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尧之前说的是真的，卦象因人而异。
会发生什么，会改变多少，都是在最后才出现的。
岚山清如今打开的契机太过巧妙了。
就连天道也在冥冥之中引导着他嘛。
“……阿尧。”
“我在。”
岚山清握上了少年的那只手，只是他的手太冰凉，下着的小雨被灵力隔绝在外未曾沾染，却将冰冷的温度染上了他的身躯。
他有些恍惚不谙世事的天真，歪着头，目光中闪过一抹受伤，“二叔公是不是早就想到了一切，才会把掌控异空间的权柄如此轻易的转交给我，怪不得……”
怪不得他这么轻易就能够掌握一方空间。
那样的权柄，起码是神王亲临才能做到的。
而当初被他暂存的卦象符纸，在今时今日给了他这个答案。
卦象上显示了一道秘言，就封存在异空间之中。
只要他进去异空间就会偶然发现它的存在。
二叔公以为他也会忘记他，所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岚山清了，所以才会找人化解他的执念，以免今后会行差就错。
而最后的最后，是他的私库，就放在异空间里面，那里还有着他留下的几件圣器，上面留有神王的印记，时间就在三天后，这几件圣器就会自动追寻着季清尧的气息而认主。
这是祈老先前答应过季清尧的酬劳。
系统在将这些事情转述给季清尧之后。
少年缄默不语。
只是抿着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平。
眼角微微下压，眉眼间浮现出一抹感触。
“他教导你，在乎你，你尊敬他，将他视为最亲近的人，他不希望你这样下去的。”
季清尧在看到岚山清一个剑修却双手发抖，剑心不稳时皱了眉。
他扶着岚山清的肩膀，半跪在地上的少年仰起头，眸子里满是破碎的光。
映着季清尧的面容，由清晰变模糊。
“你是剑修，剑心要稳，不论在什么时候。”
“可教导我拿剑的人没了……”
岚山清的嗓音带了几分低哑，满是无助。
于岚山清而言，祈无庸是亲人，是师尊，更是朋友，教他拿剑，带他读书，为他明智。
这让他怎能不崩溃。
“你不是想让人记住他吗？我能记住他，未来，我会让更多的人记住他的存在，他的伟大，人生在世，他作为岚山族的老祖，为了一族兴亡而舍弃自己的事迹也会传于后代，他会是岚山族世世代代的传奇。
但——
岚山清，你现在还没有能力，我也没有，你要变强，成长到让所有人都不能对你说一个不字的地步。”
“可我……剑心已破。”
如今，执剑的手都在恐惧。
他护不住所有人，还有什么脸拿着剑。
没了纵他的人，他不过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你说得对，我该变得很强很强才能在这世间替他留下一点儿微弱的痕迹……”
即使双手颤抖，他还是捧着命剑。
闭上眼睛，脊背挺得笔直，双膝都跪在地上，冲着族地深处祈老永生安眠的方向深深的叩首拜下去。
季清尧手中幻化出了一把油纸伞，雨越下越大了，他撑着伞，也撑着岚山清心底的最后一抹信念。
怎么可能因为他一两句话就能够修复好剑心，这段劫难早已注定，岚山清迟早会自己成长起来。
这是他的劫，躲不过去的。
在距离禁区封印的地方，季清尧同岚山清找了个风水宝地。
正是那处早就干涸的湖泊。
湖泊的深处竟遗留有一块儿石碑，上面刻着它真正的名字。
“望星湖，怪不得湖底有星星，星海招摇，落入湖底，浪漫至死不渝。”
季清尧抚摸着石碑，突然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