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王司徒巧使连环计 董太师大闹凤仪亭
却说襄阳城内,蒯良见刘表不纳其言,执意放虎归山,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他目光深邃,望着城外江东军缓缓退去,孙策那强忍悲痛却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神,以及环绕其身的、与其父同源却更加年轻狂暴的“霸王杀”之意,心中暗叹:“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放此子归去,他日必成心腹大患!荆州‘地脉之气’虽盛,恐难长久安稳矣!”但他深知刘表性情,多说无益,只得将忧虑藏于心底。
孙策以黄祖换回了父亲孙坚的灵柩。那盛殓英雄的棺木,尚残留着孙坚临死前不甘的“意”念与澎湃的“煞气”,以及一丝丝若有若无、源自传国玉玺的“皇道龙气”。孙策扶棺痛哭,江东将士无不泣血。随即,全军罢战,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仇恨,返回江东。孙坚被葬于曲阿之原,其强大的武魂或许未能安息,其“煞气”与“怨念”恐怕会与那片土地的“地脉”纠缠,留下不为人知的隐患。
丧事过后,年仅十七岁的孙策继承父业,坐镇江都。他深知江东方经大战,元气大伤,外部强敌环伺,内部人心未稳。他强压悲痛,以超乎年龄的沉稳,开始展现其“霸王之意”的另一面——屈己待人,招贤纳士。他不仅继承了孙坚的武勇与“煞气”,更懂得收敛锋芒,以“仁”与“义”吸引人才。一时间,江东之地,各种身怀奇“气”、奇“意”的豪杰异士,感其诚意,察其潜力,如百川归海,渐渐汇聚于其麾下,一股新的势力正在黑暗的乱世中悄然崛起。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长安城中,权倾朝野的董卓,听闻素来视为心腹大患的“江东猛虎”孙坚,竟然殒命于刘表之手,不由得放声大笑,震得整个相府都嗡嗡作响。他身上那浓稠如墨的“煞气”汹涌澎湃,让周遭侍立的仆从、甲士都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哈哈哈!孙文台匹夫,妄图与咱家争锋,终究是死路一条!此獠一除,咱家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地!”董卓痛饮一杯,随口问道:“听闻他有几个儿子?为首的长子,如今几岁了?”
左右有探知消息者,连忙禀报道:“回禀太师,孙坚长子孙策,今年刚满十七。”
“十七岁?”董卓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黄口小儿,乳臭未干,能有何作为?不足为虑!”他完全没有将这个继承了孙坚“霸王杀”血脉和部分“气运”的少年放在眼里,只沉浸在除掉一个劲敌的得意之中。
自此,董卓在长安愈发骄横跋扈,毫无顾忌。他竟公然自号为“尚父”,凌驾于天子之上。出入宫廷,仪仗规格完全僭越了天子才能使用的等级,龙旗凤辇,肆无忌惮。其行为严重扰乱了汉室残存的皇道正气,使得京畿之地的气数更加混乱,灾厄频生。
他大肆分封董氏族人:其弟董旻,原本庸碌无能,却被封为左将军、鄠侯,掌控部分兵权;其侄董璜,更是被任命为侍中,总领禁军,成为他监视皇宫、弹压百官的鹰犬。其余董氏宗族,无论长幼贤愚,只要是姓董,尽皆封为列侯,共享富贵。一时间,董氏一门权势滔天,“煞气”弥漫,压得整个朝堂喘不过气。
更为夸张的是,董卓嫌长安城还不够安全,或是不够彰显他的威权,竟在距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的地方,强征民夫二十五万人,无数民夫在劳役中死亡,他们的血汗与怨念汇入大地,滋养着邪恶,耗费无数钱粮,仿照长安城的规制,兴建了一座巨大的坞堡,名为“郿坞”。此坞城墙之高厚坚固,竟与京城无异!坞内更是穷奢极欲,宫室连绵,雕梁画栋。仓库中囤积的粮草,据称足够支撑二十年之用。坞中最为隐秘之处,更藏有从民间强行掠选来的八百名绝色处子,有人私下议论,这些少女并非仅供淫乐,更可能是董卓修炼某种邪功、或是维持郿坞运转所需‘生气’的祭品。坞内金玉、珠宝、绸缎、异宝堆积如山,其数量之巨,难以估算。董卓的家眷亲属,尽数安置于郿坞之内,将其打造成一个独立于世外的、绝对安全的极乐王国。
董卓本人则时常往返于长安与郿坞之间,有时半月一回,有时一月一归。每次离京或回京,朝中百官,无论品级高低,都必须毕恭毕敬地到城外的横门恭送或迎接。董卓也乐于在这种场合彰显他的威权,常常在路边设下帐篷,大摆筵席,与公卿百官“同乐”,实则是对其进行羞辱和威慑。
一日,董卓又要前往郿坞,照例在横门外设宴。百官侍坐两侧,战战兢兢。酒过三巡,恰逢押送数百名从北地招安来的羌族降兵经过。董卓见状,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竟当场下令,将那些降兵押到宴席之前,开始了血腥的“表演”。
士兵们手起刀落,或砍断降兵的手足,或剜出他们的眼珠,或割掉他们的舌头,更有甚者,直接架起大锅,将活生生的降兵投入滚烫的沸水中烹煮!
