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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骤起,周宴西眼神沉了下去。

当年车祸后,周家大房便一蹶不振。

父亲的惨死,母亲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精神一度崩溃。

最后换上被害妄想症以及双相情感障碍,整日都怀疑有人想要害她,害周宴西。

为了“保护”周宴西,母亲将他关在房间里,连窗帘都拉得死死的,打不开。

房间里分不清昼夜,港城首富周家的长房子弟,在父亲死后的第一年,竟然只在床上度过。

每日听见的,也只有母亲口中不断重复的:有人想要害他们。

这样的日子下,周宴西的情绪越来越无法稳定。

母亲的自救行为最终被老爷子强硬喊停,这才间接解救了周宴西。

但那段时间的经历还是给他带来了不不可逆的伤害。

周宴西强迫自己从回忆里抽离,他用力地阖了阖眼。

修长的指节抓着露台栏杆,一节节泛白。

直到身后传来响动,有人叫他,“周宴西,宴西……”

“谁?”周宴西猛地回头,抓向身后来人。

南鸢猝不及防,被他指尖抓伤。

她倒抽口气,低头看,还未擦干水珠的小臂上立刻浮起一条浅痕。

周宴西表情懊恼,快步走近她,“你怎么不叫我?我不喜欢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

南鸢想要收回手,但他的力气太大了,她只能作罢,任由他握着一起返回房间。

见周宴西似乎想要打电话通知佣人拿药物上来,她忙制止,“我的手没事,没那么脆弱,不过是划了一下。”

“受伤无分大小,”他态度却很坚定,拽着她的手拉到沙发坐下,联系了佣人送一些消毒药水以及小纱布上来。

等这些东西拿上来后,他又是亲自替南鸢撩起衣袖,小心翼翼地用沾了碘伏的棉球擦拭,“这句话还是小时候你说过的,怎么现在却不当回事?”

他替南鸢清洗伤口的动作很熟练,仿佛做过千万次。

南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她的手被握在他手上,有些微微发烫。

其实不管是这一次,还是她最早在宝峰病倒的那一次,又是她的脚被磨破,周宴西都比她更在意。

谁又能知道,身为周家太子爷的他,竟对处理受伤那么熟练。

南鸢抿了抿唇,“那个时候你经常受伤,但现在你更有能力了,应该也不会常常受伤,自然不适用这句话了。”

周宴西替她涂上了防止发炎的药粉,最后用纱布包裹好,这才松开。

“现在不会受伤?”周宴西依旧坐在南鸢身边,半侧着身子,望着他:“可我怎么记得,我这里前些日子才因为去救某人而受了伤。”

他领口的领带已经被扯掉了,此时随便解开两个扣子就能轻而易举地瞧见锁骨上的刚结痂的疤。

那个伤是上一次在天台,他为了救下南鸢与菲菲而被划伤的。

南鸢事后太多杂事太过忙碌,一时间竟忘了同他道谢。

“那个伤疤,多谢你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给你留疤……”

“留疤也无所谓,”周宴西提起自己疤痕的事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南鸢,毕竟他当日还以为南鸢忙完了会主动问问他受伤的伤如何。

结果人家倒好,做笔录做到半夜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也就罢了。

等他去接她的时候,南鸢明明一脸感谢的模样,但也没有提到任何一句关于他受伤如何的问话。

周公子是锱铢必较的性格。

当时没说,不代表他不计较。

翻旧账这回事,他最擅长。

特别是针对南鸢翻旧账,是周公子最喜欢的

但这一次他本只是想逗一逗没良心的她。

没想到南鸢警会当真。

她咬着唇突然靠近,刚洗过澡的身体还泛着沐浴露的香气,顺着她的移动飘进周宴西的鼻尖。

很奇怪,很莫名的。

压住了从书房里出来后就一直躁动不安的他的心。

南鸢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他锁骨上的疤痕,懊恼的说:“现在有些痂已经脱落了,里面有些粉肉,应该是新长出来的,这个时候好好的涂药应该能避免……”

南鸢的手指轻轻抚过周宴西锁骨上那道刚结痂的伤痕,指尖下的皮肤微微发烫。

她靠得太近,发梢垂落时扫过他的下巴,带着洗发水淡淡的茉莉香气。

周宴西分神地想着,老宅这里的洗发水的味道竟比宝峰的还要好闻。

是不是也要将宝峰的洗护全都换了?

\"会疼吗?\"南鸢对周宴西的不对劲浑然未觉。

她小声问,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像是浸了水的棉花,柔软得不可思议。

周宴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应该推开她的,这个距离如果再不推开,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先前的那些事。

但身体却像被施了咒语般僵在原地,任由她的呼吸拂过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不疼。\"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沙哑。

南鸢的指尖就那样悬空指在那道疤痕边缘,要落不落地。

“那时候我只关注着菲菲的事,后来也忘记问你了,当时是不是流了很多血?”粉色的新肉与周围健康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那天周宴西不仅是被划伤,原本光风霁月的形象也在天台上尽毁。

被媒体拍到衣衫不整的同她们站在天堂边缘。

这种形象与他身为周氏下一任总裁的形象十分悖离。

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定会大大降低他在股东董事面前的信誉度。

如果南鸢了解他一样,他同样了解南鸢。

她在担心自己。

周宴西神情的复杂的望着她,这就是他最初想要的吗?

只是如今——

真的还可以继续下去吗?

只要在努努力,控制住情绪,不要暴露,回到那个南鸢记忆中的周宴西。

应该,至少可以将她留在身边了吗?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周宴西甚至能从顶光的反射中清晰地瞧见南鸢眼眸里细碎的光。

像是今夜天空中散落的星星。

她的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他想起那些被锁在黑暗房间里的日子,从窗帘缝隙中窥见的一线天光。

同样也是因为这一双眼睛,才将躲在花房里不愿见人,险些做出蠢事的他给重新拉了回来。

他是如此幸运,又是如此可悲。

既遇见她,又是在此时遇见她。

周宴西胸口闷顿,盯着南鸢,迟迟没有再开口。

屋内的气氛一度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