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毕竟算是人家过去的伤疤，曹妈妈也不好明问唐淑婉。
唐淑婉一下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大大方方承认：“想来阿姨你也是知道了萧清茹举报我外公的事儿吧？”
“没错，我跟姜志明以前有婚约，最后我闹到下乡的地步，其实跟萧清茹有关。”
“那会儿萧清茹从她下乡的地方，抱回来一个孩子，她说她抱养的是烈士遗孤，但实际上她跟姜志明说，那是他们的孩子。”
“那会儿我本来要跟姜志明打结婚证的，知道了这事儿，我哪能忍？”
“我跑来下乡了！”
鉴于外公的事情，已经被部队家属院的人知道了。
唐淑婉也就如实相告：“阿姨，我当时想着，姜志明不可靠，那我还不如跟自己家人在一块儿，后来遇见了陆营长。”
“坏的不去，好的不来，孩子你是个心善有福气的。”
曹妈妈这么说着，一想到萧清茹愁容满面。
就是这么个晦气玩意儿，现在被她儿子沾上了。
可她向来孝顺的儿子，像是吃了迷魂药般，为了那个萧清茹，还跟自己大吵一架。
“孩子，我喊你一声淑婉吧，春秀是这么喊你的。”
趁着曹副营长这会儿没来，曹妈妈跟唐淑婉说心里话：“我那个混蛋儿子，他脑子一根筋，当初被部队派去首都执行任务，查萧清茹那个孩子的线索，萧清茹抱着孩子往街上跑，她孩子被撞着了。”
“我家那个混球有心结，觉得是他害死了萧清茹孩子，心里有愧疚。”
“但是老太婆我，吃过的饭，比他吃过的盐还多，都是女人，难道我能看不出姓萧那个不是省油的灯？”
“我寻思着有个男的来找她，抓住她把柄吧，那天在暗处盯梢看她跟那个姜知青拉拉扯扯，赶紧让人将我儿子从部队给喊回来了。”
“结果姓萧的太狡猾，被抓了正着，还一个劲的在我儿子面前哭，说是姜知青说她有个孩子，质问那个孩子去哪了。”
“还说她头很疼，一会儿又想不开的样子，晚上一个人还跑出家属院去海滩。”
“后头大半夜的，我儿子在海边找到她，将人给送医院。”
“总之这两天，她可着劲儿折腾，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闹，让我儿子送医院跑前跑后，瓜田李下之嫌，回头家属院得传出一堆闲话。”
其实不仅传出闲话那么简单，曹妈妈还怕那个女人是盯上了自己儿子，想做她孙子孙女的后妈。
看她作妖的手段，别回头真被她得手了。
曹妈妈告诉唐淑婉：“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想去你们农场找那个姜知青，问问他到底跟萧清茹说过什么，还想找你问问，萧清茹以前的事儿。”
“我总怀疑她，压根什么事情也没忘记。”
事情都说得这么清楚了，曹妈妈也不怕再说清楚一点。
她悄声告诉唐淑婉：“淑婉，我怕她将打主意打到我家那个混球身上，我自己生的儿子我知道，别看他长成个大块头黑黑壮壮，他一根筋心肠还软，看不得女人哭。”
曹妈妈说了这么一堆，跟唐淑婉大吐苦水，差不多将底都掀给她了。
唐淑婉其实也需要她这么一个帮手。
她的收网，曹妈妈是能关键助力的一环。
“阿姨，你来农场是想抓到萧清茹把柄吧？”
唐淑婉直点要害：“你想让曹副营长知道，她没失忆，从头到尾都是装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不费事儿。
曹妈妈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我家的一根筋，最恨别人骗他。”
“我这次，非得将他这个死脑筋扭过来，让他给老娘擦亮眼睛，看看姓萧的真面目。”
“淑婉，你帮帮我好吧？”
曹妈妈一脸乞求：“这糟心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我一个没几天好活的老太婆，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可怜我孙子孙女，还有我死去的儿媳妇，她那么好一个人。”
“还有姓萧的要是继续留我家，留家属院，不知道还得干出什么事儿来。”
“上回写举报信在你跟陆营长婚宴上闹事儿，下回不知道还能干出什么得罪人的事儿，老太太我拼着一把老骨头，为了我孙子孙女，也要跟这个女人拼了。”
鉴于有共同利益，其实可以结盟了。
更何况，从杨春秀那儿，唐淑婉知道老太太其实是一个很明事理，跟家属院邻居相处和睦的人。
之前曹家家风很好，所以杨春秀在得知举报信是萧清茹写的，才会惊讶曹妈妈这么能干一个人，竟没看住人，搅出这些事来。
“阿姨，你是想让萧清茹自露马脚，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
曹妈妈急迫道：“淑婉，你说要我怎么配合吧？”
“等会儿回家属院，你就来感谢我救你，你多往我家跑两趟，最好你带曹副营长也上我家来一趟。”
还等着唐淑婉说下去，唐淑婉表示说完了。
曹妈妈不可思议：“就这样？”
“嗯，就这样，你听我说……”
等陆长风曹副营长赶到医院，跟唐淑婉聊完的曹妈妈现在一身精神抖擞，什么事儿也没了。
曹副营长要表示感谢，赶到病房的陆长风直接拉起唐淑婉上下检查了一回。
“淑婉，你没事儿吧？”
这人当着曹妈妈跟曹副营长用目光丈量她全身，搞得好像晕倒的人是她一样。
唐淑婉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阿姨也好多了。”
“那好，那我们先回家，医院这儿让老曹守着。”
陆长风一副很多话要跟唐淑婉说的样子，拉着她的手不松开，打过招呼要带她回家属院。
曹副营长看陆长风眼神恨不得一直黏在媳妇儿身上，心想着这小子也有今天。
以前拒绝文工团姑娘，给人甩脸子的也不知道是谁。
果然一物降一物，现在被唐知青降服了。
更郁闷的人，不是被当面秀一脸的曹副营长，而是陈晴。
从头到尾，自己就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她这么大一个人，陆长风没瞧见。
进病房的时候没瞧见，拉着唐淑婉出来的时候也没瞧见。
这人眼睛长头顶上，只能看见淑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