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皮肉烧灼声、骨骼碎裂声响彻云霄,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绝望的恐惧,化作一股极其浓郁、几乎肉眼可见的“怨煞”之气,直冲天际!在场的文武百官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连手中的筷子都握不住,掉了一地。更有胆小者,当场呕吐不止,甚至晕厥过去。
然而,制造这一切惨剧的董卓,却安坐首席,一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边与身边人谈笑风生,仿佛眼前发生的不是人间地狱,而是一场助兴的歌舞。他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的“怨煞”之气,只觉得浑身舒坦,力量又增强了几分。他那被“煞气”深度侵蚀的心灵,早已丧失了人性,只剩下纯粹的残暴与对力量的渴求。百官们望着他那如同妖魔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绝望,汉室的天空,已是漆黑一片。
又过了几日,董卓于尚书台大宴百官。殿内气氛肃杀,百官列坐两旁,如坐针毡。酒刚喝了几轮,忽见吕布身披铠甲,手按佩剑,大步流星地从殿外径直而入,来到董卓身边,低头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吕布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眼中“煞气”流转。
董卓听罢,哈哈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道:“原来如此,好!”随即便对吕布下令:“奉先!去!将司空张温给咱家从席上揪下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张温乃是朝廷三公之一,位高权重,素有清名,其身亦有“儒门正气”护体。董卓竟要当众拿他?百官面面相觑,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吕布领命,大步走到司空张温席前,如提小鸡般,一把将其揪起,无视张温的惊愕与挣扎,拖死狗一般将其拖出殿外。殿内鸦雀无声,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酒杯偶尔碰撞的轻响。
过了没多久,一名侍从端着一个鲜红的托盘,快步走入殿中,来到董卓面前跪下。托盘之上,赫然放着一颗人头!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正是刚刚被拖出去的司空张温!鲜血还在不断滴落,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与初生的“怨煞”。
殿内百官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瞬间魂飞魄散!胆小者当场失禁,更有甚者,直接吓得晕死过去!
董卓却看着那颗人头,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环视着瑟瑟发抖的百官,脸上露出令人胆寒的笑容:“诸位同僚,莫要惊慌。这张温老贼,暗中勾结袁术那反贼,想要图谋加害于我。派人送来的密信,却错投到了我儿奉先那里,被当场截获。证据确凿,咱家这才将其斩杀。诸公皆是忠良,与此事无干,自然不必惊慌害怕。”
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威胁与警告,却让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心头发冷。所谓的“密信”,真假难辨,但董卓显然是在杀鸡儆猴,以绝对的暴力和恐怖,碾碎一切潜在的反抗意志。众人哪里还敢多言,只能唯唯诺诺,强忍着恐惧与恶心,待宴席草草结束后,如同逃离地狱般,仓皇散去。
司徒王允,亦在席间。他亲眼目睹了董卓的残暴与吕布的凶戾,以及同僚们的恐惧与无力。回到府中,他只觉得胸中郁结,一股沉重的无力感与悲愤充斥心头,坐立不安。他乃是汉室忠臣,一身“儒门正气”虽不弱,但在董卓那滔天“煞气”和绝对权势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感觉到,汉室的气数真的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夜深之时,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满庭院。王允心中烦闷,便独自一人,手持拐杖,踱步来到自家后花园中。他站在一架开得正盛的荼蘼花架旁,抬头望着那轮似乎也带着悲悯之色的明月,想到国事危艰,汉祚将倾,贼臣当道,生灵涂炭,自己空为三公,却无力回天,不禁老泪纵横,悲从中来。
就在他暗自垂泪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牡丹亭畔,传来一阵若有若无、带着深深哀愁的叹息声。这叹息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对世事无常、命途多舛的幽怨之“意”。
王允心中一动,连忙拭去泪水,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潜步靠近。月光下,只见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依着亭柱,对着月影独自叹息。王允认得,此女乃是府中蓄养的歌伎貂蝉。这貂蝉自幼被选入府中,悉心教导歌舞才艺,如今正是十六岁的年纪,容貌才艺,皆为绝顶,且天生似乎带有一种独特的、能引动他人情绪的“魅惑之气”或特殊“意韵”。王允平日里也将她视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听了良久,王允见她只是叹息,不似与人私会,便故意沉声喝道:“夜深人静,在此长吁短叹,莫非是有了私情,欲行苟且之事?!”
貂蝉被这突如其来的喝问吓了一跳,慌忙转身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惊恐:“大人明鉴!贱妾身在司徒府,蒙大人恩养,如同再生父母,安敢有半分私情,行那不轨之事!”
王允走上前,盯着她道:“既无私情,为何夤夜不睡,在此幽怨叹息?”
貂蝉抬起头,泪眼婆娑,声音凄婉,却又条理清晰:“请容贱妾,一诉肺腑之言。”
“说!但不许有半句隐瞒!”王允语气严厉,目光锐利,暗中运起一丝“儒门正气”汇聚于双目,试图看穿对方心底。
貂蝉感受到那股审视的压力,却毫不畏惧,坦然道:“贱妾自入府以来,蒙大人垂怜,不仅授以歌舞技艺,更以礼相待,恩重如山。贱妾便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大人恩情之万一。近来,贱妾屡见大人双眉紧锁,忧心忡忡,便知必是为国事烦忧。然贱妾身份卑微,不敢擅自询问。今夜又见大人辗转难安,孤身立于园中垂泪,想必是遇到了天大的难处。贱妾感同身受,这才情不自禁,在此叹息。未曾想惊扰了大人。大人若有驱使贱妾之处,但凭吩咐,贱妾纵万死,亦绝不推辞!”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合情合理,更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处处显露出忠诚与聪慧。王允听罢,心中不由得一动。他仔细打量着跪在月光下的貂蝉,那绝世的容颜,那楚楚可怜中又带着一丝决绝的眼神,以及她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能牵动人心的特殊“气韵”……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谁能想到!挽救我大汉天下四百年基业的希望,竟然……竟然应在你一个弱女子身上!”王允激动之下,用拐杖狠狠敲击着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道:“好孩子,随我到画阁中来,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貂蝉心中虽有疑惑,但见王允神情激动,不似作伪,便起身恭敬地跟在王允身后,向内院的画阁走去。
来到阁中,王允屏退所有侍女姬妾,只留下貂蝉一人。他关好门窗,转过身来,看着亭亭玉立的貂蝉,竟然后退一步,整理衣冠,对着貂蝉双膝跪倒,叩头便拜!
貂蝉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也跟着跪伏于地,声音颤抖:“大人!您这是何故?!快快请起!折杀贱妾了!”
王允却不起来,老泪纵横,哽咽道:“非是老夫拜你,乃是为这天下苍生,为这岌岌可危的大汉江山,求你可怜则个!”
