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原从未觉得睡得这样好过,浑身透着舒爽。
伸出手摸了摸,两侧空空如也。
猛然睁眼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床铺整齐,只他一人。
低头,衣衫并无不妥。
难道当真是梦?可是为何那样真实?
他甚至还记得抚摸她的触感,她的声音,她身体的温度。
虽然刚开始是觉得是梦,可是后面越来越真实,他欣喜若狂,没想到她会来找他,还愿意与他缠绵欢爱,任他索取。
不可能是梦,就是真的。
腰间的酸软也在提醒着他昨夜纵欲无度的后果,鼻尖的气息也充斥着暧昧,不会是梦。
掀开床帐赤脚下了床,焦急寻找,“漫漫?”
四处不见人,拉开了门,“漫漫?”
赵寻听到声响忙走了过来,“郎君,您在找谁?”
“她呢?”
“谁?”
穆原焦急又紧张,“昨夜她来过,是吗?”
赵寻挠头,“昨夜郎君不是一个人在房中吗?”
“不可能!”
“郎君,昨夜当真没人来过。”
穆原摇着头,“不会的,都是真的,她来过的,一定是她。”
又跑回屋中,想在床上找到她的痕迹,却什么也没发现。
赵寻吓了一跳,跟了进来,“郎君,发生什么事了?”
穆原坐在床头抬眼看他,“昨夜,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赵寻摇头。
“府中可有人闯入?”
“没有,府中护卫巡视都是您亲自安排的,没有错漏,不会有问题的。”
穆原肩膀垮了下来,“沐浴。”
赵寻立马去准备。
热水备好,脱了衣服查看自己身上,什么痕迹也没有,抬脚踩进浴桶。
不死心,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记得她缠得很紧,难耐时咬了他的肩,痛感真实。
偏转头一寸一寸在肩头查找牙印,却什么也没发现,只看到一个很小的淤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咬的。
“不可能是梦,不可能是梦。”
穆原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真实的梦。
沐浴换衣,顾不得吃饭,也不想乘坐马车慢慢走,破天荒骑了马往公主府奔去。
沈繁星却告诉他,明晏不在府中,还未下朝回府。
“她昨夜在哪儿?”
“在府中啊,殿下很早就睡了。”
“她未曾来找我吗?”
“殿下昨夜当真早就睡了,一大早就去上朝了,您找她有事吗?”
穆原彻底懵了,她未曾出去,那他昨夜是和谁在一起?
那不可能是梦,若是梦,他醒来怎会感到疲累?
又匆匆回了府,若她来过,肯定会有痕迹,他回去找便是。
—————
城北宅子已经买下,明晏一下朝就直接赶了过来。
周礼青已经带着人在测绘草图,还有些人在拆除旧宅,有条不紊。
明晏骑马而来,忽略腿间酸疼,强忍着不适下了马,早知道不那样纵着他,早些就喊停。
偷溜出相府时,腿酸得无力,差点被发现。
伸手扶着腰,不动声色揉捏着,困得想死,却又还有一堆事做。
果然,色能掏空身体,否则不过一夜未睡,哪里至于累成这样。
打了个哈欠走到周礼青身边,听他说测绘结果。
周礼青确实十分尽职尽责,每处都安排妥当,督促手下工匠尽快出了草图。
“辛苦了,周郎中。”
“下官分内之事。”
大致方向定下,只等工部详细的图纸和材料所需,到时候度支司采购,便可以动工。
又是一整日的忙碌,回府后,已经累到不想说话。
喊了水沐浴,将沈繁星打发出去,明晏自己脱了衣泡了进去。
低头看着身上红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还好没留脖子上,不然没法见人了。
舒舒服服洗完,换了身宽松的寝衣,上了床,埋进床里,陷入沉睡。
—————
“啊————”
“啊————”
破败的荒宅里,发出冲天的喊叫,打破清晨的宁静。
城北巡察司选址上,原本今日打算拆除的破旧房屋里,印着无数血手印,有大有小,还向下滴着血。
吓得前来的工人魂魄升天,不住双手合拜祈求平安。
“闹鬼了。”
“这宅子本来就闹鬼。”
“快走!快走!”
……
霎时间,工人们将手中工具一丢,都没命往外跑。
周礼青从外进来,拦住众人,“发生何事?何故惊慌。”
“周郎中,闹鬼!”
周礼青顺着工人颤抖的手指看到了血手印,头皮一麻。
选址已经定在此,不能乱。
“诸位不必惊慌,随本官进去看看,或许只是有人装神弄鬼。”
周礼青大着胆子往里走,工人们拿着工具颤颤巍巍跟在他身后。
脚步踩进积灰的屋子里,里面脚步凌乱,幔帐破败。
墙上的血手印触目惊心,直击人心防。
“大家四散查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屋中门窗破破烂烂,檐下扑腾的鸟都能吓得众人一个激灵。
忽然,身后大门重重关上,工人们彻底心防破碎,大喊大叫着要拉开门往外冲去,任凭周礼青怎么喊都喊不住。
最终没法,他只能去了公主府禀告此事。
匆匆到了公主府,却在门口碰上了骑马而来的穆原。
“逸远?你来此为何?”
穆原面色焦急,眼下青黑,也不理他快步往里走。
周礼青跟着进去,一路小跑,也差点跟丢,还是老老实实跟着门房进去。
想着,他对公主府倒是熟,没人引路都知道怎么走。
穆原一路去了书房,没人。
又转去主院。
她今日未曾上朝,他没堵住,只能来此找她。
主院安静,丫鬟们在轻手轻脚打扫,沈繁星和莫姚在檐下轻声说话。
穆原横冲直撞,直接往里进。
沈繁星迎上去,行礼问道:“穆相怎么来了?”
穆原直接越过她往主屋里去。
沈繁星吓了一跳,“穆相,公主还在休息,请等奴婢禀报。”
穆原听不进去一句话。
他回府彻夜不眠仔细查探,终于在围墙处找到了一处划痕,又在主屋窗台下找到了一点痕迹,像是鞋印。
不会有错,她是用抓墙钩翻进来找他的。
推门而入,穿过垂下的幔帐,直接往她床边去,沈繁星追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床边,掀开了床帐。
“漫漫。”
沈繁星脚步定在原地,穆相是在喊殿下的小名吗?
那日两人不是因为若笙不欢而散?怎么今日这样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