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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团化不开的墨,裹着一行人往废弃工厂方向压过来。

裴言澈走在最前,战术手电的光斑被他刻意调成细窄的一线,只够照亮脚边半米的碎石——这是他三天前在安全屋和李昊天推演过的路线,每块凸起的岩石、每丛挡路的灌木都刻在脑子里。

温梨初跟在他右后方半步,能听见自己耳麦里传来的双重心跳声。

一重是裴言澈的,通过他战术背心里的生命监测仪实时传输;另一重是她自己的,撞得肋骨发疼。

她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匕首,刀鞘与腰带摩擦的轻响让她想起三小时前在枯井边,裴言澈替她别刀时说的话:“刀刃朝内,拔出来的时候手腕转半圈。”

“停。”裴言澈突然抬手,食指压在喉间的麦克风上。

众人的脚步同时顿住。

温梨初的后颈瞬间绷直——她听见了,那串像碎沙撒在石板上的轻响,混在松涛里若有若无。

李昊天从左侧灌木丛里探出半张脸,战术面罩下的眼睛眯成细线:“三组脚步声,皮靴,间距一米二。”他的声音通过耳麦传进每个人耳朵,“巡逻队,应该是外围第二道岗。”

裴言澈的影子往旁边的岩缝里缩了缩,温梨初跟着贴过去。

岩缝里的苔藓蹭着她手背,凉得像块浸了水的丝绸。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混着金属碰撞的轻响——是步枪背带扣的声音。

温梨初盯着裴言澈战术手电的光斑在地上投出的两个交叠的影子,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在老宅阁楼捉迷藏,他也是这样用后背替她挡住照进来的阳光,说“别怕,我数到十他们就走了”。

“五、四、三——”李昊天的倒计时刚落,三束白光突然扫过他们藏身的岩缝。

温梨初的呼吸卡在喉咙里,看见裴言澈的手指在身侧微微蜷起,指节因用力泛白。

手电光扫过的瞬间,她瞥见几个黑影的轮廓:左一扛着AK47,右二别着电击棍,中间那个帽子上有银色徽章——和林浩提供的“幽灵会”外围守卫资料完全吻合。

脚步声渐远后,裴言澈最先直起腰,战术手套拍了拍温梨初的肩:“走。”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温梨初却听出尾音的紧绷——三天没合眼的人,神经线早成了拉满的弓弦。

废弃工厂的铁门锈得只剩半扇,林浩猫着腰钻进去时,外套勾住了门沿的尖刺。

“嘶——”他倒抽冷气的声音在空荡的厂房里格外清晰,张伟立刻转身举枪,直到看见林浩扯下的布条才放下。

“监控干扰器启动。”林浩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翻飞,额角沁出的汗在月光下闪着光,“松本那老东西用的还是三年前的系统,漏洞我闭着眼都能破。”

裴言澈借着手电光检查地面,水泥地上有新鲜的轮胎印,深浅不一——应该是昨夜刚运进来的设备。

他蹲下身摸了摸轮胎印边缘的泥土,指尖沾了点暗褐色的东西,凑到鼻端闻了闻:“血。”温梨初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想起林浩说过“幽灵会”最近在测试新型迷药,试验品...

“李昊,张伟,去二楼清除通风口的哨兵。”裴言澈扯下手套塞进口袋,“十分钟后在地下一层入口汇合。”李昊天拍了拍腰间的消音手枪,和张伟猫着腰往楼梯方向去了,脚步声轻得像两片被风卷走的枯叶。

地下楼梯间的霉味更重了,温梨初的战术靴踩在台阶上,扬起的灰尘钻进鼻腔,让她险些打喷嚏。

她赶紧捂住嘴,却看见裴言澈回头,战术面罩下的眼睛弯了弯——他大概猜到了她的小动作。

“叮——”

温梨初的耳麦突然发出短鸣,是李昊天的信号:“二楼清空,通风口有摄像头,已拆除。”裴言澈竖起大拇指,手指刚要放下,楼梯下方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贴紧墙壁,温梨初能感觉到背后的水泥墙透来的凉意,和裴言澈隔着半尺的体温。

“...松本先生说今晚必须完成数据备份。”一个男声从下方传来,带着浓重的口音,“那个试验品要是醒了——”

“闭嘴!”另一个声音低喝,“被监听了怎么办?”

脚步声擦着他们藏身的角落过去了。

裴言澈低头看表,指针指向两点五十六分——比计划晚了四分钟。

他摘下战术面罩塞进怀里,温梨初这才看清他眼下的青黑比在枯井边更重了,像团化不开的墨。

“再下十三级台阶就是地下一层入口。”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等会我先开门,你跟在我——”

“裴言澈。”温梨初打断他,伸手摸出颗橘子糖,糖纸还是皱的,“压惊。”

裴言澈愣了愣,低头咬住她指尖的糖。

甜味在舌尖漫开时,他听见温梨初的声音混着耳麦里的电流声:“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我要紫色的那片。”

地下一层的门就在前方三步远。

裴言澈的战术刀抵住门锁时,门后突然透出刺目的白光。

温梨初眯起眼,看见门缝里晃动的人影——至少五个,都穿着黑色战术服。

更远处传来机器的嗡鸣,像头沉睡的野兽在磨牙。

“退后。”裴言澈低声说,刀身轻轻一挑,锁芯“咔嗒”落地。

门开的瞬间,强光劈头盖脸砸下来。

温梨初眨了眨眼,看清了门内的景象:足有半个篮球场大的空间里,二十多台服务器闪着幽蓝的光;正中央的监控屏上,显示着二十三个红点——是他们队伍的实时位置。

而最里端的金属桌后,一个白发老头正放下咖啡杯,眼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刀:“欢迎光临,裴先生,温小姐。”

松本的声音混着服务器的嗡鸣,像根细针扎进温梨初的耳膜。

她摸向腰间的匕首,却触到裴言澈的手背——他的手稳得像块石头,正缓缓摸向腿侧的枪套。

地下一层的警报声,就在这时炸响。