貂蝉见王允如此,心中已然明白,必是有天大的事情要托付于自己。她强自镇定下来,语气坚定地说道:“大人适才问话,贱妾已然明言:但有差遣,万死不辞!请大人示下!”
王允这才抬起头,抓住貂蝉的手,神情恳切,一字一句地说道:“如今董卓老贼倒行逆施,秽乱宫廷,杀戮忠良,‘煞气’冲天,汉室‘气数’已被其压制殆尽!眼看他就要篡夺帝位,毁我大汉基业!朝中文武百官,或畏其凶威,或无计可施,眼看社稷将倾,百姓将陷于水火倒悬之危!唯有你,唯有你能救这危局!”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道:“那董卓虽然凶残,却并非无懈可击。他有一义子,姓吕,名布,乃是当世第一勇将,已入‘显圣’之境,手持‘魔器’方天画戟,一身‘煞气’虽盛,却似乎尚未完全泯灭人性。老夫观此二人,名为父子,实则各怀鬼胎,且都是极好色之徒!尤其是那吕布,血气方刚,‘意’念极易受外界影响。所以,老夫欲用一‘连环计’,以你为饵,离间此二人!”
王允声音压得极低,将计划和盘托出:“我欲先将你表面上许配给吕布,引其上钩,令其对你倾心。而后,再寻机将你献于董卓,使其将你纳入房中。你身处二人之间,当运用你的聪慧与魅力,挑拨离间,令他父子反目成仇!最终,借吕布之手,诛杀董卓这国之巨贼!如此,则大恶得除,社稷可安,江山再造!这挽救天下,重扶汉室的不世之功,便尽系于你一身!只是此计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不知我儿……是否愿意?”
王允说这番话时,暗中运用了他所能调动的全部“儒门正气”与“忠义之意”,试图感化并坚定貂蝉的决心,同时也在观察她的反应。
貂蝉静静地听完,脸上虽有震惊,但更多的却是异常的平静与决绝。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抬起头,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凄美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过往与决心。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大人!贱妾早已说过,万死不辞!承蒙大人如此看重,愿以此残躯,为国除害!请大人放心,即刻将贱妾献与此二贼!妾自有周旋之法,定不负大人所托,不负汉室!”她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属于普通歌伎的强大“意”念。
王允见她答应得如此决绝,心中大定,却仍不放心地叮嘱道:“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泄漏,不光是你性命难保,我王氏满门,亦将灰飞烟灭!”
貂蝉眼神坚定,语气铿锵:“大人尽管放心!妾若不能达成大义,不能报效汉室,便叫我死于万刃之下,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王允听她亦发下如此毒誓,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再次对着貂蝉深深一拜:“如此,汉室江山,天下苍生,便拜托你了!”
第二日,王允便立刻开始行动。他先从家中珍藏中,挑选出数颗光彩夺目、蕴含着精纯“灵气”的夜明珠,命府中最高明的工匠,连夜赶制了一顶极其华丽、镶嵌珠宝的金冠。此冠不仅价值连城,更因嵌入的明珠带有“灵气”,能隐隐安抚佩戴者的心神,并提升其“意”念感知,王允意在借此先博取吕布好感,并影响其心智。
金冠制成后,王允立刻派心腹之人,秘密将金冠送往温侯府,献与吕布。
吕布正因寸功未立而略感烦闷,又常受董卓“煞气”影响,心绪不宁。忽然收到王允送来如此贵重精美的礼物,尤其是那金冠上明珠散发的温润“灵气”,让他感觉颇为舒适,不由得大喜过望!立刻备马,亲自前往司徒府登门致谢。
王允早已算到吕布会来,府中张灯结彩,备下顶级的佳肴美酒。见吕布到来,王允亲自出府迎接,态度极为恭敬热情,将吕布接入后堂密室,延请其上座。
吕布有些受宠若惊,说道:“司徒大人乃是朝廷元老重臣,布不过是相府一员武将,何敢劳大人如此错爱敬重?”
王允哈哈大笑,亲自为吕布斟酒,语气诚恳地说道:“将军此言差矣!当今天下,群雄并起,然以允看来,真正的盖世英雄,唯有将军一人而已!将军神勇盖世,‘显圣’之境威震寰宇,手中方天画戟更是神鬼辟易的‘魔器’。允所敬者,非是将军今日之官职,乃是将军这震古烁今、无人能及的盖世之才啊!”
这一番话,句句挠在吕布的痒处,正中他那渴望被认可、睥睨天下的“强者之意”!吕布闻言,心花怒放,之前的些许烦闷一扫而空,只觉王允真是自己的知己!他放声大笑,开怀畅饮。
王允频频举杯,言语间不断地吹捧董卓的“雄才大略”和吕布的“盖世神勇”,将二人并列称颂,却又 subtly 地将吕布抬得更高。吕布被捧得飘飘然,饮酒愈发痛快。
酒至半酣,王允挥手屏退了大部分仆从,只留下几名心腹侍妾在旁斟酒。他看了看吕布略带醺意的脸色,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孩儿,出来为温侯把盏。”
片刻后,只听环佩叮当,香风微拂,两名青衣侍女,引着一位绝色佳人,如同仙子临尘般,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正是精心打扮过的貂蝉!只见她略施粉黛,容光焕发,身段婀娜,眼神流转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与好奇,身上那股独特的“气韵”更是被刻意放大,瞬间便吸引了吕布的全部目光!
“这……这位是?”吕布只觉眼前一亮,仿佛整个厅堂都因这女子的出现而失色,连呼吸都停滞了半拍。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那是一种能穿透他“显圣”境界防御,直击灵魂深处的美!
