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墨没那么多要求,有地方住就行。
“怎么只喝茶?”陆怀川将一块绿豆糕喂到沈思墨嘴边,“这个不甜。”
她咬下一口含在嘴中,有用茉莉花茶将散在嘴中的绿豆沙顺下去,“确实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陆怀川说,“其实,我以为你会拒绝我的请求。”
“我确实应该拒绝,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住在一个房间像什么样子。”
“那你为什么没有拒绝?”陆怀川将她吃剩的糕点塞进嘴中,问。
“如果是你的画室,说不定我会耍耍大牌。”沈思墨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恶女的架子,说,“小陆啊,给我倒杯不热不凉的冰水。”
二人相视一笑,躲在树荫里你侬我侬起来。
陆怀川牵着沈思墨的手,往他的脸上贴,用力嗅闻着她手腕处散发出来的香气,“你知道我对你的想法吧?你怎么想的?”
“我?”她将手抽回来,垂下眼眸认真思考。
好像就这样答应他也没什么不好。
但仔细盘算下来,她对陆怀川的情感非常单纯,也没那么喜欢他。
在二人相识初期,沈思墨确实是喜欢他的,即便是现在,她也对他有好感,可他的人际关系让她退缩了。
陆怀川的身边女人不断,沈思墨也绝对是可以被替代的存在。
如果她就这样坠入爱河,万一有一天他不要她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一阵清风拂过,陆怀川背后的灌木丛不符合常理地猛烈地晃动一下,下一秒那里面居然跳出个拿这园艺剪的女人扑到陆怀川的后背,对着他的脸颊吧唧就是一口,“小陆哥哥?!好久不见啊!”
“小何妹妹,好久不见。”陆怀川笑眯眯反手揉揉女孩的脑袋,“我还以为你一直在非洲,都没联系你。”
那女孩皮肤黝黑,露出来的肌肉看上去十分强壮,她把园艺围裙脱下来扔到一边,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陆怀川的腿上,胳膊还搂着他的脖子,“我也是最近才回来的嘛!我只是在非洲,又不是在外太空,能联网。你想不想我?”
“想,当然想,我们都几年没见了,你都长成大姑娘了。”陆怀川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肉,“站起来,好好让哥哥看看。”
沈思墨坐在他们旁边,像个烦人又刺眼的电灯泡。
她眨巴眨巴眼睛,将脑袋别到一边,总感觉面前这对男女的互动超出了普通兄妹的范畴。
沈思墨装作不在意,把头发全都拢到一边,用发丝挡住自己的余光,暗自酸个不停。
那女人小声在陆怀川耳边问:“这位是……”
“沈思墨,我的朋友。你们的年纪应该一样大。”陆怀川戳戳沈思墨的手肘,“这位是何琳,小时候经常住在我家里,算是我的半个妹妹。”
沈思墨挤出来一个笑容,说:“你好你好。”
谁知,何琳压根把沈思墨当空气,继续和陆怀川贴在一起,“小陆哥哥,今晚我们还能睡在一个房间吗?小时候你不都是搂着我睡的嘛。”
听见这个问题,沈思墨可来劲儿了。
她抿着热茶,面带揶揄地看向陆怀川,还在何琳看不见的方向上,一个劲儿地朝他挑眉毛。
“琳琳啊,你年纪也不小了……”
何琳打断陆怀川,气鼓鼓地推了他胸口一下,“你之前还说要娶我呢。我可都记在心里呢。”她又转头没好气地瞪了眼沈思墨,“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和我抢小陆哥哥?”
沈思墨看热闹不怕事大,她用手指摆弄着发烧,娇滴滴地说:“是啊,他说他今天要陪我睡。你可能要明天才能接我的班了。如果我要是长你几岁或者小你几岁的话,肯定会把你的小陆哥哥还给你,毕竟要尊老爱幼嘛。怪就怪在我们是同龄人,得讲究先来后到。”
“不管怎么算,你都是后面那个!”
沈思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那我既然是后来的那个,只好把他让给你喽。”
何琳被气得鼻子都歪了,她用力翻了个白眼,从陆怀川的身上下来,捡起围裙和剪刀气冲冲地往别墅里面走去。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去告状了。
她望着何琳离开的背影,得意地晃晃脑袋。
陆怀川厚实的手掌按在沈思墨的头顶,坏心眼地用力揉揉,“她只是我的妹妹。”
沈思墨讨厌“妹妹”这个称谓。
她一把打掉他的手,斜着眼睛打量着陆怀川,冷着脸把面前的茶水一口闷掉,“我和她一样大,我就没有资格做你的妹妹?”
沈思墨因为“妹妹”这个微妙的关系,酸得不行。
她今年也才22岁,明明今年四月份才大学毕业,为什么在陆怀川眼里,她就不能是被哥哥保护的妹妹呢?
她为什么就要独当一面,面对那么多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陆怀川轻飘飘的一句“她是我的妹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给予她更多的宠爱。
何琳是妹妹,画材店的小女孩是妹妹,所有人都可以是她的妹妹,唯独沈思墨不是。
沈思墨感觉莫名其妙,更觉得难过。
她冷哼一声,用虎口撑着太阳穴,长叹口气自嘲地摇摇头。
她沈思墨又有什么资格向陆怀川要求更多呢。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她重新坐好,对陆怀川说,却默默攥紧了拳头。
陆怀川只是点点头,说:“我们进去吧。”
沈思墨推着他坐上电梯,往三楼左手边走廊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旁边这间是你的房间。”
“知道了,谢谢。”
“不进去看看吗?”
沈思墨将陆怀川扔在走廊,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房间里干净整洁,是一间非常标准的客房,双人床衣柜浴室,整体布局和酒店差不太多,水晶吊灯要比普通酒店更华丽一些。
但房间左边的墙壁上装着一扇木门,突兀地处在墙壁正中央。
沈思墨好奇地推开那扇门,可门后的光景实在是太过刺眼,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砰地一声,将木门关得严严实实,还顺手反锁了一下这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