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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知道叶景川从哪里进的碎布吗?”

“这个他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躺在炕上的叶贵年眼珠子滴溜溜转,他正愁不知道做什么买卖,如果能把叶景川卖碎布的路子抢过来,他不就有赚钱的路子了。

“也不知道叶景川从哪里弄来的碎布,如果我们能去买就好了,我听人说现在做小买卖很赚钱,多的能一天赚几十块钱呢。”

叶厚德一听这话忍不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一天赚咱一年的钱,不能那么夸张吧?”

“就这么夸张,以前哪里让摆摊做小买卖,家里多养一只鸡都不行,现在大队多少人偷偷摸摸养鸡养鸭不也没人管。”

叶厚德沉默了,以前管的严,别说养家禽,谁家里敢吃肉那都是要被点名批评的,只有贫农最光荣。

烟袋锅里的烟丝随着一口一口烟雾慢慢燃尽,叶厚德在炕沿上磕了磕烟袋锅,说道,“贵年你好好养病,碎布的事交给爷爷就行,我保准让叶景川老老实实带着你一起去进货卖碎布赚大钱。”

“好,只要爷爷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叶贵年笑呵呵的看向叶厚德,被偏爱的总是比别人幸福,等他把碎布的买卖拿下来,也好娶媳妇了,至于人选他心中有合适的。

吃过午饭,叶厚德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去了大队,没一会功夫大队书记叶寒生就在大喇叭上吆喝叶远山去大队部一趟。

正在收拾家的叶远山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不用想他也知道大队书记找他有什么事。

“爸,我跟你一起去。”

“好。”

叶景川大概知道他爷爷的想法,无非是要钱,但他想用养老来要挟他们家门都没有。

父子两人到大队部时,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都是村里声望比较高的。

叶景川一一打过招呼,坐在靠门口的位置。

“远山过来了,那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刚才厚德叔说你们分家了,但他对养老问题有异议,想重新商议一下。”

叶寒生很是无奈的看向叶远山,刚才叶厚德来时已经说过大概情况,他心里白眼简直要翻上天了,当这么年村支书他从来没听说过谁家养老一个月要10块钱的。

“没什么好商量的,分家那天你也在,我家分了10斤小麦,10斤玉米面,几双筷子几双碗,还有欠大队的200块钱,你说我爹还要一个月要10块钱养老钱,这是给他养老吗?分明是想让我养老叶家全家。”

“不,爸,不是你养老叶家全家,我爷爷的意思是想让我养,你一年到头能赚多少钱我爷爷还不知道吗?他这是一直盯着我卖皮子的那点钱。”

叶景川今天下午还想上山撤笼子,可没时间在这里跟叶老头扯皮,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他站起身来把裤腿一撸,露出小腿上一道犹如蜈蚣一般狰狞疤痕,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这道疤是前两年我去山上套黄鼠狼时,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磕的,当时伤口有多深坤叔应记得。”

坐在叶景川对面的大队赤脚医生叶前坤微微点头,“肉都翻出来了,当时我给缝了30多针。”

“我都伤成这样了,不管我爸怎么求我爷爷,他都一分钱没给我,是坤叔心善让我欠着吃药打针的钱,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我爷爷都对我这样了,我就想问问在场的各位叔伯,我拿命换来卖皮子的钱是不是要给我爷爷。”

在场的几人全都沉默了,年轻一辈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在场的老一辈人多少还是知道叶景川身世的,他们面面相觑,最终没一个人接话。

叶厚德听着叶景川的这些控诉终于坐不住了。

“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你让我从哪里弄钱给你看病,景川你不应该记恨爷爷,要恨你就恨自己命不好。”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受伤之后没几天叶贵年感冒,只咳嗽几声你就带着他往医疗室跑,还给他买罐头吃。”

既然已经撕破脸叶景川不再给叶厚德留任何情面,什么家丑不可外扬,那都是屁话,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就让大队里的人都听听,他叶厚德和丁春花到底是怎么苛待他们家的来。

“爷爷,你在外面口口声声说家里几个孙子,孙女一视同仁,你们都喜欢,你扪心自问真是这样吗?从小你和奶奶就不喜欢我,动不动就叫我扫把星,小时候每天早晨我是第一个起床干活,几个弟弟在外面玩时,我已经去山上捡木柴了。”

“我妹妹才5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奶奶就让她给叶贵年洗衣服,夏天还好,冬天她一双小手上全是冻疮,就因为她是女孩,奶奶重男轻女不喜欢她,你可以想一下,芊芊长到16岁可上桌吃过一次饭,就连除夕那顿饺子我奶奶都以坐不开为由让我妈带着我妹和我坐在厨房吃。”

“这些远的,我暂且不说了,实在是太多我说上一天一夜怕是都说不完,我们就说最近的,叶贵年结婚,我莫名奇妙喝了一碗水就晕倒在屋里起不了身,如果不是用着我代替叶贵年娶媳妇,估计我要昏睡一天才能起。”

“我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被我奶奶撵出来放牛,她还特好心的给我妹一个杂面窝头,说家里忙不开,让她中午在外面吃个窝头凑合下,晚上再回家。”

“她才16啊,我奶奶怎么狠心让她一个小姑娘牵扯头牛在野外一整天,就不怕她遇上坏人。”

说着叶景川笑起来,“叔伯们我是家里长孙,连参加堂弟婚礼的资格都没有,老叶家就害怕我们兄妹两个多吃家里一口饭,害怕我抓过黄鼠狼身上带着晦气冲撞的喜神。”

“我家想问问叔伯们,我爷爷奶奶都这么不待见我了,我凭什么要上赶着把我的血汗钱给他们。”

叶厚德是万万没想到平时闷葫芦一样的孙子,这两天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一张嘴犹如刀子一般,刀刀捅在他胸口。

“老二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家里都困难成什么样了,弟弟们需要他拉一把时他还推三阻四,他就是个白眼狼,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孝顺。”

气急的叶厚德拿着旱烟袋狠狠的敲着桌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爷爷你也别给我扣高帽子,拿孝道来压我,人说父慈子孝,父慈才有子孝,你都把我们一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还要让我孝顺门都没有。”

叶景川态度强硬,又说的有理有据,堵的叶厚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喘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