王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介绍道:“呵呵,此乃老夫的爱女,小字貂蝉。因感念将军英雄盖世,对老夫又关爱有加,不异至亲,故特意唤她出来,与将军相见。”说罢,便示意貂蝉上前,为吕布斟酒。
貂蝉莲步轻移,来到吕布案前,纤纤玉手执起酒壶,为吕布斟满酒杯。斟酒之时,她微微抬眼,目光与吕布相接,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艳、一丝羞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崇拜,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去,两颊飞起红霞。
仅仅这一个眼神的交流,吕布便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浑身一颤!他那被杀戮、征战和“煞气”磨砺得坚硬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他呆呆地看着貂蝉,连酒杯递到面前都忘了接。
王允在一旁假装醉意朦胧,对貂蝉说道:“好孩儿,快央求温侯将军多饮几杯!咱家上上下下的安危,以后可就全靠将军照拂了!”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接过酒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貂蝉。他连忙起身,对貂蝉说道:“小姐请坐。”
貂蝉做出羞涩的模样,仿佛不敢与外男同坐,转身就要退入内室。
王允连忙拉住她,笑道:“哎呀!温侯将军乃是老夫的生死之交,如同家人一般,孩儿坐下又有何妨?”
貂蝉这才“勉强”在王允身侧坐下。吕布看得心头火热,眼睛几乎要黏在貂蝉身上,连酒都忘了喝。
又喝了几杯,王允忽然指着貂蝉,对吕布说道:“实不相瞒,老夫见将军英雄无双,心中甚是敬佩。欲将小女貂蝉,许配与将军为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肯纳否?”
“什么?!”吕布闻言,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激动得语无伦次,对着王允深深一揖:“司徒大人!若……若能得小姐垂青,布…布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他那强大的“意”念因激动而剧烈波动,几乎要冲破屋顶!
王允哈哈大笑:“好!好!既然将军不弃,老夫改日便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将小女与妆奁一并送到温侯府上!”
吕布欣喜若狂,连连称谢,看向貂蝉的眼神更加炽热。貂蝉亦是适时地抬起头,含羞带怯地回望吕布,那脉脉含情的秋波,彻底融化了这位盖世凶神的心。
宴席将散,王允又道:“本想留将军在府中盘桓一夜,奈何夜已深,又恐太师那边寻将军不见,心生疑忌,反为不美。只好改日再叙。”
吕布此刻早已心满意足,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他对着王允再三拜谢,满心欢喜,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司徒府。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当他离开时,王允脸上那和蔼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过了数日,王允算准时机,趁着一次朝会结束,吕布不在董卓身旁的机会,快步上前,对着董卓跪倒在地,态度谦卑无比:“老臣王允,斗胆请太师龙驾,屈尊移步,到老臣那鄙陋的草舍之中,略备薄宴一杯,以表老臣对太师的敬仰之情。不知太师钧意若何?”
董卓此刻心情正好,又见王允这老家伙如此上道,抚着肥硕的肚皮,大笑道:“哈哈!司徒大人亲自相邀,咱家岂有不去之理?就依你所言,明日便去你府上叨扰一番!”
王允大喜,连连叩头拜谢,随即起身告退,匆匆回家准备。这一次的宴席,比招待吕布时更加隆重百倍!府中张灯结彩,水陆珍馐,流水般备上。前厅正中,更是铺设了华丽的锦绣地毯,摆上最高规格的宴席座位,内外皆用精美的帏幔隔开,营造出富丽堂皇而又私密暧昧的气氛。
第二日晌午,董卓的车驾果然来到了司徒府外。只见车驾周围,簇拥着上百名披坚执锐、煞气腾腾的甲士,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将整个司徒府都笼罩在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之下。
王允早已穿戴整齐朝服,率领全府上下,在门外恭敬迎接。见董卓下车,王允立刻上前,行跪拜大礼。董卓坦然受之,随后才示意扶起,大摇大摆地走进府中。那些甲士亦步亦趋,分列厅堂两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任何人稍有异动,恐怕都会被瞬间斩杀。
王允再次于堂下拜见,董卓才假惺惺地让他起来,赐座于身旁。王允立刻奉上早已准备好的谀词:“太师临朝辅政,拨乱反正,功盖寰宇,德被苍生!依老臣看来,便是古代的伊尹、周公,比起太师今日之功德,亦有不及啊!”
董卓听得心花怒放,巨大的身躯笑得如同肉山一般抖动,连身上的“煞气”都似乎柔和了几分。“司徒过誉了!咱家何德何能,敢与古之圣贤相比?”
酒宴开始,歌舞升平,王允极尽恭维奉承之能事,将董卓捧得飘飘然。
待到天色渐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卓已有了几分醉意。王允看准时机,起身恭敬地说道:“前厅喧闹,恐扰了太师雅兴。后堂略备小酌,更为清静,请太师移步,容老臣再敬几杯。”
董卓欣然应允,挥手让那些甲士留在前厅,只带了几个贴身侍从,随王允来到更为私密的后堂。
后堂灯火柔和,熏香袅袅。王允亲自为董卓斟满一杯来自西域的葡萄美酒,捧觞上前,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说道:“太师,老臣自幼便对天文星象之学略有涉猎。近来夜观天象,见紫微帝星黯淡无光,汉室四百年之气数,恐……恐已是将尽!而太师您,命格贵不可言,身负冲天‘煞气’,又有龙虎之姿,功德威望播于四海!正应了那‘天命转移,有德者居之’的古训!如上古之舜继承尧,大禹继承舜一般,此乃天心所向,民意所归啊!”
这番话直接触及了董卓内心深处最大的野心!他双眼放光,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却故作谦虚道:“司徒何出此言?咱家不过一粗鄙武夫,安敢妄想那九五之尊?”
王允趁热打铁:“太师何必过谦!自古便是‘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以太师今日之功德威望,取代那气数已尽的汉室,又有何过分之处?”
董卓再也按捺不住,哈哈大笑,拍着王允的肩膀道:“好!好!说得好!若真有那么一天,天命归我董仲颖,司徒你,便是我新朝的开国第一元勋!”
