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说我了,那天是我不好,暴露了身份,拍到的东西都被毁了。”南鸢丝滑地将话题引到了方芷薇感兴趣的地方,“你那边有没有收获?”
方芷薇摇头,“那个王总应该是第一次被带去那种地方,什么都不了解!倒是你被姓康的带走,没受伤吧?”
“没有,也还好周宴西来得及时,如果不是他的话……”
南鸢有些懊恼的止住了话题,怎么今晚绕不过周宴西了是吧?
她一口将杯中的长岛冰茶喝完,生硬地发问:“不说我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继续查这件事吗?”
“查!”
脑袋靠在栏杆上的方芷薇忽然坐直了身体,一脸神秘,“你知道吗,昨天欺负你的那个姓康的,听说他在今天被直接丢去了利比亚做新闻。”
南鸢闻之一愣。
昨晚的危机之下,确实有听到周宴西对着康老板放狠话。
只是她没想道周宴西这么快就让他圆润的“滚开了”。
“阿鸢,你说你和周宴西是假结婚,但他怎么为了你,在周氏要收购电视台的节骨眼上同姓康的闹得那么大?”
南鸢正犹豫该不该将周宴西也在调查电视台的事说出来。
忽然见方芷薇盯着她不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做的那么狠,摆明了是姓康的惹了他,周宴西对你到底什么感情啊?”
南鸢心头咯噔一声。
什么感情?
说没感情吧,他确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救她于水火。
说有感情吧,他们之间却又像他那晚蛊惑自己与他交易时说的理由一样。
他只是食髓知味。
馋她身子。
虽然暂时他们还没到“需要”的那一步。
好在方芷薇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加上她们坐在户外,四周昏暗。
方芷薇没有注意到南鸢脸上多变的表情。
她很快又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我如今已经想到了办法,昨夜我回家后,向我妈咪打听了一下,听说港岛电视台最近有档真人秀在找新的编导,我打算进电视台实习,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我就更能查出些料来。”
南鸢定了定神,不去胡思乱想,顺着她的话反问:“什么样的真人秀?”
“和你专业有关,是一档侦探类别的真人秀节目,其中涉及到几个法律案例,可能还会有模拟法庭,需要由嘉宾亲自查案,辩护。”
南鸢仔细听着,觉得这档节目还是挺有意思的。
方芷薇双眼放光:“对了,听说这场秀是周氏赞助与主策划的,恐怕是想要为接下来的收购一事做预热,不如你去找周宴西说说情,看看能不能将你调过来做真人秀的法律顾问?这样我们两个可以又可以在电视台里一起行动,暗查这件事。”
南鸢迅速心动。
她不单单是想帮助方芷薇查这件事,还有自然是记得周宴西在车上的那一番话。
‘周氏不养闲人。’
那周宴西自然也是。
况且这件事,说到底是因为她的意外插手导致周宴西暗中的布局被迫暴露。
于情于理,她有义务帮助周宴西一起解决。
更何况——
他们虽然谈好条件的契约夫妻,但如今已经捆绑。
两人一荣俱荣,电视台这件事如果能够替他办妥,应该也能增加周宴西掌舵周氏的筹码。
这样一来,若是三年合约期满,周宴西说不定也会看中她的能力,让自己继续留在周氏。
“但是——”
“但是什么?姓康的被赶走了,应该没有人可以认出我们俩。”
南鸢闭着眼咬了嘴唇,“不是的,刚才我说得也很清楚,周宴西同我是各取所需的假夫妻,他也曾经明确说过不会帮我的,如果要我调去电视台,恐怕得找别的借口。”
“这个简单,我可以再去问问我妈咪,看有没有办法可以将你调过来做法律顾问。”
南鸢点头,“不过薇薇,这件事到底还是有些危险,如果你家里人知道你是为了私下查新闻才进的电视台,恐怕他们会生气的。”
“这件事哪有你同周宴西在一起危险?”
方芷薇打断南鸢:“男人的本质都是色!你现在同他住一起,而且你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擦枪走火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可千万小心,不要让你们的关系变得更复杂了!”
南鸢现在不想在听见周宴西三个字,连忙朝着服务生招手,“你好,再来两杯酒!”
试图用酒精让方小姐闭嘴。
也试图让混乱的大脑暂做休息。
……
放纵的结果就是南鸢返回宝峰的时候,浑身都是酒气。
周宴西的眼神在门锁响动的时候就已经从膝上的平板中抽离,望了过去。
南鸢看着穿着散漫的他,想起方芷薇所说的周宴西今晚是去赴了游艇派对约,不由自主地反问:“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周宴西:“?”
南鸢甩甩头:“没什么。”
随着南鸢关上了门,周宴西他收起平板,刚把身子往后压了几寸,又重新坐直,盯着南鸢眉头微蹙:“你喝酒了?”
南鸢舔舔唇,鼻音浓重:“几杯而已。”
周宴西站起,提步朝她走来,“几杯?”
语调里压着不快。
大概是还记着傍晚在周氏大楼前撞见她与周其颂在一起的事。
只是周宴西这样的追问让南鸢没由得一阵烦躁。
自己空降到周氏的律师团里已经引起过非议。
甚至也是因为此事才同周宴西一夜荒唐。
她当时费了好大大力气才算平息了流言与讨论,在律师团里勉强站稳了脚跟。
没想到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扯上了一个周其颂。
明明说好各顾各的,自己也没问他去游艇派对的事,他凭什么对自己的事咄咄逼问?
也说好了半年后才去注册,她还想安安稳稳的度过剩下的半年,可怎么事情已在偏离自己的掌控?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弯腰换鞋,一句话都不说。
周宴西显然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
在南鸢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动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瞧见周其颂同女人在一起,还是你前男友的女人,心里不舒服?”
他绕着南鸢转,满脸玩味:“阿鸢,对我就是各玩各的,怎么对一个已经是过去式的周其颂,态度就不一样了呢?”
“哪不一样了?”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南鸢的对着周宴西的胆子大了一些。
她仰着头同他对视:“周宴西,你这样挺没意思的。”
“哦?”他挑了挑眉,学着南鸢的口气反问:“我哪儿没意思了?”
南鸢叹口气,压着脾气同他解释:“上一次我就同你解释过了,我同周其颂真的没什么,我们之前的婚约你也清楚,不过是我父亲同周伯父……”
她及时止住了话音。
再抬头,果然瞧见周宴西勾了抹冷笑。
南鸢知道自己叫错了称呼。
只是错了就错了,在改口显得有些可以。
她抿了抿唇,尴尬的重新说:“你当时也很清楚,我和周其颂之间的事,根本就是周家二房同我父亲的玩笑话,我们一没过文定,二没选吉时,你反复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玩笑话,怎么你被他拒绝了以后,还记挂了那么多年?”
南鸢定定地望着他。
半晌,她凉凉开口:“周宴西,轻易将别人的真心翻出来嘲笑,有意思吗?”
周宴西在南鸢即将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猛地拉住了她的手。
“南鸢,”从他们的关系变得复杂开始,周宴西对她就恢复了从前的称呼,次次都是喊‘阿鸢’。
此刻却叫出了她的名字,显得异常强势且严肃。
“真心?要不要我提醒你,南家出事的时候,第一个抛弃你们的,可就是周其颂和他父亲。这样的人,你同我说你对他有真心?”
南鸢被他绕得晕了,根本不想再同周宴西再多说一句。
加上今晚同脏话多得要消音的方芷薇待一起,她憋着邪火,鬼使神差竖起中指,张口就说:“刁你。”
随后在周宴西微怔的表情下,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往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