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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住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李诚亦脱口而出,然后他沉默了半晌说,“更何况你不是还去翻他的牌来着?”

看来他全看在眼里了,挺聪明一小伙儿,只是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太容易生气了。

郭翼脑子转得飞快,对决、博弈,她的思绪如同脱缰野马,她的脑子经过这些西洋棋般的战场,却忘了面前的人是谁一般,问:“到底该跟我交底了吧,你又是哪一边的?”

李诚亦目光灼灼,反问:“倒是你,我想了三个月没想通,只有这一个问题……”

郭翼吓了一跳,她这才回过神来,害怕他说,但他已经刹不住车了。

“你是谁?”

古往今来的人无论是乞丐还是贤哲都被同一个问题困扰,那就是我是谁。郭翼昏昏欲睡的哲学课,此时真应该作为李诚亦这个问题的挡箭牌。

但是郭翼知道不可能,因为她刚刚与面前的少年交了底,他们二人心知肚明这个问题问的是,她究竟是郭翼还是李承欢?

车到了,停在李金太太家门前。

两个人下了车,都不进屋,站在路灯底下默默而立。郭翼不说话,李诚亦也不说话,书春看见轿车本来出来迎了,但眼看着两个人气氛不对,又不敢上前,只好立在不远处叫别的丫鬟去叫李金太太来。

换做李承欢以前,她大气不敢出,可惜站在这里的是郭翼:“你这又是什么问题?”

“李承欢根本不会做出这个表情的,就算喝了孟婆汤,轮回千年她也不会这样笑。”李诚亦说,“还有你刚刚与我说话时候的用词,再或者跟我开妈妈的玩笑……她大概只会叫我不要犯上吧。还有……”

“够了。你怀疑我被鬼上身了?现在讲赛因斯,你自己想想这话可能吗?”郭翼冷冷的看着他。

李诚亦面无表情:“那你倒是别用那张脸、那双眼睛做出那些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张脸上的表情、神态啊!”

再拖要是还让李金太太搅进来就麻烦了,郭翼皱了一下眉,捏了捏眉心,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些商业、战场、权谋,都没有面前这个执拗的少年难缠。

她悻悻,想起先前陆星淮的态度,学着那样的态度回嘴:“你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李诚亦一愣,面上冰霜未化,语气却温和许多:“抱歉,我一时激动,竟忘了这个。我只想说,无论你是谁,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我只是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李金太太就披着披肩从楼房里走了出来,郭翼楞楞地看着他,直到被李金太太披上一件毡衣。

四月天,晚上已经没有什么凉意了,这件毡衣大抵只是李金太太的奉承巴结罢了。但郭翼此刻无法在乎,也无法回李金太太一个微笑,她心里乱糟糟的想着李诚亦的话。

两人进了屋里,书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姜奶,说是驱寒又解酒。郭翼端起来喝了,眼睛却还看着李诚亦。李诚亦一仰脖闷了,趁着书春接过杯子转过身去的空档,他对郭翼做了一个口型。

“信我。”

郭翼看着那个口型,比夏天的明晃晃的金属还亮眼。

第二天早上,说是早上却也已经十点多了。李诚亦从床上爬起来,闭着眼睛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一件西裤穿了,潦草的洗漱了一番,打着哈欠下楼。厨房都知道他起得晚,应当会在厨房留下些什么吃的。

他顺着楼梯走下,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李承欢穿着柳青色的旗袍,拿着一个瓷杯喝着茶。

李诚亦最恶这个“李承欢”这样穿着,因为他认识的那个李承欢最不喜欢这样忧愁娴静的偏色,她爱穿正色,喜欢正经严肃的穿着。每每母亲给她做了这样样式,她都要克制守礼的苦笑,根本不可能日日穿成这样。

但幸好这个“李承欢”比原来那个更爱躲着他,他也眼不见心不烦。

李诚亦穿过客厅,正眼都不瞧她,直直走进厨房,拿了一个面包抹了黄油吃了。

他微微听见高跟鞋的声音,有些诧异但不回头,心想也许只是路过,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诚亦。”那个声音带着砒霜毒药混着他从未听见过的温柔在他背后响起,“阿柳邀请我今天去她家一趟,你要不要送我一趟?”

李诚亦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面前人不如之前那些日子,装模作样的躲着他的视线,假模假样的装作那个她根本不知道的自己,而是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如同他第一次遇见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的那一天一般。

李诚亦很少见过女人用这样的眼神瞧他,除非是留学归来的女人,只在国内大学接受过教育的女人,都未必有她这样的眼神和胆量。

终于。他想。她终于要告诉我了。

李诚亦缓缓点头:“可以。等我拿个外套。”

郭翼站在路边,李诚亦在她身侧撑着一把阳伞,把两个人都罩进蕾丝的阴影里。

郭翼问:“坐人力车?”

“可以。你们姐妹的约会,开轿车有些兴师动众了。”李诚亦答。

郭翼笑眯眯的递给家里下人几张毛票子,让他去叫人力车:“先说好,你惦记的那个人,她并不想见你了。”

“为什么?”李诚亦紧紧盯着她。

“她那日真的想死,差点死成了。而我也因此到了这具身体里来。”郭翼半真半假地说。

她昨晚想了一宿,决定来这么一个缓兵之计。

李诚亦这些日子言行她都看在眼里,冷言冷面,行动倒比火更热。虽然昨天他表明了半分热心,但要是让这小子知道自己代替了他姐鸠占鹊巢,指不定能在冲动下干出什么来呢。

就算事后得到他昨天那种不冷不热的道歉,也于事无补了啊!

李诚亦倒像是真信了,他一直疑神疑鬼,得到了一个半真的答案,迫不及待的去信半假的那一部分。

李诚亦:“她果真因为我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