王允立刻做出感激涕零之状,再次拜谢。
此时,堂中点起更加明亮的彩绘巨烛,王允又屏退了左右侍从,只留下几名美貌的女使斟酒布菜。王允对董卓道:“太师,宫中教坊司的乐舞虽然精妙,但恐怕也难入太师法眼。老臣府中,偶得一名颇有姿色的家伎,舞姿尚可,歌喉也还动听,斗胆让她出来,为太师献丑一番,以助酒兴。”
董卓本就好色,闻言更是大喜:“甚好!甚好!快快唤来一见!”
王允便命人放下堂前的珠帘,随即,悠扬婉转的笙簧之声响起,数名侍女簇拥着精心装扮、如同月宫仙子下凡的貂蝉,来到帘外,翩翩起舞。
这一舞,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貂蝉将她的舞技与天生的“魅惑之气”发挥到了极致!身姿轻盈如惊鸿,婉转如游龙,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带着无形的钩子,牢牢吸引着董卓的目光!她的舞姿时而柔媚,时而刚劲,时而悲切,时而欢快,竟隐隐引动了周围的“天地元气”,仿佛将董卓引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境地!
她舞姿曼妙,步步生莲,仿佛昭阳殿中的仙子误入凡尘,身轻若燕,令人只疑她能掌上起舞,随风而去。乐声流转,她莲步轻移,宛如春风中摇曳的娇嫩花枝,新艳夺目。画堂之内,暖香浮动,春意盎然,让人沉醉不知归路。红牙檀板轻敲,催动她如飞燕般的身影,行云流水,飘至画堂。她双眉微蹙,便能引动游子的离愁;容颜稍转,足以让断肠人肝肠寸断。纵有千金,难买她倾城一笑;何须百宝妆饰,天然风韵已胜却无数。一舞结束,她隔着珠帘,脉脉含情地偷望,目光流转,不知她心中所属,究竟是谁?
一曲舞罢,董卓早已看得是目瞪口呆,口水直流,连手中的酒杯倾斜了都未察觉。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快!让她近前来!”
貂蝉依言,转入帘内,对着董卓敛衽再拜,姿态谦恭柔顺,更显娇媚动人。
董卓色授魂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貂蝉那绝世的容颜和玲珑的身段,只觉得体内的“煞气”都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喉咙发干地问道:“此…此女是何人?”
王允恭敬地答道:“回太师,此乃老臣府中的歌伎,贱名貂蝉。”
董卓贪婪地舔了舔嘴唇:“她……她还会唱曲儿吗?”
王允立刻示意貂蝉。貂蝉接过檀板,朱唇轻启,用一种极其婉转动听,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决绝之意的声调,低声唱起了一支小曲:
“一点樱桃,轻启绛唇,仿佛春日初绽的红蕊。两行碎玉,贝齿轻叩,吐露着醉人的阳春气息。丁香小舌,看似柔弱,却暗藏着锋锐的决心,宛如精纯的钢剑,只愿斩尽那祸乱国家的奸邪之臣!”
这歌声柔美,歌词却暗藏机锋!董卓哪里听得出其中深意?只觉得歌声悦耳动听,伊人更是娇艳欲滴,连声称赞:“妙!妙啊!赏!重重有赏!”
王允又命貂蝉上前为董卓把盏。董卓接过酒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貂蝉脸上,色迷迷地问道:“美人儿,今年芳龄几何啊?”
貂蝉垂下眼帘,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回太师,贱妾……贱妾年方二八。”
“二八佳人!”董卓更是心痒难耐,大笑道:“真乃是天上谪仙,神仙中人也!”
王允见火候已到,立刻起身,再次拜倒在地:“太师!老臣有一不情之请。老臣见太师如此喜爱小女貂蝉,愿将此女……献与太师!只求太师不弃,能容她侍奉左右,便是她天大的福分了!”
董卓闻言,如同饿狼看到了羔羊,哪里还会客气?他一把将王允扶起,激动地说道:“哎呀!司徒如此厚礼相赠!咱家…咱家该如何报答你的大德啊!”
王允惶恐道:“能得侍奉太师,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气,老臣岂敢奢望报答?”
董卓再三称谢,已是迫不及待。王允立刻心领神会,当即命人备好柔软舒适的毡车,要先将貂蝉送到相府去。
董卓更是片刻都等不及了,立刻起身告辞。王允亲自将董卓连同载着貂蝉的毡车,一路恭送到了相国府门前,看着董卓心满意足地搂着貂蝉进了府门,这才转身离去。回程路上,王允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带着无尽忧虑的复杂表情,计划的第一环和第二环,总算是成功扣上了。
王允乘马返回自己府中,刚走到半路,忽然间,前方街道拐角处,冲出两行手持兵刃、点着猩红灯笼的骑兵!为首一人,身高体壮,手持一杆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神骏异常,周身散发着凛冽的“煞气”与强大的“显圣”威压,不是吕布又是谁?!
吕布显然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看到王允,二话不说,催马拦住去路,一把揪住王允的衣襟,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厉声喝问:“王司徒!你前日明明已将貂蝉许配给我!为何今日却用毡车将其送入太师府中?!你竟敢如此戏耍于我?!!”他愤怒之下,“显圣”境界的煞气爆发出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王允被他这一下吓得不轻,但面上却强作镇定,急忙示意吕布冷静:“温侯息怒!温侯息怒!此处人多眼杂,非说话之地!还请将军随老夫回府,容老夫慢慢解释!”
吕布怒气稍遏,但也知道在此处发作不妥,便松开王允的衣襟,冷哼一声,押着王允一同回到司徒府。
进入后堂,屏退左右,待下人奉上茶水后,王允才一脸委屈地问道:“将军因何无故怪罪老夫?老夫究竟做错了什么?”
吕布将手中画戟往地上一顿,震得地面嗡嗡作响,怒道:“还敢狡辩?!有人亲眼看见,你用毡车将貂蝉送入太师府!你做何解释?!”
