大多处于中等水平。
所以考进前四十八名并非难事。
并且这次排名不单单取决于卷面成绩，竞赛奖项还能额外加分。
所以他很有信心。
林鹿时先是帮宁为霜梳理近期的学习进度，发现她基础的确很薄弱。
于是他给宁为霜分享一套还算不错的网课，让她有空的时候听听，夯实一下基础。
林鹿时把电子链接发给宁为霜后，盯着跟她的聊天页面，突然问道：
“你微信头像，是陈亿吧？
宁为霜头像是个男生趴在桌子上睡觉，只能看清一个侧脸。
明显是女生的手，握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在男生脸上画了个黑色骷髅头。
宁为霜瞥了眼手机屏幕，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语气随意又慵懒。
“是啊，很久之前拍的，像素早就糊得不行。”
话落，她抬眸，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好奇。
“你就见过陈亿一次，怎么认出来的？”
“刚才我去倒水，看见你床头放着一张跟陈亿林鹿时的合照，突然想到的。”
林鹿时解释说。
“你跟陈亿关系好像挺不错。”
毕竟，宁为霜可是逃学都要跑去江临见他。
宁为霜垂下眼帘，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我十岁就认识陈亿。”
她声音里带着几分落寞跟怅惘，“之后有几年我妈不管我，就都是找陈亿玩。”
林鹿时侧过身，眼神看似不经意地落在宁为霜的手机屏幕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
“既然像素这么糊，怎么不考虑换一下。”
宁为霜随意地耸了耸肩，“从注册账号就一直是这个头像，懒得换。”
林鹿时眯起眼睛，装作不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笔，可语气中却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跟陈亿经常联系？”
宁为霜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他忙着训练，没空理我。”
说完，宁为霜皱起眉头，眼神直直地看向林鹿时，语气里带着警惕问：
“你怎么突然对陈亿感兴趣？”
林鹿时毕竟是前世害死陈亿的帮凶，宁为霜不得不对他有所提防。
林鹿时嘴角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像是随意提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就是觉得陈亿跟陈柏万老师长得有几分像。”
宁为霜原本带着警惕的眼神瞬间一滞。
时针准时指向九点，宁为霜和凌悦一起送林鹿时出门。
林家距离不远，但凌悦不放心林鹿时一个人走夜路，坚持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
送走林鹿时，宁为霜转身正要上楼，凌悦突然在身后开口。
“早上打扫房间的时候，张洁在你床下捡到张合照，放在床头了。”
凌悦昨天就郑重其事地告知过宁为霜，家里要进行彻底大扫除，特意叮嘱她把自己的东西都规整好。
那张跟陈亿的合照，大概是宁为霜不经意间掉进床缝里的，毕竟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还有这张照片。
凌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里满是不屑，尖着嗓子说：
“照片上那个男生，是你在江临的男朋友吧？
她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尖酸刻薄。
“看面相就是个混混。”
凌悦微微仰起头才能直视宁为霜的脸，她双手抱在胸前，轻蔑道：
“你在临川生活条件这么好，怎么没想着把他安排过来。”
凌悦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副自以为是的神情，眼睛里满是算计。
“到时候他过来，你又不爱学习，就让你爸给你俩找个营生做。”
然后她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扯着嗓子：
“省得还要麻烦鹿时给你补课。”
当宁为霜得知凌悦看过陈亿照片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仿佛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一股强烈的惊恐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凌悦，是杀死陈亿的凶手。
纵使已经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很久，但宁为霜此前从没在意过，更不了解凌悦的手段。
她怕凌悦会因为自己，再度心生恶意，去报复陈亿。
宁为霜目光坦然，迎上凌悦的视线，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凌阿姨，您真会开玩笑。”
她双手随意地抱在胸前，姿态轻松又惬意，像是根本没把凌悦的话放在心上。
“他是我爸老家的侄子，我还要叫他哥。”
“我们两家关系很亲近，我爸很宠爱这个侄子。”
宁为霜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威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语气不容置喙。
“他在江临发展很好，我爸很支持他的事业。”
“我爸说，要帮他介绍投资公司，现在都已经开始接洽。
宁为霜扬起下巴，眼中寒芒一闪，嘴角虽还噙着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周身气场陡然凌厉起来。
她微微向前倾身，目光如刀般直直地逼视着凌悦，一字一顿说道：
“所以，不需要凌阿姨费心。”
与宁维森的亲缘关系，是给陈亿镀上的“保护色”。
这有这样，凌悦才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对陈亿下手。
宁为霜垂下眼眸，直视着凌悦，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意。
“至于补课的事，我不觉得是麻烦。”
她歪头，眸子里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毫不掩饰说：
“我喜欢林鹿时，我不但要让他补课，我还要勾引他。”
宁为霜眯起眼，语气里满是笃定。
“他那么干净纯粹，一定很容易就上勾。”
她故意凑近，用一种近乎炫耀的口吻说：
“如果这事成了，我以后不叫你凌阿姨，就跟着林鹿时喊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