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球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几乎要刺穿耳膜，我被湛瑶拽着踉跄后退，鞋跟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余光瞥见林宇护着苏悦退到墙角，他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剑尖却仍稳稳指向能量球；神秘剑客单膝跪地撑着剑，银白色剑身上爬满蛛网般的裂纹，像是下一秒就要碎裂。
\"晨哥！\"苏悦带着哭腔的喊声响在头顶，我抬头时正撞进那团紫黑色的光里。
能量球表面的电光劈啪作响，我甚至能看清其中翻涌的雾气——那是之前缠绕在我们四周的诡雾，此刻全被压缩成了致命的炮弹。
心跳声在太阳穴里轰鸣，我喉咙发紧，想起三天前在图书馆古籍里看到的记载：\"雾聚为核，天地同殁\"，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核\"。
\"郭晨！\"湛瑶突然攥紧我的手腕，她的指尖凉得像冰，\"看禁制裂缝！\"我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方才被打破的禁制缺口处还飘着金点，像被风吹散的星子，缺口边缘的空间正扭曲成淡蓝色的波纹——那是空间不稳定的征兆。
\"你是说......\"我喉结动了动。
\"能量球的力量太集中，\"她的声音比平时快了一倍，发梢被能量球带起的气流掀得乱飞，\"空间裂缝能扯碎它！
就像用碎玻璃割布，越锋利的东西越容易被撕开！\"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我忽然想起上周在实验室，她就是用这种眼神盯着显微镜里的变异菌丝，然后说出\"这东西怕高温\"的结论。
\"林宇！\"我扯着嗓子喊，\"引它去裂缝！\"
林宇抬头看了眼禁制缺口，咬着牙抹了把脸上的血——不知道是被剑气震的还是被雾气割的。
他手腕翻转，铜哨在掌心亮起更盛的金光，剑气如金蛇般窜向能量球，在表面犁出一道焦黑的痕迹。
能量球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嚎，电光更密了，却也微微偏转了方向。
\"老东西，帮个忙！\"神秘剑客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
他的剑纹突然泛起幽蓝，我这才发现剑身上刻着细密的星图，\"借你本命剑一用！\"林宇愣了半秒，随即咬牙把铜哨抛过去。
剑客接住的瞬间，两道金光在他掌心交织，他的瞳孔突然变成了银白色，像被月光填满的深潭。
\"去！\"他挥剑，那道由剑气和铜哨金光凝成的光刃如利箭般扎进能量球。
紫黑色的雾气剧烈翻涌，能量球被顶得歪了歪，终于对准了禁制缺口处的空间裂缝。
\"湛瑶！\"我拽着她往旁边扑，\"撑住！\"
下一秒，能量球撞进了那团扭曲的蓝光里。
空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像张无形的嘴咬住了能量球。
紫黑色的电光在裂缝边缘乱窜，炸得空气噼啪作响，我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额头火辣辣地疼，却仍死死盯着那团混乱——能量球被扯成了碎片！
原本要吞噬一切的巨球，此刻正被空间裂缝撕成细流，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消散在月光里。
\"走！\"林宇的吼声盖过了空间碎裂的轰鸣。
他抄起苏悦，神秘剑客架起我和湛瑶的胳膊，我们跌跌撞撞地冲向禁制缺口。
月光越来越亮，我甚至能闻到校墙外烤串摊的烟火气——那是正常世界的味道，混着孜然和油星子，比任何香气都要珍贵。
\"快！\"周校长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看见他趴在教学楼顶楼的栏杆上，手里举着强光手电，光柱正对准我们，\"抓住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楼外垂下来几条登山绳，末端在风里晃荡。
神秘剑客拽住绳子率先爬了上去，林宇托着苏悦的腰往上送，我和湛瑶互相扶着往上攀。
绳子磨得手掌生疼，但没人喊停——当我的脚终于踩到顶楼水泥地时，几乎要跪在地上亲吻地面。
周校长冲过来抱住我，他的白衬衫全被冷汗浸透了，\"可算出来了......可算......\"
\"关键物品！\"湛瑶突然喊。
我这才想起怀里还揣着从神秘区域带出来的青铜罗盘——那是我们在地下祭坛找到的，据说能镇住校园诅咒的核心。
我赶紧掏出来，月光下，罗盘表面的纹路原本泛着暖金色的光，此刻却像被泼了墨水，正一点一点地暗下去。
\"怎么回事？\"林宇凑过来看，\"刚才还亮得跟灯泡似的！\"
湛瑶捏着罗盘边缘的手在发抖，\"空间裂缝......可能影响了它的能量。\"她抬头看我，眼睛里的光比罗盘熄灭得还快，\"晨哥，它在......它在失去力量。\"
我盯着逐渐暗下去的罗盘，耳边响起祭坛里那个沙哑的声音：\"持此罗盘，可破万邪\"。
此刻罗盘中心的指针正疯狂旋转，像只垂死挣扎的蝴蝶。
周校长摸出手机要打电话，可他的手悬在半空又放下了——我们都知道，解除诅咒的仪式必须在罗盘能量最盛的时候进行，现在......
夜风掀起我的衣角，我听见楼下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那声音像极了上周三午夜，我们在琴房听到的哭声——可此刻我们已经回到了正常世界，不是吗？
湛瑶突然握紧我的手，她的指尖还在凉，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
我低头看她，她朝我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罗盘，又扫过远处逐渐亮起的路灯。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就算罗盘要熄灭，就算仪式可能失败，我们也不会退缩——毕竟，我们已经从鬼门关里爬出来不止一次了。
但此刻，我盯着罗盘上最后一缕金光消失在月光里，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楼下车流的声音那么近，可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背后有双眼睛，正透过某个看不见的裂缝，盯着我们手里的罗盘，盯着我们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