王允脸上露出“恍然大悟”而又“无比为难”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哎呀!将军原来还蒙在鼓里!你有所不知啊!昨日太师在朝堂之上,散朝后特意留下老夫,对我说:‘司徒啊,我听说你有个女儿,名叫貂蝉,貌美贤淑,早已许配给我儿奉先了,是也不是?’老夫自然连连称是。谁知太师接着又说:‘嗯,甚好。不过呢,口说无凭,我儿奉先也是个直肠子,万一你这老家伙反悔了怎么办?这样吧,明日我去你府上赴宴,顺便亲眼见见这位儿媳妇。若是满意,我便做主,当场将她接回府中,替奉先操办婚事!’老夫听了,哪敢说半个不字?只能依命准备。”
王允声情并茂地继续编造:“今日太师驾临,酒宴之间,果然提出要见貂蝉。老夫不敢违逆,只得让貂蝉出来拜见公公。太师一见之下,赞不绝口,当即便说:‘好!好!果然是佳儿佳妇!今日便是良辰吉日,我现在就要将此女带回府中,好早日与我儿奉先完婚!’将军您试想一下,太师亲临府邸,当面索要,又是打着为您完婚的旗号,老夫位卑言轻,哪里敢推辞半句?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师用毡车将貂蝉接走了啊!老夫这心中也是有苦难言啊!”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董卓的“强取豪夺”和“替子完婚”上,更是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奈屈服的可怜长者形象。
吕布本就对董卓的霸道早有不满,又因王允之前一直表现出的敬重与诚恳,再加上心中对貂蝉的渴望和对这桩“婚事”的期待,竟信了七八分!他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前扶起王允,拱手道:“哎呀!是布一时鲁莽,错怪了司徒大人!还望大人恕罪!布来日定向大人负荆请罪!”
王允见状,心中暗喜,连忙扶住吕布,说道:“将军言重了!将军言重了!小女尚有不少嫁妆,本欲一同送往将军府上。如今既然太师要亲自操办,待太师那边安排妥当,老夫定会将妆奁如数奉上!”
吕布闻言,更是信了十足,感激涕零地拜谢而去。他心中盘算着,既然是董卓要替自己操办婚事,那貂蝉过几日定会送到自己房中,便强压下心中的急切,回去耐心等待。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一连数日过去,吕布在相府中明察暗访,却始终听不到半点关于自己和貂蝉婚事的消息。他心中越来越不安,疑窦丛生。
这一日,他终于按捺不住,径直闯入相府后堂内宅,想找董卓的侍妾们打听消息。那些侍妾平日里也畏惧吕布威势,不敢隐瞒,只得低声告诉他:“温侯有所不知,那新来的貂蝉姑娘……夜里……夜里都是太师亲自召幸,至今已有数日,每日同寝,太师喜爱得紧,至今还未起身呢……”
“什么?!”吕布闻言,如同五雷轰顶!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屈辱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王允的谎言不攻自破!他只觉得头脑发胀,双目赤红,胸中“煞气”狂涌,几乎要将整个相府都掀翻!
他强忍着拔戟杀人的冲动,悄无声息地潜到董卓的卧房之外,透过窗户缝隙向内窥探。
此时天色已亮,董卓仍在酣睡。而貂蝉却早已起身,正坐在窗前梳理她那如云般的秀发。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肌肤胜雪,容颜绝世。
貂蝉似乎早已察觉到了窗外的目光,她并未回头,只是对着窗外水池中的倒影,看到了一个高大魁梧、头戴束发紫金冠、手按兵器、满脸怒容的身影——正是吕布!
貂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立刻蹙起双眉,脸上露出无限哀愁幽怨之色,拿起一方洁白的手帕,不停地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作出伤心欲绝、不堪受辱的模样。
吕布在窗外看得是肝肠寸断!心中的怒火与怜惜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立刻冲进去!但他又畏惧董卓的威势和可能的后果,一时间竟犹豫不决,在原地踱步良久,最终还是恨恨地转身离去。
可他刚走没多久,终究是放心不下,又鬼使神差般地转了回来。
此时,董卓已经起身,正坐在中堂用早膳。吕布强压怒火,走上前去侍立在旁。董卓一边吃喝,一边随口问道:“奉先,外面没什么事吧?”
吕布心不在焉地答道:“无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内室的绣帘。
只见绣帘之后,一个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正是貂蝉。她似乎也在悄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偶尔露出半张绝美的脸庞,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饱含着幽怨、委屈和一丝期盼地望向吕布,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与求救。
吕布哪里受得了这个?只觉得三魂七魄都仿佛被勾了去,心神激荡,难以自持。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如何能瞒得过老奸巨猾的董卓?董卓本就生性多疑,此刻见吕布神情恍惚,目光频频瞟向内室,再联想到昨夜与貂蝉,心中顿时疑云大起,一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
他重重放下碗筷,冷冷地盯着吕布,语气不善:“奉先!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没事就先退下吧!”
吕布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失态被看穿,又气又恼,却不敢发作,只得怏怏地施礼告退。
董卓自得了貂蝉之后,果然被其美色与刻意的温柔逢迎所迷,日夜沉溺其中,竟然一连月余都不上朝处理政务,军国大事皆抛诸脑后。他那本就庞大的身躯似乎更加臃肿,但眼神中的淫邪与暴戾却日益加深,身上的“煞气”也似乎因为过度放纵而变得有些驳杂不纯。
期间,董卓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卧病在床。貂蝉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日夜侍奉在侧,衣不解带,端茶送药,温柔体贴,关怀备至,将一个“情深义重”的爱妾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董卓对此大为感动,对貂蝉更加宠爱和信任。
一日,吕布奉命入内探问董卓病情。恰好董卓正在昏睡。吕布站在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病榻上的董卓,又忍不住望向一旁侍立的貂蝉。
貂蝉似乎等待这个机会已久。她见董卓沉睡,立刻悄悄向吕布靠近一步,脸上露出凄苦无奈的表情。她先用纤纤玉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示意“我心属于你”;接着,又满眼怨恨地指了指病榻上沉睡的董杰,示意“是他强占了我”;最后,更是泪珠滚滚而下,无声地哭泣,仿佛承受着无尽的委屈与痛苦。
吕布看着貂蝉这番表演,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他强忍着滔天的怒意与杀机,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就在此时,董卓却似有所觉,或许是吕布那难以抑制的强烈“意”念波动惊醒了他,或许是貂蝉的表演本身就暗含了某种精神刺激。他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恰好看见吕布正死死地盯着床后的貂蝉,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董卓瞬间清醒过来!一股被冒犯、被背叛的狂怒如同火山般爆发!他猛地坐起身,指着吕布厉声咆哮:“狗奴才!你竟敢…竟敢觊觎咱家的爱姬?!好大的狗胆!”他愤怒之下,“煞气”狂涌,几乎要将整个房间都震塌!“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咱家拖出去!从今往后,没有咱家的命令,不许他再踏入内堂半步!”
