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几个人才躬身退下。
云影突然看到柜角里窝着一团雪白茸毛。
轻手轻脚过去,一把揪起兔耳朵,兔贵妃吓得炸毛,死活不敢发出声音,怕被焱渊知道它在偷看。
被拎出殿门。
“死兔子,一脸猥琐样!”
兔贵妃心虚,嘿嘿,陛下和美人那什么什么确实挺好看的。
“多日未见,小爷我好好教你做兔!”
云影刚要捏它,兔贵妃用毛脑袋蹭他的手,一脸乖媚。
果然,壮汉心软,“小东西变懂事了,去玩吧。”
兔贵妃狡黠一笑,在美人身边这段时间,它懂了一个道理,以柔克刚,真管用。
云影摸头:“总管,陛下有什么数,不会伤了龙胎?”
“大概…可能…也许…呃…你日后成亲就知道了。”全公公哧溜躲得远远的。
云影转头,胖丫头脸蛋怎么变得红扑扑?
“喂!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语嫣也不知自己明不明白,好似有些懂?
殿内,鹅梨帐中香馥郁迷人。
焱渊低笑:“柔柔,朕就喜欢听你唱歌。”
姜苡柔雪白的脸颊潋滟如桃花,鬓角薄汗,咬唇娇嫃,“陛下~…”
门廊下。
云影拿着裁剪好的袜套:“这破针怎么老扎手!小爷不信宝剑拿得好,绣不了花。 ”
月芽捂嘴笑:“我不擅女红,语嫣姐姐倒是精通。”
“谁要她教!”
语嫣抱臂冷笑:“有些人拿绣花针,笨得像头…。”哼哧几声。
云影剑眉怒挑,“胖丫头!你说谁像猪?!”
“谁应,说谁。”
被扎了无数次手、线头缠了解,解了缠住无数次后。
云影叹气,凭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给缝好袜套?
男子汉能屈能伸。
“过来……教小爷做袜套!”
语嫣翻白眼:“凭什么?”
“不是说胖乎乎的人都善良吗?你怎么一点不沾边?……这样吧,一百两,你教我缝制三双袜套。”
陛下一双,爹娘各一双。
“三双三百两。”
“贪财的丫头!罢了,反正小爷的月银也没处花,给你二百五。”
“你才二百五!”
语嫣瞪他,转念一想——若想娘娘长久得宠,除了全公公,还需得陛下身边人通风报信。
她夺过针线:“看好了——针脚要密,线头藏里头!”
兔贵妃在旁边吃饭饭,珐琅碟里是苜蓿草,果叶草,胡萝卜、芹菜、香蕉、苹果,色彩诱人。
抬头看旁边和谐一幕,咦,你们咋不打架了?兔兔还想看戏呢!下饭!
翌日五更天·朝堂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集体傻眼——陛下竟未穿龙袍,一袭鸦青常服,行走间,挺拔茹青松,风流矜贵。
都想:难道陛下今早太匆忙,没来及穿?还是当做没看见吧,不然要被骂。
玉阶之上,焱渊负手踱步,时不时手指轻抚衣领,走了两圈,竟无人开口,他忍无可忍:“诸位爱卿是眼瞎了吗?嗯?”
满朝寂静。
众朝臣:……
“竟看不出朕今日有何不同?”焱渊表情已经略显狰狞。
朕算是白养你们这些废物了!
萧楠出列:“陛下这衣袍……蟠龙栩栩如生,针脚细密如云纹,必是出自高人之手!“
众臣赶紧附和:“哎呀,臣等从未见过如此华服!”
“臣附议!”
“臣附议!”
焱渊抚过袖口脱线处,眼神倏地温柔,“朕的宸妃说了,日后会经常给朕做衣裳鞋袜……这是朕穿过最贴心的衣裳。”
凤目瞥向史官:“重点记下来——宸妃贤淑慧敏,侍君尽心,当为六宫表率。”
史官奋笔疾书:
“渊和六年冬,帝拒纳六宫衣冠,独宠宸妃之手制。后世称'衣冠案'。”
满朝文武,谁不知宸妃曾是臣妻?可如今她出自裕王府郡主,入皇家玉碟的高贵身份,名正言顺的皇妃。
这一页,终究是翻篇了。
翌日正午,瑶华宫。
日光透过纱幔洒进寝殿,姜苡柔懒懒翻了个身,锦被滑落,露出雪肌上斑驳的红痕。
语嫣领着宫女们进来伺候,一见自家娘娘身上的殷红,忍不住掩唇偷笑:“陛下当真是爱极了娘娘,这……”
姜苡柔指尖轻轻抚过大腿处青红印。
想起昨夜就耳根发烫。
“这男人……”她低喃,羞恼中带着几分甜意,“怎么那么坏……”
郡王府后院,
萧楠与慕容婉执剑对弈。
剑光如雪,衣袂翻飞,慕容婉一个旋身,剑尖轻挑萧楠的衣带,娇嗔道:“王爷,妾身没力气了!”
萧楠失笑,收剑入鞘,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那便歇息。”
侍从们远远瞧着:“咱们王爷和王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丫鬟小声嘀咕:“比从前和公主如何?”
侍从挠头:“公主舞剑也英姿飒爽,不过嘛……”
丫鬟撇嘴:“那肯定没王妃好看!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萧楠将慕容婉抱回厢房,她倚在他怀里,指尖轻绕他的衣襟:“王爷,今日……一起沐浴可好?”
萧楠耳根一红,虽已有了夫妻之实,但共浴一事,仍让他有些无措。
“下次吧。”他轻咳一声,“今日还有公务去处理,回来给你带东街的肠粉。”
慕容婉也不勉强,只笑着在他脸颊亲了一下:“那王爷早些回来。”
待萧楠离去,慕容婉倚在榻上,唇角含笑。
如今的日子,虽不似话本里那般轰轰烈烈,却也温馨踏实。
只是……不知为何,近来她总想起嘉敬公主,一想便心神不宁。
轻抚手腕上的玉镯——那是萧楠昨日新送的。
若是嘉敬公主提了共浴的要求,萧楠会答应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猛地摇头,自嘲一笑:“想这些做什么?如今陪在他身边的是我。”
入夜,养心殿。
烛火摇曳,映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御座上,焱渊将姜苡柔按在身侧:“今日折子多,劳柔柔陪朕熬一熬。”
姜苡柔执着一卷《山海经》:“臣妾求之不得呢。”
指尖划过书页上青鸾的图腾,笑眼盈盈,“陛下批折子,臣妾读奇闻,倒像是寻常夫妻的夜话。”
焱渊眸色暧暖,凑上亲了下樱唇。
其间,取出一封火漆密信递给她:“看看这个。”
信纸展开的刹那,姜苡柔瞳孔骤缩——
“嘉敬公主要回来了?这怎么可能?”她脱口而出,又立即掩唇,“臣妾失言了……只是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