左右侍卫闻声冲入,七手八脚地将满腔怒火却不敢反抗的吕布强行架了出去。
吕布被逐出内堂,心中的愤怒、羞辱、怨恨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府的路上,恰好遇到了谋士李儒。
李儒何等人物?眼光毒辣,早已看出吕布神色不对,上前询问缘由。吕布正在气头上,便将刚才被董卓斥骂驱逐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李儒闻言,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吕布对于董卓的重要性,不仅是其武力上的保障,更是其“煞气”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入内去见董卓。
“太师!”李儒走到病榻前,语气急切,“您志在夺取天下,成就万世霸业!为何要因区区小事,如此严厉地责罚温侯?温侯乃是当世第一猛将,手握‘魔器’,更是您一手提拔的义子,对您忠心耿耿(李儒故意如此说)。如今因为一个女人,便如此折辱于他,倘若伤了他的心,令其产生异志,甚至反戈一击,那您的大业,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董卓余怒未消,哼道:“那厮色胆包天,竟敢偷窥我的女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咱家是好欺负的!”
李儒苦口婆心劝道:“太师息怒!女人不过是玩物而已,天下美女何其多?但这吕布,却是您成就霸业不可或缺的利刃啊!为一女子而失一员天下无双的猛将,孰轻孰重,太师还请三思!依儒之见,太师不如明日召温侯入内,赏赐些金银绸缎,再说几句软话安抚一番,此事自然化解。切不可因小失大,酿成祸患!”
董卓仔细一想,觉得李儒说得有理。虽然心中仍有芥蒂,但为了稳定吕布,还是采纳了李儒的建议。
次日,董卓果然派人将吕布召入内堂。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装作和颜悦色地对吕布说:“奉先啊,前日为父身体不适,心神恍惚,言语间可能有些过重,伤了你的心。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说罢,便命人赏赐黄金十斤,锦缎二十匹。
吕布跪下谢恩,心中却是一片冰冷。这点赏赐,如何能弥补他受到的羞辱和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但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和处境,还无法与董卓彻底翻脸。只能暂时隐忍。自此之后,吕布虽然依旧在董卓身边侍奉,但心却早已飞到了貂蝉那里,二人之间的裂痕,已然产生,并且在不断扩大。
过了些时日,董卓的病彻底好了。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威风,入朝议事。吕布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手持方天画戟,侍立其后。
董卓正在殿上与献帝商议朝政。吕布站在一旁,看着董卓那肥胖而霸道的身影,又想起貂蝉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的恨意与渴望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看准一个董卓与献帝说话、无暇他顾的空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竟悄悄提着方天画戟,溜出了内门!
他翻身上了赤兔马,如同一道旋风般,径直朝着相国府飞驰而去!来到相府门前,他将赤兔马系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然后手提那杆散发着不祥“煞气”的方天画戟,径直闯入了相府后堂。
他四下寻找,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回廊下,找到了正在独自徘徊的貂蝉。
“貂蝉!”吕布低声唤道。
貂蝉听到声音,惊喜地回过头,见到吕布手持画戟站在那里,连忙上前,低声道:“将军!你…你怎么来了?快随我来!此地不宜久留,你速去后花园中的凤仪亭边等我!我随后就到!”说完,便匆匆离去。
吕布心中虽然焦急,但也知道貂蝉如此安排必有深意,便依言提着画戟,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后花园深处的凤仪亭。他将那沉重的方天画戟倚在亭柱旁的曲栏边,自己则焦躁不安地在亭下徘徊等候。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貂蝉拨开花丛,拂开柳枝,如同踏月而来的仙子一般,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素雅,脸上未施脂粉,更显得楚楚可怜。一见到吕布,她眼圈立刻就红了,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将军……”貂蝉声音哽咽,泣不成声地说道:“我…我虽非王司徒亲生之女,但他待我恩重如山,视如己出。自从那日府中得见将军英雄虎威,又蒙将军不弃,司徒大人将我许与将军为妾,贱妾…贱妾早已心属将军,此生别无他求,只盼能早日侍奉将军左右,便已心满意足!”
她顿了顿,泪水流得更凶,声音也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与绝望:“谁曾想……谁曾想那董卓老贼,丧心病狂!竟…竟不顾人伦,趁我尚未过门,便强行将我…将我淫污!呜呜呜……我恨不得立刻死去,以保清白!只是……只是因尚未能与将军诀别一面,这才含垢忍辱,苟且偷生至今!”
她抬起泪眼,深情而又绝望地望着吕布:“今日幸得再见将军一面,贱妾心愿已了!只是……只是此身已遭玷污,再无颜面侍奉将军这等盖世英雄!愿死在将军面前,以表明贱妾清白之志!”
说罢,她猛地转身,朝着亭边的荷花池,作势就要跳下去!
“貂蝉!不可!”吕布大惊失色,反应何等迅速?一个箭步上前,从后面紧紧抱住了貂蝉柔软的腰肢!他只觉得怀中娇躯不住颤抖,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心中又痛又怜,亦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道:“我…我早已知你心意!只是恨不能早日与你相见,倾诉衷肠!”
貂蝉被吕布抱住,半推半就地依偎在他怀中,玉手紧紧抓住吕布的衣袖,泣道:“将军……妾今生……今生怕是不能与将军结为夫妻了……只愿……只愿你我来世再续前缘……”
“不!”吕布闻言,心中那股英雄豪气与强烈的占有欲被彻底激发出来!他猛地将貂蝉搂得更紧,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我吕奉先今生不能娶你为妻!便不配称为英雄!!”
貂蝉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光芒,却依旧哭得梨花带雨:“将军……妾身困于牢笼,度日如年……求将军垂怜,早日救妾脱离苦海……”
吕布此刻早已被占有欲和英雄气概冲昏了头脑,恨不得立刻就带着貂蝉杀出相府。但他尚存一丝理智,说道:“我今日是偷空而来,恐怕那老贼随时会回府,若是被他撞见,你我皆有性命之忧!我须得速速离去,再图良策!”
貂蝉一听,立刻死死抓住他的衣襟,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将军!你若是如此惧怕那老贼!妾身……妾身便永无重见天日之期了!呜呜呜……”
吕布被她这话一激,顿时停住了脚步。是啊!我吕布乃是天下第一的猛将!手握神兵利器!岂能被一个肥胖老贼吓住?!他心中的骄傲再次被点燃!
“容我……容我再想想!定会寻一个万全之策!”吕布咬牙道。
貂蝉见状,知道火候已到,便不再强留,只是用一种无限崇拜而又带着一丝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低声道:“妾身困居深闺之中,也曾听闻将军威名,真如雷霆灌耳,以为将军乃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大英雄!谁曾想……唉……竟也会受制于人……”说到最后,她低下头,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无声地滑落。
这一番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吕布的心坎上!是啊!我吕布!天下无双!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被一个老贼抢走心爱的女人,还畏首畏尾?!奇耻大辱!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愧与愤怒涌上心头!吕布脸涨得通红,猛地将倚在一旁的方天画戟抓在手中,回过身来,一把将貂蝉紧紧搂在怀里,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安慰着她。那杆渴望鲜血与战斗的“魔器”,此刻竟被主人用来倚靠着,安抚一位绝世美人。两人就这般紧紧相拥,偎偎倚倚,在凤仪亭下,一时竟忘了身在何处,不忍分离。
却说那董卓,在朝堂之上与献帝议事,说着说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身后原本应该侍立着的吕布,竟然不见了踪影!
董卓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立刻找了个借口,匆匆辞别献帝,登上车驾,火急火燎地赶回相府!
刚到府门前,一眼便看见吕布那匹神骏异常的赤兔马,正系在门口的石狮子上!
“温侯何在?!”董卓厉声喝问守门的家丁。
家丁战战兢兢地回答:“温…温侯他……他刚刚提着画戟,往…往后堂去了……”
董卓一听,更是怒火中烧!连车都顾不得完全停稳,便跳了下来,挥手叱退左右侍从,独自一人,气冲冲地闯入后堂!
他在后堂寻觅了一圈,不见吕布踪影,又高声呼唤貂蝉,也无人应答!
他心中越发焦躁,抓住一个经过的侍妾,厉声问道:“貂蝉那贱人呢?!”
侍妾吓得浑身发抖,指着后花园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夫…夫人她说……说去后园赏花去了……”
“赏花?!”董卓怒吼一声,提着肥胖的身躯,朝着后花园便冲了过去!
他怒气冲冲地闯入园中,一眼便看到,在那绿柳掩映、繁花似锦的凤仪亭下,吕布正和貂蝉紧紧相拥在一起,低声细语,情意绵绵!而那杆象征着无上武力的方天画戟,竟然被随意地倚靠在一旁的曲栏之上!
“好哇!!!”董卓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一股难以遏制的狂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爆发!他须发皆张,厉声大喝:“吕布!!你这狗奴才!竟敢在此与咱家的爱姬私通!!”
那吼声中蕴含的滔天“煞气”与“显圣”威压,如同实质般席卷了整个后花园!花草凋零,池水翻腾!
吕布和貂蝉闻声大惊!吕布猛地推开貂蝉,回头一看是董卓亲至,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英雄气概?转身拔腿便跑!
董卓见吕布要逃,更是怒不可遏!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抢过倚在栏杆上的方天画戟!戟身入手,一股冰冷而嗜血的“煞气”瞬间涌入董卓体内,与他自身的“煞气”交相辉映,使得他的怒火和力量都达到了顶点!
“逆贼!哪里逃!”董卓手持画戟,挺着肥硕的身躯,便朝着吕布追去!
吕布虽然惊慌,但他身手何等矫健?赤兔马虽未在身边,但他本身速度已是极快,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飞奔。董卓虽然力量强横,但身体肥胖,哪里追得上吕布?
眼看吕布就要跑远,董卓情急之下,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方天画戟,如同标枪一般,奋力朝着吕布的后心投掷而去!那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乌光,带着撕裂一切的“煞气”与董卓的无边怒火,呼啸着射向吕布!
吕布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致命威胁,不敢硬接!他猛地一个侧身,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戟尖,同时反手一掌,蕴含着“显圣”之力,狠狠拍在画戟的杆身之上!
“铛!”一声巨响!
方天画戟被吕布这一掌拍得改变了方向,斜斜地插在了旁边的假山上,深入数尺!
董卓见一击不中,更加暴怒,快步上前拔出画戟,还要再追。但此时吕布早已跑出了老远,眼看就要冲出花园大门。
董卓气喘吁吁地追到园门口,眼看吕布就要逃脱,正要再次投掷画戟!
就在此时,忽有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从外面飞奔而来,似乎是听到了园内的动静,想要进来查看情况。两人都跑得太急,未能看清对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董卓如同肉山一般的胸膛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传来!董卓立足不稳,痛叫一声,庞大的身躯竟被撞得向后仰天摔倒,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正是:冲天怒气,化作雷霆千丈高;仆地肥躯,顿成尘土一土堆。
未知撞倒董卓之人是谁?吕布能否趁机逃脱?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